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不起。”
林聽眠頭又垂下去一分。
虞從安一腳油門到底,到公屋樓下也不下車,把車窗重新降下來點了根煙,自顧自抽起來。
吐出煙圈,虞從安側過頭去看她,喃喃“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我很累的,林聽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了你..”
林聽眠始終低著頭,空調口的風把頭紗吹開,隱隱約約看見那隻殘缺的耳朵和裸露的疤痕紅過一大片。
虞從安沒往下說,扭開頭吸了口煙,又轉回來顫著手把麻布掀開,露出底下滲著血珠的地方。
“你活該。”
麻布下林聽眠咬著唇,一直垂著頭不敢看他。
直到熱風撲過來,她聽見車門打開又重重合上,副駕駛連同整輛車都在抖。
副駕車門被猛地打開,男人一語不發俯身解開林聽眠身上的安全帶,拽著她手腕不管不顧扯下車,一路往樓上拉扯,力氣大得讓她不住悶哼。
門把手一擰,一推,林聽眠本用力扔在沙發上,虞從安喘著粗氣,一刻不停地搬來藥箱,翻出碘伏黑著臉給人上藥。
林聽眠一動不動任她動作,摩挲著被拽發紅的手,臉上輕微的刺痛被無限放大,露出痛苦神色。
虞從安沉聲叫她名字,
“我不可能管你管一輩子。”
林聽眠動了動嘴巴,木木地看著他。
虞從安喉結微動,整個人戾氣很重,起身從腰間翻出把手銬,在她愣愣的目光下拉回房間,把林聽眠的手和床頭的柱子銬在一起。
“我回來之前,你都別想離開這房間。”
“尿、尿袋滿了..”
“自己想辦法解決,反正你不怕臟,還有膽到處亂跑。”
虞從安語氣生硬,扔下最後一句話就再也沒回頭。
“從、從安..”
不要走。
碰——
林聽眠被摔門聲嚇得抖了抖。
整個屋子陷入一片寧靜,床邊的人雙眼空洞,像丟了魂。
被人拽著耳朵的幻痛席卷上來,記憶到最後永遠定格在那道尖銳聲音上。
那道折磨了林聽眠九年的聲音,每午夜夢回時都讓她膽顫。
明明什麼都沒做,無名的仇恨卻全加注在她頭上。
再怎麼求饒,也無法阻止被施以一重接一重的暴行。
十七歲的林聽眠與二十六歲的林聽眠重疊,癱倒在地,盯著上方不受控製地抽搐。
仿佛又看見那一雙雙紈絝惡劣的眼睛。
轟隆。
虞從安熄火下車時剛下起小雨,三兩步回到辦公室,看見陳依夢正坐在他椅子上翻弄著他桌上的照片。
他快步過去把照片扣下,笑著把人拉進懷裏,眉眼間不見剛才的陰鬱,變得溫柔淺倦,“等久了吧,走,送你回家。”
陳依夢羞澀笑開了眼,扶著他手撒嬌,告訴他他爸喜歡什麼茶,看上了哪套茶具,等會去買,虞從安一一應下。
說完她湊近虞從安耳邊,
“今晚,我想要。”
虞從安移開視線看不清神色,“再說。”
市長競選之日I逼近,百姓看不到的裏子有人鬥得頭破血流。
隻有陳華盛,依舊怡然自得地喝茶。
虞從安大包小包上門的時候,很是恭敬,茶台上陳華盛看著他放下手裏的煙鬥,滿意地點頭。
餐桌上虞從安有了醉意,陳父依舊不停,陳依夢回房等了半天沒等來人,接了個電話。
“依夢姐,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