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在對別人笑

「我覺得你是這個時機上笑得最好看的人，除了你在對別人笑的時候。」

“我知道。”微微回身對甄妮低聲說道。

手指不由地握緊了麵前的玻璃杯，自家的東西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她此刻的心情是既驕傲又擔心的。

之前雲津津是有猜想過，自家的瓷器藝術品如何跟珠寶結合。雖然合作之初也參加過幾次研討會議，但是完完全全這種奇幻般的形態展現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十分的意外和驚喜的。

T台上的“精靈”不斷出現，模特的妝容和服飾做了最恰到好處的搭配。

他們一一地從各式各樣的瓷器盛器中取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珠寶首飾，然後自然而然地戴在自己的身上。樸素的衣衫和精靈般的妝容在瞬間變得更加華美而富有靈氣。

她甚至聽見珠寶再從盛器裏拿出來的一瞬間，那彼此間碰撞出的微小的聲音，那聲音非常的細微，卻撞擊在雲津津的心尖上。

從耳環手鐲再到項鏈戒指，所有的“精靈”被裝扮一新，以華貴的麵貌重新展示在眾人的麵前。周圍不斷地出現讚歎之聲，雖然知道那些讚歎都是因為那些華美的珠寶而產生的，但是雲津津一顆心，終於得以平複下來。

燈光再次變換，T台上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黑色的長發白色的公主裙，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慢慢地進入眾人的視野之中。

眾人期待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小女孩兒的身上，她點了點腳尖，卻還是夠不到高處的那隻瓷盤，於是伸出雙手衝著一位“男士精靈”示意著。

台下眾人被這小小的舉動逗笑了，緊接著那位“男士精靈”抱起小女孩兒，來到那隻瓷盤的麵前。燈光在此時十分配合地將亮度調到了最亮。

原來舞台高處的那隻水墨畫的瓷盤裏，放著的是一頂價值連城的王冠。隻不過剛剛在各種燈光的變化之中眾人的目光被牽引著，這個最高處被巧妙的隱藏起來。

這真是策劃師的奇思妙想啊，能夠完完全全牽製住觀眾的視線，將所要表達的故事按照自己的順序一一揭幕。

雲津津的目光一麵注視著那被抱著的小女孩兒，一麵看向了T台旁一臉嚴肅認真的主策劃師。

隻見那小女孩兒雙手將那王冠拿起，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忽然間，周遭的燈光全部亮起，白色的煙霧突然噴發而出，所有的璀璨之光都落在了小女孩兒的身上。被抱著的女孩兒，笑靨如花地看向眾人，跟眾人揮手示意著。

接著“男士精靈”將小女孩兒放下來，在她雙腳落地的一瞬間，周遭的鮮花忽然全部盛開了。迷霧之中的鮮花讓人有了迷幻的窒息感，但卻心甘情願地深陷其中。

小女孩兒一步步慢慢地走向T台正前方，燈光跟隨在她的腳步和身影之後，王冠上的珠寶交相輝映，進而變得靈動流轉，穿梭縈繞在浪漫的夢境之中。而這綺麗的夢境故事就發生在歡愉花園之中。

台下傳來令人讚歎的掌聲，而且這掌聲連綿不斷，愈演愈烈起來。

主策劃師的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望向這方的時候已經是自信的狀態。當看到雲津津看過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微笑著與之點頭示意。

“雲總可還滿意？”顯然十分滿意的楊總轉身問著雲津津意見。

“滿意這個詞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簡直是太驚喜了。”雲津津由衷地稱讚道。

果然，大的手筆大的價錢大的創造，就會產生大的價值。

她的臉上呈現出驚喜的笑容，珍珠耳環擺動的狀態說明她心情很愉快。對麵鼓掌的蘇羨認真看著雲津津，目光依舊盯在她身上那件西裝外套上。

重頭戲完成了，接下來是用餐時間，眾人也開始放鬆下來，開始尋找新一輪的談論的話題。

因為相對輕鬆的狀態，所以大家不由自主地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點。比如有人直奔其他的珠寶展示區，或有看中的離開拍下。或者直接去到明星所在席位，要求合照的。

