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是攻略者,而我就是他的攻略對象。
他對我有求必應,極盡寵愛。
可就在攻略值達到百分之百的那年,他把一個女孩帶回了家。
他縱容她踩在我剛畫好的畫上,丟掉我親手養大的小貓。
我心疼到重病,整日嘔血。
他卻冷冷諷刺道:“燕諾,你身體一直很健康,裝什麼。”
他不知道,我的生命值綁定了他對我的愛意值。
他對我的愛意值越低,我的身體就越差。
而一旦我死去,他就會因任務失敗被係統徹底抹殺。
1
自從蕭牧川開始不回家後,我就一直喘不上氣。
稍微一用力,喉口就湧出一股腥甜。
到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的病很奇怪,先吃藥觀察一段時間。
我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蕭牧川對我的愛正在減少。
可我還不想死。
我和蕭牧川相識五年,今年新婚。
我不認為沒有挽回的餘地。
蕭牧川沒接電話,我準備換身衣服去公司找他。
剛回到家,我發現蕭牧川居然在家裏。
身下還躺著那個女孩。
女孩叫薑諾諾,和我的諾是同一個字。
她比我可愛,比我年輕,更比我會討蕭牧川開心。
所以蕭牧川把我攻略到手後,第一時間就把薑諾諾帶回了家。
注意到我,薑諾諾發出一聲驚呼,把自己藏到蕭牧川的懷裏。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好事被打斷,蕭牧川不耐煩地走到門口。
胸口越來越痛,我盡量平靜地和蕭牧川說:
“你能不能和薑諾諾斷了?”
“如果你不愛我了,我會死,你也會死,因為我綁定——”
“燕諾,你幾歲了?”
話沒說完,就被蕭牧川打斷。
他嗤笑一聲,冷冷地看著我:
“你也不照照鏡子,現在看到你我都倒胃口,別把我和你綁一起好嗎?”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不合身的衣服掛在身上,還沾著血。
確實不太好看。
臥室中突然傳來薑諾諾的叫聲。
不等我再開口,蕭牧川立即轉身跑進去,嘴裏還喊著:
“諾諾!怎麼了?”
那一瞬間,我甚至還以為他是在喊我。
而薑諾諾正渾身發抖地縮在床頭,床尾趴著我養的小黑貓。
看到蕭牧川,薑諾諾的眼淚立即決堤,她委屈道:
“阿川,快把貓弄出去......我好害怕......”
蕭牧川摸了摸薑諾諾的頭,溫柔哄她:“乖,別怕,我這就讓它出去。”
然後,拎起小貓的尾巴,往窗邊走去。
意識到蕭牧川要幹什麼,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
“蕭牧川!把貓給我,別這樣拎它,我帶它走!”
小貓在蕭牧川手中瘋狂慘叫著掙紮,我心疼得流下淚來,不停地去掰蕭牧川的手。
卻隻換來蕭牧川冷冷一句。
“三樓而已,貓死不了的。”
在我的尖叫聲中,他打開窗戶,把貓扔了出去。
我瘋了一樣跑到窗邊往下看。
受驚的小貓一瘸一拐,跑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我眼眶發熱,不停地用手去錘蕭牧川。
我罵他:“混蛋,它那麼小,為了一個小叁,你拿小貓撒氣!”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反問我:“一隻貓而已,你至於嗎?”
