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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曇花
柳迦柔

第二章 相戀

第二章 相戀

清晨的校園裏,空氣清新,偶爾從小樹林裏傳來翠鳥的叫聲。

羅嘉妮喜歡這樣的早晨,經常一個人起床後穿上那套紫色的修身運動服,來到這片小樹林裏鍛煉。就是在這裏,她經常能看見張瑋,而張瑋也常常不知不覺地注視著她。兩個人暗生情愫,卻沒有表達。昨天晚上的活動,一路回程中,兩個人才有了似乎更多的接觸。

跟往常一樣,張瑋也來到了這裏,他站在樹後,欣賞著羅嘉妮優美的身姿,羅嘉妮將雙手抱住膝蓋,頭向下,一遍一遍地坐著收腰的動作,張瑋就那樣欣賞地看著她。而羅嘉妮在一次次地運動後,突然從小腿的縫隙中看到了張瑋,她立即停止了運動,站在那裏癡癡地看著張瑋。多少次,她都希望跟張瑋說話,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雖然在一個班裏,可是盧子儀經常在張瑋的左右,他們獨處的機會太少。這不能不讓羅嘉妮感到遺憾。

從家庭條件來看,羅嘉妮沒辦法跟盧子儀比。如果比長相,盧子儀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羅嘉妮。但是,對於盧子儀來說,她的優勢不僅是家庭條件好,最吸引人的是她的平和,單從這一點來說,就會有無數的男生喜歡她。

張瑋深知盧子儀的心思,但是他裝作不明白。在一些場合,比如盧子儀邀請他去參加活動,他也不拒絕,在麵子上都過得去。都是同學,他不想弄得太僵,裝傻是最好的方式。更何況盧子儀是比較有教養的一個女孩,她不會因為他的不周到而責備他。

其實,張瑋在內心裏多次將盧子儀和羅嘉妮做過比較,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羅嘉妮。雖然以他的家庭,要想改變生存狀態,就應該找一個家庭條件好的女友,然而,張瑋偏偏不是注重物質的人,他追求精神層麵的快樂,更注重浪漫的情懷,而羅嘉妮周身散發出的浪漫氣質,他認為就是他最鐘愛的那種女孩。

張瑋的家庭環境也不是很好,他從上學開始就在做家教。當第一次舉著家教的牌子站在一家書店的門口等著過往的家長選擇的時候,張瑋的腦海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悲哀。記得高中學曆史的時候,古代的那些奴隸就是站在廣場上等待買家,有人買的時候就被領走。難道這樣舉著牌子等待家長領走的樣子與那些奴隸難道沒有相類似的地方嗎?可是為了生存,誰又能顧忌這麼多呢?打工和打工隻是性質不同罷了。

無論做什麼,張瑋都確信,隻要努力,都會做到更好。他將家教做到了極致,孩子的成績提高很快,家長高興,又為他介紹了另外的家教的工作,雖然忙碌,卻讓張瑋欣慰,他不用依靠父母,就能維持生存。

當一縷愛的陽光灑進心田的時候,張瑋也曾冷靜地想過,自己是否能給予羅嘉妮幸福的未來。他知道漂亮的女孩都很高傲,尤其像羅嘉妮一樣的女孩子。如果是富人家的孩子,就更加目中無人,她們完全不會把他這個窮小子放在眼裏。但是,通過幾次接觸,張瑋斷定羅嘉妮不像是那種人,他還聽說羅嘉妮的家裏很貧窮,他更加憐愛羅嘉妮。於是,在這個早晨,獨處的兩個人將愛的火花點燃。

“嘉妮,如果你不嫌棄我,就做我的女朋友吧?”張瑋真摯地表達著。

“你說的是真的嗎?”羅嘉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上大學以來,她就喜歡張瑋,此刻,幻想變成了現實,她幾乎沒有思想準備,這一刻,難道來得太早還是太晚?

