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家家破人亡那天，蕭懷瑾給了我一個鐲子。

“這是我母親的傳家寶，你去找個清白人家嫁了，把我忘了吧。”

我哭著接過玉鐲，卻怎麼都不肯走。

“我已經和沈家斷絕關係了，要死一起死！”

從此在京城風光無量的世子爺隻能在暗處活動，在戰場上拚命殺敵。

後來他以一身軍功重查舊案，還蕭家清白，成了權貴忌憚的蕭王爺。

蕭家沉冤昭雪那天，他激動的抱著我，說要娶我為妻。

我激動不已。

卻在酒肆包間門口撞見他攬著一女子的腰，將珠釵戴在她發間。

“王爺，你說好要娶我的，那清顏姐姐怎麼辦？”

蕭懷瑾任由女子的手指亂來，眉眼全是笑意。

“我要流放的時候她都能放棄沈家大小姐的身份陪我去漠北。”

“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要真有這個骨氣離開我，我倒還高看她一眼。”

我僵在原地，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既然他早已變心，那我離開便是。

......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婉婉嫌棄的將鳳釵扔回蕭懷瑾手裏。

“我和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樣。”

林婉婉說著由覺不夠，伸手捏住了蕭懷瑾的臉。

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

“我可不是你養在外麵的金絲雀！”

蕭懷瑾任由她當著眾人的麵胡來，語氣中都帶著一絲寵溺。

“你這小丫頭懂什麼，這可是鳳釵，哪裏是雀？”

林婉婉聽他這麼說才終於鬆手，嘴裏依舊是一派的天真。

“我可不管什麼雀還是鳳，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想和你這個人在一起。”

“並非為了你的權勢，若你再這樣試探我，我便離開京城！”

“好了好了，逗你的！”

蕭懷瑾被哄開心了，偏頭要去親她，卻被人家扭頭躲開。

“人小小的，脾氣卻不小！”

蕭懷瑾雖是嗔怪，可依舊湊上去再被推開。

不可一世的蕭王爺也難過美人關。

最後蕭懷瑾大笑著將林婉婉擁入懷中。

“知道你看不上這些東西，但是有一樣你一定喜歡。”

“什麼？”

“我母親的玉鐲。”

林婉婉聞言果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卻門外捏緊了拳頭。

“先王妃的玉鐲？傳說中可是和氏璧同一塊料子啊！”

“我先前見沈小姐手上......”

“婉婉更配得上。”

蕭懷瑾攬著林婉婉毫不在意的說。

林婉婉剛想說話，門就被我一腳踹開。

“清顏？”

見我衝進來，蕭懷瑾將林婉婉推開。

我忍著小腹傳來的絞痛，死死的盯著他。

“你說你要把玉鐲給誰？”

蕭懷瑾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我為了救蕭懷瑾，在漠北鵝毛大雪的時候忍著葵水，將他從冰冷的河水中拖上來。

從此每月來葵水我都劇痛難忍，好幾次暈厥。

蕭懷瑾每每都會用他寬厚溫暖的手給我揉小腹。

我靠在他懷裏冷汗涔涔的時候他總是說愧對於我。

可是現在他明明看到我捂著肚子，依舊視而不見。

“婉婉不愛金銀首飾，不像你從小金尊玉貴。”

“這個玉鐲，你讓讓她。”

“憑什麼？”

我指著林婉婉，再指指自己。

“林婉婉做了什麼，你別忘了是我外祖父救了先王妃一命！”

“沈清顏！你是在威脅我嗎？”

蕭懷瑾突然拔高音量，看著我的眼神全是警告。

“別忘了你自己什麼身份！”

話音剛落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周圍的人更是不敢抬頭。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什麼身份？”

“你是說我跟在你身邊十年無名無份，還是說我隻是你身邊的一個醫女，不要逾矩？”

蕭懷瑾也察覺到自己失態，有些下不來台。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站在那裏，他甚至不敢抬頭和我對視。

一個人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往往是他的真實想法。

蕭懷瑾從來就沒想過要娶我。

“哎呀姐姐，你其實不用這麼生氣的。”

“你根本不用太在意我的存在，我不在意名分，也根本沒想搶你的位置。”

林婉婉手指繞著頭發，依舊是最天真的語氣說著最惡心的話。

“我可沒心思跟你搶男人，我和你們這些閨閣女子不一樣，我隻想專注我的事業。”

“至於蕭哥哥，也不過是對我胃口，我喜歡他敢愛敢恨而已。”

說著便將桌子上無人問津的鳳釵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看，你應該直到鳳釵意味著什麼，我沒要。”

“於我而言，喜歡一個人就要不要在意身外之物。”

“姐姐若是喜歡，送給你便是。”

林婉婉說著便將鳳釵扔進我懷裏，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