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纏爛打顧硯辭的第八年,我不小心碰臟了他白月光的洋娃娃。
盛怒之下,他將我送去基因改造所,改造成了貓女。
我被碾碎了身體裏的半數骨頭,注入貓的基因,喪失了人類的感知。
他來接我時,我拖著滿身淩虐的痕跡,柔弱無骨般纏繞上他的腿,輕輕舔舐。
他一腳踹開我,滿臉厭惡:
「你怎麼還是這麼下賤?果然,你這種人真是本性難移。」
「既然你沒了男人活不了,那我就滿足你。」
我尚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便被他的手下按著身子丟進了八個醉漢的房間裏。
被玩到渾身是血、手腳盡斷。
奄奄一息時,許瑤瑤突然闖了進來。
女孩白裙如雪,看到眼前的一幕滿眼不可置信:「顧硯辭!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說著,身子承受不住般晃了晃,手中的鮮花掉在地上。
顧硯辭向來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張的神色。
他抱起許瑤瑤,聲音竟有些委屈:
「我錯了,我這就讓他們停下。」
「你別生氣,醫生說你生理期要注意情緒。」
他急匆匆地去找家庭醫生,眼神從始至終再未在我身上停留一瞬。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失憶前的顧硯辭。
1
思緒間,我無力地躺在地上,身下溢出一灘鮮血。
門外傳來顧硯辭催促家庭醫生快一些的聲音。
這幅場景並不陌生。
半年前,許瑤瑤因為貧血,僅僅是麵色白了一點。
顧硯辭便把剛出 ICU的我強行按在床上,為許瑤瑤輸血,直到我失血過多昏厥才收手。
當時他急切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
意識逐漸模糊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睜開眼睛便看到他手下即將懟到我臉上的攝像機。
在看到攝像機的那一瞬間,我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過往的肌肉記憶迫使我掙紮著爬起來,抖著手去解他的皮帶。
見狀,他冷笑一聲,將我的手踩在地上,居高臨下地抬起我的下巴:
「林諾!你就這麼下賤?」
「看來,我真不該對你留有一絲情麵!」
我怔然看著他,有點聽不懂他話語裏的意思。
被改造成貓女,不僅讓我喪失了說話的能力,甚至連理解能力都逐漸退化。
但我記憶中的恐懼卻曆曆在目。
我仍然記得基因改造所的人把我關在滿是攝像頭的屋子裏。
他們每天都會送進來不同的男人。
我奮力反抗的結果,是被電到昏厥,被鞭子抽到渾身抽搐。
在一次又一次被餓到失去神智的時候,我學乖了。
隻要看到攝像頭,我便開始像隻流浪貓一樣,主動靠近,主動纏繞。
隻有這樣,才能不再挨打,不再被淩虐。
我一次次嘗試去解開皮帶,又被他一次次地踹開。
他的手下們見狀都一臉憋笑的模樣。
顧硯辭麵色一點點沉了下去,他彎下腰掰過我的臉,神情陰狠:「如果不是你,瑤瑤怎麼可能看到今天這個場景?」
說著他掐住我的脖子,將許瑤瑤剛剛掉到地上的花撿起來,一把塞進我的嘴裏。
莖葉的尖銳刺痛了我的喉嚨,我想吐出來,他卻死死捂住我的嘴,逼我吞咽下去。
「既然瑤瑤不要了,那這就是垃圾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垃圾配垃圾,剛剛好。」
我嚴重花粉過敏,僅一分鐘的時間,便麵色發紫,再也喘不上氣。
就在我眼中再次彌漫起黑霧,意識即將被剝奪的刹那,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許瑤瑤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站在門口。
她看向顧硯辭,眼中盛滿了失望:
「你答應過我,會給她找醫生醫治的。」
「顧硯辭。」
她聲音顫抖:「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很害怕。」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顧硯辭掐著我脖子的手猛地鬆開。
他臉上暴戾的神色頃刻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慌亂的無措。
「瑤瑤,我......」
他眼尾微微泛紅,輕輕拉住許瑤瑤的手,語氣小心翼翼又討好:
「我錯了…你別害怕我。」
最終,在許瑤瑤的堅持下,他揮了揮手,帶著手下離開,暫時放過了我。
房間重新陷入死寂。
混沌的大腦卻在此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顧硯辭。
那時的他…不是這樣的。
我捂著絞痛的心臟蜷縮在地上,有些迷茫和不解。
2
那天之後,我被顧硯辭關進了地下室一個冰冷的鐵籠裏。
就在我餓到按住一隻老鼠正要往嘴裏塞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許瑤瑤打開了籠子。
看到我的樣子,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朝我伸出手時,恐懼瞬間攫住了我。
我用盡最後力氣向後縮去。
我仍然記得。
第一次,僅僅是因為擦肩而過時,我的衣角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裙擺。
當天,我就被顧硯辭倒掛在天台上,一桶接一桶的冰水從頭頂澆下,直到我失去知覺。
第二次,隻是不小心碰臟了她的娃娃。
我便被送進了基因改造所,經曆了那場碾碎骨頭、重塑基因的噩夢。
許瑤瑤的手僵在半空,最終輕輕把一串鑰匙放在我的麵前:
「快跑吧!趁現在沒人,從後門出去!」
我撲過去抓住鑰匙,試探性地歪頭看她。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被人猛地撞開。
一群黑衣壯漢將我們團團圍住。
許瑤瑤嚇得麵色慘白,卻還是張開手臂將我護在了她身後。
混亂中一聲槍響!