“我怎麼能騙你?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張瑋的雙手放在了羅嘉妮的肩上。

“其實我也跟你一樣,隻是不知道你的想法。”羅嘉妮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

“現在知道了吧?傻嘉妮。”張瑋笑著,輕輕吻了下羅嘉妮。

羅嘉妮閉上眼睛,享受著張瑋的愛意。

陽光從樹林的縫隙裏照了進來,早晨的涼爽頃刻間消失,夏季的熱度總在適當的時候襲來。

“嘉妮,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去上課了。”張瑋是個很守時間的人。

“啊?真的。已經7點了,我們快去餐廳,然後去教室。”羅嘉妮看了下表說。

“好。我們一起走。”張瑋挽著羅嘉妮的手走出了小樹林。

“讓別人看見好嗎?”路上,羅嘉妮問。

“傻嘉妮,都什麼年月了,你還怕我牽著你的手?”張瑋攥緊了羅嘉妮的手。

“我是怕同學們看見。”羅嘉妮悄聲說。

“就是讓同學們看見,我們在一起多麼快樂。”張瑋為羅嘉妮撩起眼前的一綹頭發。

“切!”羅嘉妮朝著張瑋撇撇嘴,將張瑋的手攥得更緊了。

當張瑋牽著羅嘉妮的手,走在校園小路上的時候,陸續往教室走的同學們不免投來羨慕的目光。帥哥加美女的組合,這是校園裏的一道時尚的風景,而張瑋和羅嘉妮這一對,是校園裏最出色的組合。

於是,張瑋和美女羅嘉妮成為戀人的新聞,不到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校園。

這個消息,對盧子儀是個很大的打擊。問題出在哪裏了呢?她一直以為,張瑋遲早會愛上自己,隻是時間的早晚,所以,她始終在等待著張瑋,可是,她沒想到,還是讓美女羅嘉妮占了先。自己的一切苦心都化成了泡影。原來愛一個人真的不能等待,你遲到了,就有別人搶占了先機,盧子儀後悔地想。

羅嘉妮和平時一樣,隻是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因為愛情,讓她美麗的臉龐更顯得可愛。

同學們看出了這一點,當然,盧子儀也不例外。隻是盧子儀希望從羅嘉妮那裏得到證實,確實是張瑋愛上了羅嘉妮。

“羅嘉妮,聽說你戀愛了?”盧子儀小心翼翼地問。

“是啊,這麼快你就知道了。”羅嘉妮還是覺得現在真是個信息傳播速度飛快的年代,她和張瑋的私事居然也會在校園裏迅速傳播。

“你是名人嘛!怎麼能不知道呢?”盧子儀的心裏有點酸酸的感覺。

“行了,子儀,我哪裏是什麼名人啊!我哪能跟你比呢!”一想起自己的家庭,羅嘉妮比盧子儀的心裏都酸楚。

“羅嘉妮,祝福你們!”盧子儀還是很大方地說。但是,她的心裏已經想好,父母一直讓她出國,因為喜歡張瑋她才推遲到現在,現在,張瑋已經跟羅嘉妮戀愛,自己沒有理由再留在學校,還是盡快出國吧!

盧子儀這樣想著的時候,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剛剛走進教室的張瑋。張瑋正朝著羅嘉妮笑著,羅嘉妮也迎著他的笑,嘴角輕輕上揚。這一切都沒逃過盧子儀的眼睛,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晚上,不同於其它任何一個夜晚。對於三姐妹來說,更是人生的一個分界線。

三姐妹放學後,早早來到了酒店。昨天已經來過一次,她們似乎對這裏的一切已經很熟悉。

見過老總王思,王思當著她們的麵給酒店的經理打了電話,溝通好之後,王思對她們說:“去歌廳上班吧!我已經都說好了,祝你們開心。”

三姐妹感激地謝過王思,朝著歌廳的方向走。

金碧輝煌的走廊上,頂部隔不遠處就有一盞燈懸掛在牆上,像極了中世紀的歐洲宮廷,奢華的裝飾,讓三姐妹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一絲敬重。更讓她們欣慰的是,做夢也沒想到過會在這樣一個舒適、雅致的環境裏工作,也許,這是很多女孩子夢寐以求也達不到的吧?由此,三姐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著,真應該感謝盧子儀的爸爸,如果沒有他幫忙,她們還是會在找什麼樣的工作,或者是否能找到工作的煩惱裏繼續徘徊呢!

