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悅愣住了。

王翠花和李狗剩也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笑容。

“對對對！”王翠花猛拍大腿，“還是我們念念聰明！路修好了，城裏的大老板就能開車進來了！到時候咱們村的姑娘，可就金貴了！”

李狗剩也跟著淫笑起來：

“到時候別說娶媳婦了，就是想找幾個城裏來的女大學生玩玩，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些話，張悅臉色瞬間煞白，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媽媽”。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薑晚的聲音。

“念念，我的念念......你現在在哪兒啊？你是不是還在那個村子裏？你快回來，媽媽好想你，好擔心你......”

“念念，你為什麼要把錢給那些畜生？你是不是在怪媽媽？怪媽媽沒有早點找到你？”

“是媽媽沒用，是媽媽對不起你......咳咳......”

她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

“念念，你別怪媽媽，媽媽找了你九年，真的盡力了......我的腿好痛，念念，醫生說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可媽媽不怕，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媽媽就算死也甘心了......”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可能也會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王翠花在旁邊聽得直撇嘴，小聲嘀咕：

“真能裝，不去唱戲都可惜了。”

我沒有理會她，對著電話說：

“媽，你好好養傷，我在這邊還有點事，處理完了就回去看你。”

“什麼事比媽媽還重要啊！”薑晚的聲音猛地拔高，但立刻又軟了下來，

“念念，聽話，快回來好不好？媽媽不能沒有你......你爸爸的遺產，是留給你一個人的，你怎麼能......”

“錢是我自己的，我有權決定怎麼用。”我打斷了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半分鐘，薑晚才開口：

“好......媽媽知道了，媽媽不逼你。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隻是......隻是媽媽這顆心，真的好痛啊......”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看向張悅。

“她哭得很好聽，對不對？”

我繼續說。

“九年前，她拋棄我爸和我的時候，哭得比這還好聽。”

“她說她愛我爸，但她更愛那個能讓她過上好日子的男人。”

“她說她也愛我，但她帶不走我這個拖油瓶。”

“六歲的我，躲在門後，聽著她對我爸說，‘林建斌，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沒本事！我不想跟著你過一輩子窮日子！女兒留給你，也算是給你留個念想！’”

“那時候，她哭得撕心裂肺。”

“就跟剛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