他話裏的厭惡是那麼明顯,讓我怔在原地。
而薑諾諾,躺在我的床上,得意地看著蕭牧川為她出氣。
仿佛她才是他的妻子。
我隻是一個乞求蕭牧川把愛分給我的乞丐。
指甲慢慢刺入掌心,我咽下喉口的腥甜。
跑出臥室,下樓去找我的小貓。
2
找了三天,都沒有找到我的小貓。
委托找貓團隊,查監控,全都一無所獲。
我急得吐血,好幾次摔倒在馬路上。
朋友安安勸我,“諾諾,你別急,我叫了很多人幫你找小黑,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望著安安眼中的擔心,我苦笑著點了頭。
可我知道,這些對我身體造成的傷害,都是不可逆的。
晚上回到家,又是隻有我一個人。
吃了點藥,我架起畫板,安慰自己。
畫畫吧,畫畫的時候就沒那麼疼了。
以前蕭牧川總是笑著說我,一開始畫畫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但他也最喜歡我專注的樣子。
曾經我受邀參加一場畫展,畫展的主題是日出。
可我不管怎麼畫,都找不到靈感。
所以蕭牧川隱瞞自己生了病,陪我去爬山,看了一場最美的日出。
回來之後蕭牧川大病一場,卻又偷偷出現在畫展的現場。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他卻吻去我的眼淚,認真地告訴我:“諾諾,我不想缺席你人生中每一個重要的時刻。”
就連那隻小貓,都是蕭牧川為了在他忙的時候讓我能有個伴,特意找來送我的。
可現在,他為了另一個諾諾,扔掉小貓。
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等死。
眼淚滴進調色盤,我哭著撥了蕭牧川的電話。
嘟聲響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蕭牧川冷淡的聲音立即傳來:
“有事?”
攥緊手機,我哽咽著求他:“蕭牧川,我不想死......”
“我們再好好聊聊,好不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中途我還聽到薑諾諾的聲音。
她甜甜地問蕭牧川:“誰的電話呀?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我聽到蕭牧川頓了一下,說:“沒事,推銷的。”
然後掛斷了電話。
看著畫布上畫了一半的日出,我輕笑一聲。
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3
不知道我昏過去了多久,蕭牧川把我叫醒時,已經到了半夜。
他皺著眉頭,把我抱在懷裏柔聲問:“怎麼睡在地上,冷不冷?”
他懷裏還是那麼溫暖,帶著屬於他的香味。
和薑諾諾的香水味。
我怔了怔,輕輕問他: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
蕭牧川笑了一聲,把一盒桂花糕遞到我的麵前。
“不是你喊我回來的嗎?餓了吧,吃點。”
這是我前幾天剛注意到的一家糕點,還沒機會去吃。
而蕭牧川有係統幫忙,隨時都能知道我的喜好。
正因如此,他才能那麼輕鬆的追到薑諾諾。
沉默了幾秒,我拿起一塊冷掉的桂花糕塞進嘴裏。
很甜,很好吃。
蕭牧川捧起我的臉,溫柔地擦掉我眼角的淚,“怎麼還哭了?”
我搖搖頭,靠在蕭牧川肩頭,安靜地吃桂花糕。
身上那些難受的地方,也安分下來。
我望向蕭牧川,發現他正眼帶笑意地看著我。
不隻是為了攻略任務。
他曾經給我的愛,全部都是真的。
抿了抿唇,我哽咽著開口:
“蕭牧川,我其實......”
房間門被推開。
渾身濕透的薑諾諾跑了進來,再一次把我要說出口的話打斷。
她從頭濕到腳,薄薄的衣服透出裏麵的內衣,極其狼狽。
看到蕭牧川,薑諾諾像看到救星一樣,拽住他的袖子。
“阿川......有幾個男的一直纏著我,他們還往我身上潑水,我好害怕。”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接......我沒辦法,隻能跑過來找你。”
薑諾諾死死貼在蕭牧川身上,淚眼婆娑地哭訴著。
蕭牧川沒有回應。
他隻是看向我,仿佛在等著我開口決定。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蕭牧川剛把薑諾諾帶回來那天。
我也是這樣拽住他的衣角,跪在地上哭著求他,不要喜歡別的女人。
蕭牧川隻是把我的手甩開,冷淡地看著我:
“係統給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眼前的薑諾諾還在哭,她貼在蕭牧川身上,腳下還踩著小黑最喜歡的玩具。
就像踩著我的自尊一樣。
輕笑一聲,我問蕭牧川:“你決定好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嗎?”