幾乎是本能反應,我猛地將許瑤瑤往旁邊一推。
子彈穿透我胳膊的瞬間,顧硯辭終於帶著他的人趕到了。
迅速交火後,那群黑衣人被打退。
顧硯辭上前一把將瑟瑟發抖的許瑤瑤打橫抱起。
許瑤瑤看到他的瞬間眼淚落下,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便暈倒在他懷裏。
劇痛中,我捂著胳膊,直勾勾看著顧硯辭的方向。
我在期待,在期待他的撫慰和誇獎。
然而,我沒有等來他輕撫我頭頂的手。
等來的卻是他用盡全力揮來的一巴掌!
我瞬間摔倒在地,耳朵裏嗡嗡作響。
我怔愣地抬起頭,眼神茫然。
「林諾,你真是好計謀啊!」
他聲音咬牙切齒:「瑤瑤一貫善良,我隻是沒想到,都到這種地步了,你竟然還能利用她的善良來害她!」
沒有…我沒有!
我掙紮著抓住他的褲腿,無措地搖頭。
但沒人聽我解釋。
3
我被他的手下按壓著,暴力地丟回冰冷的鐵籠。
籠子外的屏幕亮起時,哥哥的臉赫然出現在屏幕中央。
顧硯辭的人將他按倒在甲板上,一刀一刀剁掉他的手指。
看著這一幕,我瞪大了眼睛。
「唔!」我像瘋了一樣用頭撞擊著籠子。
額頭瞬間血肉模糊,鮮血淌進眼睛,將視野染成一片血紅。
籠外看守的保鏢叼著煙,看著我這副慘狀,發出肆無忌憚的調笑:
「嘖,看看這貓女發瘋的樣子,比馬戲團的猴戲還有意思!」
「怪不得顧少嫌她惡心,真是條癩皮狗,又賤又蠢。」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我停止撞擊,轉而一下又一下地給他們磕頭,試圖用這種最卑微的方式求助。
放過我的哥哥…求求你們…
顧硯辭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靠近你的…我不該愛你…
我真的知道錯了…
屏幕裏,施暴的人似乎對哥哥說了句什麼。
哥哥猛地抬起頭,透過屏幕,目光仿佛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他極其艱難地、用口型對我說了幾個字,隨後掙脫了鉗製,毫不猶豫地翻身跳下了甲板。
片刻後,一灘刺目的鮮血湧上海麵。
當那些人把他重新打撈上來時,隻剩下一副掛著碎肉的白骨。
我耳朵裏嗡鳴不止,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
卻還是認出了哥哥最後對我說的話,他說:「諾諾,別怕。」
「啊!」
極致的絕望下,我狠狠將頭撞向地麵!
直到眼前徹底一黑,我終於失去了所有意識。
再醒來時,顧硯辭正站在籠子外看著我,厭惡之情溢於表麵。
他走進來丟給我一個白色袋子和一個小鏟子,冷冷勾唇,語氣輕蔑:「去,把貓砂處理幹淨,換上新的。」
巨大的恐懼讓我掙紮著爬過去,顫抖著拿起鏟子,處理那盆貓砂。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她真倒了!她真把骨灰當貓砂了!」
「不愧是基因改造的畜生,連自己親哥的骨灰都認不出來!哈哈哈!」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炸開,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尖銳的嗡鳴。
…哥哥的骨灰?
袋子裏的…不是貓砂…
是哥哥…?
