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曹淮安胸次豁然,他這幾日一直想,隻要她願意示弱一回,那麼這次之事便一筆勾銷。
現在夢成真了,他關不住心猿意馬,心裏酥成一塊,哪裏還會想與她算賬。
馚馧陣陣入鼻,嗅多了,喉間不覺生癢,曹淮安拗過脖頸咳兩聲,才展開臂膀回抱懷裏扯嬌的人:“日後你乖乖在並州,我會護你一世。”
蕭嬋忽然坐直身子,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不想……”
話未說完,曹淮安板起麵孔,辭氣稍烈道:“不想呆在並州,那你想去哪裏?回幽州去投靠你的趙郎還是回荊州尋你的阿兄?”
被岔斷了話,蕭嬋也是不悅,聚唇生了一陣悶氣,眼簾低垂,訕訕道:“我隻是想……隨你去涼州……既然這樣,我便待在並州罷。”
剛嫁給趙方域時,她確實喜歡過趙方域,但知他偷香又棄她於不顧,哪還有什麼傾慕之意。
他還說自己不生氣,明明氣昏了頭,偽君子一個,蕭嬋帶著一肚子的悶氣複倒身而睡。
曹淮安不想蕭嬋之意乃是如此,軟下辭氣,道:“涼州乃是蠻煙瘴雨,況且不久後就要入冬了,你肌骨不堅凝,還是在並州呆著罷。”
蕭嬋點點頭,不再說話。曹淮安嘿然幹坐,看著自顧生氣的蕭嬋,又道:“那待成親之後,便隨我一同去涼州罷。”
蕭嬋仍是淡淡回了個“嗯”。
氣氛死僵,二人不複交言。
罷了罷了,她情塗就是如此,吃不準也摸不透,不同他爭吵已是讓步了,曹淮安寬慰完自己,將蕭嬋身上的被褥掖好,打算另尋寢房歇息。
聽到腳步聲響起,蕭嬋開口打破了死僵的氣氛:“他打了我,還想……迫淫我。不過我把他踹了,但我覺得這一腳輕了。”
她受了委屈,張甫水也沒好到哪兒去。
曹淮安早從百姓的口中得知,她一腳便差些將一個大男子活踹成一個廢人,心裏覺得又生氣又好笑,也不知是打哪兒學來的招數。
他頓住腳,問:“誰教你的?”
蕭嬋如實回道:“我兄長,他說隻要是男人皆可踹,尤其是懷不軌之心的男人。”
話中之意,就是如果曹淮安也對她懷有不軌之心,她也把他踹廢了。
曹淮安覺得胯下一疼。
他是她的夫君,與別人是不同的,所以不存在心懷不軌之說。
一個月後,蕭、曹二氏成為姻親。
成婚那日,伐柯之曲縈繞耳畔,入夜時分,景星耀天,種種瑞氣盈府不散。
酒食之會,食色繽紛,或是割腥擊鮮,或是侑以金波玉液。
眾人淺醉之後都無了顧忌,有的已脫衣耍起拳,有的舉杯對月吟詩吟唱。
酒闌燈炧時,曹淮安赭顏回寢,蕭嬋腰背直直坐在塌上,她一雙秀手置於腹上,十指頻頻收緊,見曹淮安歸來,珠簾下的眸子偷抹幾回。
絳蠟下的肌膚瑩瑩有光,雙頰暈紅可人,香唇微綻欲語,全不見半點輕狂了,看一眼也使人魂銷,曹淮安骨軟筋酥,滿肚皮兒欲火,但想到母親的叮囑,隻能怏怏壓下肚皮中的欲火。
新婚之夜,他竟然要窒息忍欲。
真是可憐!
合巹後,滿堂紅下的二人未有交言。
紅衣落了許多彩果蜜餌,曹淮安拾起一顆桂圓悠悠送入口咀嚼,道:“我身上酒氣可重?”
蕭嬋是個見杯忘死的人,今日偷喝了不少,她神智迷糊著,隻是沁頭不回應,但臉上無嫌酒氣之色。
桂圓食畢,曹淮安佯裝要拾起其餘彩果來吃,卻拾果時故作不經意那般,摸上蕭嬋的手:“那便睡覺吧,今日你也累了。”
既然酒氣不重,他也用沐浴一番。
曹淮安說罷,自顧脫履上榻。
蕭嬋還以為今日要承受曹淮安多年來的琴瑟之乏的,換上喜服後一顆心就沒放下過,在他靠近來的那刻,更是嚇得汗毛豎起,但他說睡便睡,當真無有別意,那顆噗通亂跳的心也就慢慢定下來。
蕭嬋沒有立刻睡下,她去銅鏡前除笄摘珥,廢去妝容,等身後有息響傳來,她才寬衣脫履,屏住呼吸爬上榻,與他分背而眠。
她躺了沒一會兒就進入夢中。
而一旁的曹淮安卻睜開了眼。
雖然不能行夫妻之事,但能摸一摸肌體,以解腹中邪火。
與往常一樣,曹淮安輕車熟路地把蕭嬋的衣物剝個精光,露出那姣好的軟姿,於燈火之下狎玩了一番,才心滿意足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