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第二天,我得回家去拿我的個人物品再做打算。
我特意挑了陳顧安在醫院守著的時間回去。
沒想到剛打開門,就看到他和一個穿著素雅的白色長裙女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是那個攔著我的護工。
那女人正低著頭柔聲細語地對陳顧安說著什麼。
陳顧安一臉的感動。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回頭。
看到我,陳顧安有些不自然。
而那個女人,卻站起身對我露出了一個女主人般親切的微笑。
“您就是溫晚姐吧?”
“我是阮清,是顧安哥的朋友,叔叔病了他心情不好,特地過來陪陪他。”
阮清。
這個名字像一根針,輕輕地紮了一下我的心。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又看了看陳顧安。
陳顧安已經恢複了鎮定,還帶上了得意的神情。
他仿佛在說,你看,就算你走了,我身邊也從不缺女人。
被凍結所有銀行卡、身無分文的我,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可笑的失敗者。
“你的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好了,在樓上臥室。”
陳顧安指了指樓上,施舍的說道:
“拿了就走吧,別打擾我跟清清說話。”
“清清?”我挑了挑眉,重複著這個親昵的稱呼。
阮清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嬌羞地低下頭說道:
“顧安哥......別這麼叫......”
那欲拒還迎的姿態,演得跟真的一樣。
我懶得看他們倆在我麵前演什麼戲,徑直上了樓。
我打開箱子,我的所有物品像一堆垃圾被雜亂無章地塞在裏麵。
五年婚姻的痕跡,就這樣被輕蔑地掃地出門。
當我拿出我的首飾盒時,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那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遺物,一對祖母綠的耳環。
那是在這片冰冷的廢墟裏,我僅存的一點溫暖念想。
我心頭一緊,立刻下樓。
“陳顧安,我奶奶留給我的耳環呢?”
陳顧安正和阮清相談甚歡,被我打斷,臉上滿是不耐煩。
“什麼耳環?我沒看見。”
“就在床頭櫃的首飾盒裏,現在盒子是空的!”
我強壓著怒火。
“哦,那個啊。”陳顧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昨天靜靜過來,說看那個盒子挺好看的,就拿去裝她的小玩意兒了。怎麼了?”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陳顧安,你把話說清楚,是陳靜拿走了盒子,還是連同裏麵的耳環一起拿走了?”
“不就是對破耳環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陳顧安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她喜歡就給她了,回頭我再給你買一對新的,卡地亞的,行了吧?”
“那是我奶奶的遺物!”我衝他吼道。
“遺物怎麼了?遺物也不能當飯吃啊!”陳顧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溫晚,你能不能別這麼物質?”
“我爸現在還躺在醫院,你就為了一對耳環跟我吵?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就在這時,一旁的阮清開了口。
“陳顧安哥,你別生氣,姐姐也是太看重奶奶的遺物了。”她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姿態放得極低。
“姐姐,你別怪陳顧安哥,他也是太擔心叔叔了,所以才......”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啊”地一聲驚呼。
她手腕上戴著的一串佛珠手鏈斷了,珠子劈裏啪啦地滾了一地。
那串佛珠,我認得是陳顧安的。
是他之前特意去一個很有名的寺廟裏求來的,說是能保平安,寶貝得不得了,平時都不許我碰。
現在,卻戴在了阮清的手上。
“我的佛珠!”阮清臉色一白,急忙蹲下去撿。
陳顧安見狀,立刻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溫晚你幹什麼!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阮清,“清清,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我被他推得撞在茶幾角上,腰側傳來一陣劇痛。
“陳顧安,你今天必須把耳環給我拿回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沒完?你想怎麼沒完?”陳顧安冷冷地看著我。
“溫晚,我告訴你,那對耳環你別想要回來了!”
“就當是你惹我媽生氣,害我爸病情加重的精神賠償了!”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
“還有。”陳顧安看著地上散落的佛珠,眼神一冷。
“這串佛珠是高僧開過光的,能為我爸擋災。”
“現在被你弄斷了,我爸要是有什麼事,我打死你!”
他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