三姐妹往前走著的時候,看到了走廊裏的宣傳板,昨天來的時候眼花繚亂,沒仔細看。現在已經是這裏的員工了,三姐妹當然要好好看一看這裏的環境,尤其是這個宣傳板上的介紹。

“嘉妮姐,你看!”羅婉約指著宣傳板上的介紹:“天舟酒店成立於2008年10月,位於天樂區,營業麵積約14000平方米,2億元超豪華精裝,格調高雅,品位至尊,目前擁有78間K歌包房、餐廳及桑拿中心等,是商務人士、社會名流青睞的全省最高檔次的娛樂場所。國際政要、明星大腕都曾光臨過本酒店,這裏是您洽談合作、娛樂身心的好去處。”

“這還用介紹嗎?隻看這裏的裝修風格和出出進進的人,就知道這裏不一般。現在好了,我們沒想到的事還會很多,相信我們自己,會有好運。哦,我都想說:羅嘉妮萬歲!”

“嘉妮,你看看這裏的消費,不是誰都能消費起的。我們能不能掙到錢還不好說呢!”羅美娜念著宣傳板上最後麵的一行小字。“會員卡全新優惠打折:銀卡優惠每張3萬元、金卡每張8萬元、黃金卡每張15萬元、鑽石卡每張20萬元、至尊卡每張30萬元。這麼貴啊!”

“別大驚小怪的,讓人聽見了笑話。既然能來這裏消費,就是能辦得起這些卡的,我們做我們自己的工作,掙我們的錢,你管那些幹嘛?”羅嘉妮責怪著羅美娜。

“哼!又批評我。走哪裏你都不忘了是我姐。”羅美娜不服氣地嘟囔著。

羅嘉妮還想說什麼,羅婉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著羅嘉妮,機靈的羅嘉妮立即不說話了。

原來一名穿深色製服的女孩正朝著她們走來,走到近前,她問:“新來的是你們三個嗎?”

“是的。”三姐妹一起回答。

“我是主管安妮。從今天起你們就跟著我。歡迎你們的到來。”安妮語氣仍然很嚴肅地說。

“謝謝主管。”三姐妹很有禮貌地鞠躬。

“跟我來。”安妮說著,自己先在前邊走。

三姐妹就在安妮的後邊跟著。她們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安妮領著她們領了衣服,又來到更衣室。“你們先把衣服換上,然後出來,我等你們。”

三姐妹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個袋子,她們在更衣室裏,按照號碼找到了歸屬自己的櫃子。

當他們打開袋子,看到了裏麵的工作服,原來是一件連衣裙。裙子的做工很精致,上身的衣領處繡著小花,裙子的腰身處係著腰帶,下擺飄逸,尤其穿在三姐妹的身上,別有一番韻致。

穿戴好工裝,三姐妹鎖上了櫃子,來到外麵,看到安妮還站在那裏等著她們。

“都穿戴好了?”安妮問。

“穿戴好了。”三姐妹答。

“好,我要跟你們說一下。在我們這裏工作,有幾種類型。一種是服務員,專門為客人送酒水和食品;另一種是陪侍人員,陪著客人聊天或者唱歌什麼的。服務員是酒店給開支,一個月工資在一千元左右;陪侍人員歌廳不給開支,由客人直接給小費,陪侍一次費用一千元到一千二百元不等。具體喜歡幹哪個,以後你們自己選擇。現在的服裝都是服務員的服裝,以後你們熟悉情況了,自己再決定,陪侍是自願的,我隻是都跟你們介紹一下。明白了嗎?”安妮將歌廳的兩種工作情況告訴了三姐妹。

