
檢查結果出來了,悠悠因為高燒不退,引發了急性肺炎,必須馬上住院觀察。
我一個人在空曠的醫院走廊裏跑上跑下,辦手續、拿藥、給孩子喂水,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婆婆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以為她是來關心孫女的,可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興師問罪。
“蘇晴!你是不是又跟林偉鬧脾氣了?他今天陪客戶談幾千萬的大項目,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電話搗什麼亂!一個丫頭片子那麼嬌貴,我們以前發燒都是喝點薑湯捂一頭汗就好了!你別耽誤我兒子幹正事!”
我聽著婆婆理直氣壯的指責,隻覺得荒謬又可笑,連跟她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媽,悠悠住院了,是急性肺炎。”
我冷冷地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她更加不耐煩的聲音:“什麼?那......那項目要緊啊!林偉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作為老婆就要多體諒,多擔待!公司做大了,你們的日子才好過,你懂不懂這個道理?”
說完,她“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仿佛多跟我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我握著冰冷的手機,眼前浮現出我和林偉結婚時的場景。
當初,我爸媽看他是個有衝勁的年輕人,又心疼我一頭紮進了愛情裏,便拿出了畢生的積蓄,甚至還賣掉了一套準備給我養老的房子,湊了整整五百萬給他當創業的啟動資金。
公司雖然是以他的名字注冊的,但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那筆錢是我們蘇家的。
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我也曾陪著他沒日夜地跑業務、談合作,忙得像個陀螺。
可後來公司漸漸走上了正軌,他卻不止一次地勸我回家當全職太太,嘴上說得好聽:“我不想讓你在外麵那麼辛苦,你就在家貌美如花,我來賺錢養家。”
現在想來,他哪裏是心疼我,他分明就是想把我這個最大的“隱患”排除在公司核心之外,好一個人獨攬大權,把他那些親戚朋友都安插進來。
等到悠悠終於安靜地睡著了,我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我家多年的法律顧問,王律師的電話。
“王叔,您睡了嗎?我想谘詢一下......關於婚內資產和公司股權的問題。”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裏正醞釀著一場怎樣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