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起來,簡寧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侯端陽,他的顏值和他的才華一樣出彩,五官輪廓分明,這幾年因為平步青雲身居高位而在眉宇間添了一股淩厲的氣勢,連睡覺都是如此。如果說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塊璞玉,那她便是最優秀的伯樂和雕琢師。
在光榮榜直覺侯端陽是寒門學子的小簡寧絕不會想到他們兩個有一天會結婚,也絕不會想到他們兩個可以同床異夢這麼些年。
簡寧洗漱過後去廚房做早餐,侯端陽在飲食上並不挑剔,對於她不甚精通的廚藝還是比較給麵子的。她看了下時間,決定做三明治,在煎蛋的時候習慣性拿出心形模具,自己愣愣的發了一會呆,笑了笑,把模具放回去了。
自己生活追求情趣與高質量,模具煎出來的心形糖心蛋並不僅僅是為了取悅侯端陽,但也隻有他能讓自己這麼耗時間花心思。可惜的是,她的丈夫一次也沒注意過。
她從廚房端出牛奶的時候,侯端陽已經在餐桌前坐好,正皺著眉把玻璃杯裏的蜂蜜水喝下肚子。簡寧信奉早起空腹喝一杯蜂蜜水清腸,逼著侯端陽也養成了這個習慣。可惜侯端陽一向不喜甜味,每次喝蜂蜜水的時候都會皺眉。
侯端陽自去年官升一級之後,工作更忙,一大早便是電話不斷,每個電話他都以很簡短的吩咐結束,從他潦草的隻言片語中,簡寧也能猜到好像是局裏在招商方麵遇到了什麼麻煩。簡寧看到他皺起的眉頭,很想伸過手去給他撫平,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新婚燕爾之際,她為他開心,覺得工作交給他是給他的肯定;待他升職之後變得忙碌,她開始討厭他把工作帶到家裏,沒有時間陪伴她;及至她習以為常心如止水不再奢望,便由他去,自己隻管經營好自己的生活。
在這個正在通話的電話掛斷之後,簡寧把倒好牛奶的玻璃杯遞給他。侯端陽伸手接過,聲音清冷的道了一句謝,話音剛落,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起來。
簡寧在這一瞬間有點痛恨自己5.5的視力以及侯端陽的毫不遮掩,於瑤的名字出現在侯端陽的手機屏幕時,她的心還是難受了一下下。
這個電話被侯端陽拿到了陽台去接,簡寧站在餐廳看著隔了一道透明推拉門的男人的身影。他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色襯衣,戴了黑色鱷魚皮帶手表的左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右手端著盛有牛奶的透明玻璃杯,無意識的看向窗外,偶爾開口。
他的聲音通過風聲傳進餐廳,聽不清晰,卻也不是刻意在避著她,從隻言片語中好像在談及什麼合約。簡寧的心思鑽了牛角尖,明明知道不該,卻還想著於瑤同侯端陽各方麵般配,連合作都可以肩並肩。
她不再看他,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把切好的三明治拿在手裏。麵包片塗抹了黃油烤過,香氣四溢,淋上的是她喜歡吃的蛋黃醬,搭了一點番茄醬提升口感,卻又是那麼的食不知味。
侯端陽打這個電話的時間比她想象中要短一些,他本也不是話多的男人,除了床笫之間情到濃時的偶爾失控之外,她很少在他臉上看到什麼激動的表情。侯端陽回到餐廳,把喝空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拿起了桌上的一塊三明治:“我趕時間,先走了。”
簡寧站起來,給了他的後腦勺一個笑容:“路上小心。”
她的動作完完全全是機械化的,根本沒有注意,侯端陽是回了她一聲“恩”還是沒有回應,隻記得他沒有回頭。
夏天到了,他手腕上的皮帶表會悶汗,他又得常年穿西裝,戴著這種表一定更熱。簡寧想了想,打算待會去商場給他選一塊黑色陶瓷表,可以和自己最近戴的手表配成一對。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白色陶瓷清清涼涼,表盤周遭有一圈好看的金色鑽石細邊,低調中透露著光華,這還是秦漠在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
也是自己去年的三十歲生日,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禮物。
隻有秦漠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