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遇彎腰拿起花露水,將門窗鎖好,確保晚上不會有蚊子飛進來咬她。
她坐在沙發上,往手心裏倒了好幾下花露水,被蚊子咬的地方又紅又癢,還被她不小心抓破了皮,齊遇眼睛一閉,齜牙咧嘴的將花露水胡亂且均勻地抹在小腿上,疼歸疼,但止癢。
她洗完手又繼續吹頭發,快完全幹的時候她拔了吹風機,梳順頭發,爬上床。
枕頭堆了兩層,齊遇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看電視。
電視裏播著她喜歡的綜藝,齊遇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她抽了張紙,又坐在床頭喝了口水,轉眼間的功夫,電視熒幕裏的綜藝節目變成一部不知道什麼名的電影,沒幾秒,綜藝又回來了。
齊遇剛想繼續看,結果又沒了。
來來回回切了好多次,齊遇坐在床上,對著空氣叫了一聲:“誰啊!把投屏投到我這了!”
此時,齊遇已經沒有看電視的欲望了。
在不知道第幾次投屏過來是齊遇就察覺到這是一部科幻類的恐怖外國電影,她看著自己的電視在綜藝和電影之間來回橫跳,氣氛詭異而尷尬,跟耍猴一樣,齊遇被氣得笑出了聲,興許是那個投屏的人也沒精力去研究了,擺爛似的把電影投這了。
齊遇就這麼守著不屬於自己的電影,還看進去了,幸虧她膽子大,不然剛才切屏的時候她就要被嚇死了。
她已經好久沒一個人看恐怖電影了,都是她拉著膽子小的於知一起看的,再順便嚇唬嚇唬她,別提多逗,可現在於知不在,她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齊遇不帶半點猶豫地發信息問他睡了嗎。
許京謙:沒有。
齊遇剛想發‘你要不要看電影’這句話給他,有點主動怎回事,齊遇想了想覺得不好,刪了,打:我房間的電視有問題,你能來看一下嗎?
許京謙:好的。
問什麼答什麼,跟個AI機器人一樣,真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多發,明明麵對麵的時候給她的感覺不是這樣的啊。
齊遇這麼想著,沒兩分鐘許京謙就來了。
許京謙剛準備敲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他遲疑了兩秒還是決定敲門再進。
“不怕被蚊子咬了?”他把門重新關好。
齊遇倚著枕頭靠在床頭,衝他搖了下頭:“剛開沒多久你就來了。”
電視機正對著床,許京謙站在床尾,個子挺拔,穿著一件薄款的黑灰絲質睡衣,領口處的扣子沒扣,從齊遇的角度能看見他胸前隱隱約約的肌肉線條。
她覺得許京謙的身材應該會很好,要是能親眼看到應該會更好。
齊遇又想歪了。
她趕忙把視線挪回電視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般開口:“我剛剛在看綜藝,突然就成了現在這個了,我試過退出,但後麵它又來了。”
“可能是哪位房客不小心投錯屏了。”許京謙給她解釋,“遙控器呢,我幫你調回去試試。”
他剛說完,電視裏傳出一聲尖叫,隱隱血腥,許京謙回頭,眉毛微微蹙起:“怎麼是恐怖電影,你剛剛是不是被嚇到了?”
聲音磁性好聽,還夾雜著一絲絲的關心。
齊遇心臟跳得很快,她盯著許京謙,麵露可憐,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反應慢半拍似的點頭:“嗯,有點怕。”
遙控器在床頭櫃,被男人骨感的手指握住,他剛準備去關,衣服側邊被人拽著。
循著方向,許京謙盯著長發垂散在兩邊的齊遇,她仰著頭,身子有些往前傾,寬鬆的衣領因為她一側的手臂抬起而滑向另一邊,許京謙不小心看見了她的弧度。
“怎麼了?”他的喉結跟著滾了下。
齊遇鬆開他,身體退回到原位,咬著唇,看上去有些膽怯:“但我感覺這個電影應該挺好看的,可是我一個人不太敢看……”
她的話說了一半就沒了下文,她在等許京謙主動。
等來的卻是冷冰冰的三個字:“然後呢?”
齊遇懵了。
她記得故事不是這樣發展的,她該說什麼,她能說什麼,難道就這麼被拒絕了?