蕭牧川猛地變了臉,熟悉的刺痛又回到我的身上。
我痛得幾乎站不住,踉蹌兩步,跌坐在地。
蕭牧川愣了一下,微微側耳傾聽,又突然不耐煩地開口:
“你別插嘴。”
薑諾諾嚇了一跳,不解地看著蕭牧川。
我知道,他是在和係統說話。
蕭牧川怔怔地看了我一會,突然自嘲地笑了聲。
他脫下外套,披在薑諾諾的身上,諷刺地看向我:
“燕諾,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牽起薑諾諾的手,從我身旁路過。
薑諾諾踢倒了我的畫板,一腳踩到我的畫上。
隻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臟腳印。
4
從那天過後,蕭牧川再也沒有回過家。
我的狀態越來越差,連起床去醫院都做不到。
這天早晨,我接到安安的電話。
“諾諾!小黑找到了!”
安安興奮的聲音和好消息,讓我身上的痛苦都減少了幾分。
我立即打車去安安發來的地址。
剛下車,我就看到安安站在路邊,她腳邊,有一個躺著的,小小的身體。
笑容僵在臉上,我瘋了一樣跑過去,直到看清那是小黑的屍體。
“諾諾......他們隻告訴我找到了,沒和我說,小黑已經......”
安安的話沒說完,淚先落了下來。
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嘴邊的血跡早就幹涸。
而小黑屍體所在的地方,正是蕭牧川買給薑諾諾的別墅門外。
我的腦中嗡的一聲,喉中湧上的血嗆進鼻腔,我狼狽地蹲在地上捂住鼻子。
我突然覺得,我大概真的要死了。
蕭牧川其實早就不愛我了,隻是我一廂情願。
把他騙我的話當做他的真心。
可是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
安安尖叫著過來扶我,她叫了救護車,不停地對我說著什麼。
可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徹底陷入黑暗前,我突然很好奇。
蕭牧川,如果你知道我的死亡會帶來你的死亡,你會不會後悔,沒有多愛我一點。
當天中午,蕭牧川有些莫名的心慌。
薑諾諾不停地向他撒著嬌,要他買新的包包給她。
蕭牧川心不在焉地答應了,卻不停地看向手機。
燕諾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求他回家,連條消息都沒有。
蕭牧川自嘲地笑了一聲,摟緊薑諾諾纖細的腰。
想那個女人幹嘛,張嘴閉嘴都是要死的,結果不還是一盒糕點就哄好了?
想到這,蕭牧川在心中呼喊係統:
【係統,幫我查一下燕諾最近喜歡什麼。】
[好的宿主......宿主,你的任務進度出現了問題。]
蕭牧川愣了一下,顧不得薑諾諾在身旁,大聲問:“你說什麼?”
薑諾諾不解地看著蕭牧川,雖然她很愛蕭牧川,但對於蕭牧川時不時就會自言自語的行為,她真的有點害怕。
[宿主,任務進度顯示,你對燕諾的攻略值已經降低到了15%,再低下去,任務可能會失敗。]
【我不是已經攻略完成了嗎?怎麼還會失敗?】
[之前的攻略值的確到了100%,但是並沒有顯示任務完成。]
【你不早說!!】
蕭牧川煩躁地推開身上的薑諾諾,拿起手機打給燕諾。
“......死女人,快接電話啊。”
他連著打了十幾個電話燕諾都沒有接,還是被係統提醒,他才想起打電話給燕諾的閨蜜周安安。
電話接通,蕭牧川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地問:“安安啊,你現在和諾諾在一起嗎?”
“......什麼?燕諾要死了?”
“開什麼玩笑,她在家裏不是好好的嗎?”
蕭牧川怔了怔,係統在耳邊發出一串刺耳地警告:
[宿主,燕諾即將死亡,任務失敗,係統將會抹殺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