“漂亮”總是最吸引人的，不管是人還是物件兒，都是如此。這句話在今晚這個場合上尤其表現得更加強烈。

西式的餐品其實雲津津是有些不習慣的，但是礙於社交禮儀，她還是保持著很好的狀態。

“雲總怎麼理解秀色可餐這個詞的？”一旁的楊總開心的狀態溢於言表，甚至杯子裏紅酒的速度都是遙遙領先的。

“當然就是眼前這種狀態的真是寫照。”雲津津回答，眼前的美食加上盤中的珠寶，可不是秀色可餐的典範，甚至還有點兒玉石金饌的意味。

“哈哈......雲總說得對。”說著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雲津津手中的酒杯，說道：“你看美食、珠寶、還有對麵無數的美人，哪一項不是令人心情愉悅的？”

輕輕抿了口紅酒的雲津津微微點頭，雖然有些話她是不苟同的，而且太過於渲染紙醉金迷更加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社交禮儀就是社交禮儀，沒必要拿到台麵上起爭執。

目光看向對麵的位置。她知道楊總口中的“美人”沒有特指性別上的差異。男人女人皆可稱為“美人”。

比如現在那位“蘇美人”被眾人團團圍住，不停地攀談合照著。

“雲總......我可不可以？”甄妮小心地湊過來開口問道。

“不可以，我說過咱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追星的。”雲津津實在不想被人詬病雲設計的人，忘乎所以追星這件事。

“不是的。”甄妮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怎麼了？”

雲津津這才認真地看著甄妮，隻見她手中拿著叉子，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盤中動也未動的香煎鱈魚說道：“我是想說，雲總您不愛吃魚，要不就給我吃吧。不能浪費食物啊。”

終於從一群人中掙紮出來，蘇羨保持禮貌的笑容跟同他拍照的人示意著，等到重新坐好時，就看到雲津津悄悄將自己的餐盤換到小特助麵前的樣子。

這個樣子倒是跟小時候的樣子重合在了一起，原來有的人即便是長這麼大了，還是改不了挑食的毛病。

整個晚宴節奏的把控還是很恰當好處的，最後一道甜品上齊，T台上也已經換上了某個知名樂團的演奏，而雲津津不動聲色的挑挑揀揀，也終於在最後一道甜點上，有了遲疑的態度。

“哇，居然每個人的甜點都是不一樣的。”大快朵頤的甄妮，顯然將蘇羨就坐在對麵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拿著金色甜品勺的甄妮又湊到了雲津津的身邊，小聲詢問道：“雲總，我能嘗嘗你的草莓蛋糕嗎？我把我的黑森林分給你一點，好不好？”

“好。”

將自己的甜點盤子拖近甄妮的，兩個人就像是兩個躲在一起分蛋糕的小女孩兒，你一口我一口的嘗著彼此的味道。雖然雲津津的臉上表情淡淡的，但是從眼神裏倒映出來的目光可以看出，甜點還是很合她的胃口。

“看來米其林的甜點還是很合雲總的口味。”

忽然間腦袋上方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連忙放下甜點勺的雲津津連忙站起了身。

“快坐快坐，雲總站起了，我該不好意思了。”男人手裏拿著香檳酒，因為襯衫袖子高高挽著，顯得十分的隨意，也顯得跟周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表示感謝理應起身道謝。”自然而然地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下交給身後的甄妮，自己伸出手主動來到男子的麵前，微笑說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雲津津雲設計的主要負責人，今天的策劃令人驚喜萬分，我代表雲設計鄭重表示感謝。”

拿著香檳的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雲津津回如此的認真，趕忙將酒杯放下，大手握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聽過那麼多的讚美，漂亮大方的雲總說出這麼正式的感謝詞，倒是令人十分特別。”

他學著她的語調和句式，帶著紳士幽默的笑容，恰到好處地握手，又鬆開。

“我剛剛還說要介紹你們認識，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又添了一杯紅酒的楊總站起身來，笑嗬嗬地看著兩人，說道：“你自然是知道雲津津的，但是雲總可還不知道你呢。”

“不知道我也是應該的。”男子繼續保持著該有的微笑。

“這位是著名的策劃師，盧讚。剛剛留學歸來，也是我剛剛挖到的寶貝新人。”楊總頗為驕傲地介紹著。

“盧先生你好。”雲津津笑著點頭。

“雲總可跟我說你是個會講故事的人。”顯然已經有些醉意的楊總，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我可記得，我們盧讚來的時候也說過相同的話，什麼故事要說給能聽懂的人才行......”楊總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滿是欣賞之意，道：“是不是這句話來著？”

“千篇一律的故事，值得反複出現，是因為能聽懂的人寥寥無幾。”盧讚低眸重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