齊遇捏著被角,有些緊張,還有些尷尬,如果許京謙拒絕她的話,她會很丟人,她不怕丟人,但這也太丟人了吧!
她看著許京謙,沒敢出聲,許京謙也看著她,莫名壓迫。
“你一個人不敢看,然後呢?”齊遇腦袋有些不敢轉,但她能聽出許京謙的語氣不是拒絕的意思,她一動不動,像隻被抓住尾巴受了驚的貓,那隻手的主人卻用另一隻手貼著她的脊骨一下又一下安撫,引導著讓她說話,“你想做什麼,或者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們一起看……”齊遇磕磕絆絆道,“可以嗎?”
許京謙嗯了聲。
話落,齊遇就往裏麵挪了挪,給他騰位置。
其實挪與不挪沒什麼差別,許京謙隻是坐在床邊,倚著床頭,神情淡漠地注視著電視屏幕。
齊遇抱著抱枕,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尋到許京謙身上,她找他來是想一起看電影,結果許京謙來了她自己反倒看不進去了。
“你覺得這部電影好看嗎?”齊遇試圖找話題。
“還行。”
他的側臉過分好看,齊遇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那你感覺嚇人嗎?”
“還行。”
齊遇沒見過比許京謙還要惜字如金的人,每次她主動開口,他總是一兩個字就把她打發了,她真的盡力了。
齊遇枕著自己的胳膊,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
電影底部的藍色進度條還剩四分之一時投屏突然沒了,被暫停的綜藝又繼續播放,“怎麼沒了……”齊遇嘴裏咕噥著想找遙控器,轉而看到側著腦袋已經睡著的許京謙。
什麼時候睡著的?難怪看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呼吸很淺,齊遇離他很近才聽見,還能聞到的淡淡的青桔味,是民宿的提供的洗浴用品,她替換分裝的時候注意了一下,齊遇是一個實打實的香味追求者,她不習慣也不喜歡用陌生的洗護用品,但這個味道現在對她而言,她很喜歡。
“睫毛怎麼比我的還長……”齊遇的睫毛是接的,跟許京謙比起來她真覺得女媧捏人的時候偏心了,不僅長相優渥,就連睡著的樣子也帥得一塌糊塗。
像鬼迷了心竅,齊遇湊得很近,幾乎快要親上。
“在幹嘛。”許京謙睜開眼就撞見她視線向下的眼神,聲音還沾著困意,問。
齊遇身體一頓,看著他,臉上沒有一點被抓包的窘迫,相反,她挺幸慶許京謙醒了,不然就真是偷親了。
“許京謙,你長得好好看。”齊遇不吝嗇地誇獎,她咽了咽口水,“我想親你。”
許京謙不知道這是不是夢,但他好像還沒睡醒,在他猶豫的幾秒鐘,齊遇已經借著他的肩膀親了下去,嘴唇很涼,軟軟的,像她今天嘗的冰淇淋。
僅僅一瞬,許京謙徹底醒了,薄荷的清香以接吻的形式過渡到他的嘴裏,絲絲縷縷纏繞在舌尖。
沒有酒的味道,齊遇也沒有醉。
許京謙抓住齊遇的手臂,很細,能完全攥在手裏,他推開她,又被她揪著衣服一齊陷進被子裏,雙唇再一次貼合。
“齊遇。”許京謙叫她名字。
齊遇聽出他有點生氣了,但不多,她很聽話地停下,看著他:“你是想現在拒絕我嗎?”
許京謙猜不出齊遇想幹什麼,白天對他的態度還忽冷忽熱,晚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親了他,嘴上說著怕他,行動上果斷得沒有一絲膽怯,他盯著她水紅的嘴巴,不語。
“不說話是默許的意思嗎?”齊遇給許京謙一種人畜無害的錯覺,“那我能繼續親你嗎?”
她剛想親,被許京謙躲開了。
他說:“不能。”
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許京謙一走,房間裏隻剩下電視的聲音,齊遇撓了撓頭,看著滿床的淩亂,不知道的還以他們剛才做過什麼呢。
在許京謙離開之後的幾分鐘裏,齊遇認真地反思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親許京謙,因為他帥。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但沒忍住。
她給許京謙道歉了,但她還是想不通,如果是她單方麵的主動,那許京謙為什麼要親她,還伸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