我渾身劇烈地發抖,指甲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砸落在地上。
我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那些狂笑的人,視野裏隻剩下血紅的仇恨。
幾乎是出於本能,我朝著最近的那個人猛撲過去,狠狠咬住了他的喉嚨!
我要殺了他們!
我要讓他們全部給哥哥陪葬!
血腥味瞬間在我口腔裏蔓延開來,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周圍的人慌亂地衝上來拽我、踢打我。
可我像一隻真正的貓,指甲死死陷進他的皮肉裏,牙齒咬得更深,死不鬆口!
直到被人一拳狠狠砸在太陽穴上,我才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顧硯辭站在遠處挑眉看著這一切,事不關己,聲音玩味:「怎麼?用你哥哥的骨灰當貓砂,不滿意?」
未給我反應的時間,顧硯辭從國外請來的醫療專家團隊便到了。
他幾乎是立刻起身,對手下隨意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4
屋內的氣氛在他離開的瞬間變得淫邪而危險。
那幾個按住我的手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懷好意的目光像黏膩的在我的身體上遊走。
「聽說…改造後的貓女,比普通女人更有滋味…」
「但畢竟是顧少的人…」
「怕什麼?顧少不是說了嗎,這娘們要是再不消停,讓咱們自己看著辦…」
被幾個人強製按在地上,我拚命掙紮,但力量懸殊,無濟於事。
絕望的淚水混合著血汙模糊了視線。
我被他們輪番淩辱,像破敗的玩偶被肆意撕扯。
直到我放棄掙紮,眼中最後一絲支撐也徹底湮滅。
恍惚間,我有些記不起從前那個顧硯辭的模樣了。
記憶裏那個少年,曾為了從綁匪手中救下我,笑著喝下了 99瓶毒藥。
他一口一口吐著血,渾身痙攣,卻還是死死抱著我。
甚至在爆炸發生的最後一刻,也用盡最後力氣將我護在身下。
被家人帶走時,他死死抓著我的手,滿身是血,聲音斷斷續續:「別忘了我…要永遠愛我,諾諾。」
可是我沒忘記他,再見麵時,他卻忘記了我…
正想著,頭皮驟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我被粗暴地拽著頭發,拖到了顧硯辭麵前。
原來是許瑤瑤在昏迷中吐了一口血。
他眼中的戾氣幾乎要將我吞噬。
為了懲罰我,接下來的折磨更加變本加厲。
他知道我恐高,便命人一次次將我推下天台。
失重帶來的極致恐懼反複碾過我的神經。
直到最後,我再聽到天台的風聲,身體卻連一絲顫抖都無法生出。
他終於覺得無趣,揮手讓人將我丟進了地下室的老鼠窩。
黑暗裏,窸窣的啃噬聲包圍了我。
老鼠尖銳的牙齒啃食了我的半張臉,啃瞎了我的一隻眼睛。
顧硯辭的管家似乎不忍,出聲勸阻。
他卻隻是冷笑:「她身體裏有貓的基因,對付幾隻老鼠應該不在話下。」
我蜷縮在冰冷潮濕的角落,意識逐漸渙散。
不在話下麼?
可我…好像就要死了…
絕望之際,門被輕輕推開。
許瑤瑤的身影仿佛一陣光。
她蹲下身,聲音裏充滿了擔憂:「你沒事吧?」
我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像是剛從昏睡中醒來。
求生的本能驅使我用盡全力拽住他,向她求救。
她心疼地扶起我,目光慈悲。
卻忽然靠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傻子。」
我茫然地瞪大雙眼。
許瑤瑤的聲音帶著嘲弄,繼續落下:「當年他失憶後,是我用藥物控製了他的記憶。他一直以為,我才是那個和他共患難的人。」
「而你?在他被篡改的記憶裏,你是那個綁架我們的罪魁禍首。」
「所以啊…他恨透了你。」
「不過我也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輕笑著,幫我把碎發理到耳後:「我隻不過裝睡了幾日,他竟然就把你折磨成了這樣。」
「嘖嘖,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太蠢,我做做樣子,一個兩個都這麼相信我。」
她話音剛落,一個人急匆匆跑進來:「不好了,許小姐!顧少剛剛為你求藥的路上,出了車禍,人已經送去醫院了!」
許瑤瑤臉色一變,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這次放你一馬。」
說罷,她轉身匆忙離去。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黑暗中,流出血淚。
原來…一切都是錯的。
顧硯辭,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
混沌間,門似乎又一次被打開。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輕輕抱了起來。
伴隨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我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無聲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