“明白了,謝謝安妮主管。”三姐妹搶著說。

“那就開始工作吧!從現在起,你們每個人負責一個包房。有什麼問題找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客人對你們的服務不滿意,是要扣工資的。還有,給客人到酒水的時候,要跪著服務。”安妮又說。

“好的。”三姐妹愉快地回答,隻是心裏有點鬱悶,為什麼要跪著服務呢?

不過她們卻想,如果每個月能掙到一千元,不僅足夠養活自己,還可以給父母郵錢了,真是好事啊!

擁有78間KTV包房的歌廳走廊很長,三姐妹分別在不同的包房裏當服務員,互相之間不能說話交談,甚至連吵架的機會都沒有了,三個人的內心裏頓時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然而,為了生存,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她們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來。

羅嘉妮負責水仙花包房,這裏的客人是一夥中年人,他們拿著話筒沒完沒了地唱著,唱到興奮處,喊羅嘉妮跟他們一起演唱。“來,姑娘,你跟我們一起唱,唱好了給你小費。”

“先生,我不會唱歌。再說,歌廳有規定,不許服務員跟客人一起唱歌。”羅嘉妮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心裏不免有些害怕。

“沒關係,我認識你們老板,如果他敢不讓你唱,我把酒店給他封了。”一個胖子大聲地說。

“對,把這家酒店給他封了。”同行的人也跟著起哄。

“先生們,我可以幫你們點歌,一定找個最好聽的。”羅嘉妮說著,去拿歌單。

“不用你點,我們自己都會自助,你點了也多餘,你就跟我們唱歌吧!”對方還是堅持著說。

“可您真是難為我了,我真的不會唱歌。”羅嘉妮堅持說。

“算了,大哥,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我們還是自己唱隨意些。”一名年輕些的客人勸道。

“不行,她要是不唱,咱就找個坐台的來。”胖子繼續建議道。

“行,我幫您找。”年輕客人說。

一看不讓自己陪著唱歌,羅嘉妮感激地朝著年輕客人點了點頭。

年輕人也輕輕地點了下頭,說:“去,幫我們找坐台的來。”

“什麼?坐台?”羅嘉妮重複著問。

“是啊,就是找個坐台的小姐。”年輕人耐住性子解釋著。

“坐台小姐是誰啊?”羅嘉妮還是不解。

“坐台小姐能是誰?就是很多小姐了。從中選出來一位,如果我們滿意,就讓她陪著唱歌,我們給她小費。”年輕客人繼續解釋著。

“哦,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找。”羅嘉妮才弄清楚坐台小姐的內涵。可是她一個人也不認識,隻好求助於安妮了。

出了包房,羅嘉妮小跑著去找安妮,她希望安妮能給安排一個合適的人,免得她在包房的境地是那樣的窘迫。

“羅嘉妮,你不在房間裏出來跑什麼?”安妮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安妮主管,我房間裏的客人要找坐台小姐。”羅嘉妮有些喘息地說。

“什麼?要坐台小姐?他們剛開始的時候,怎麼沒找呢?現在小姐很緊張呢!”安妮有些焦慮地說。

“那我先回去了,你快點給他們找啊!”羅嘉妮求救似地說。

“好吧,我會盡快的。”安妮說著,就朝電話走去。

“什麼?過不來?你不是一直在我們這裏的嗎?什麼?你出去辦重要的事了?你一個小姐,能辦什麼重要的事?如果不是我介紹你在這裏工作,你能認識那些有錢人?”安妮很生氣地說。看起來接電話的人是以前在這裏服務的小姐,現在發達了,不能給安妮救急了。

“這幫沒良心的,現在讓我去找誰啊?”安妮一邊嘟囔著一邊往出走。

安妮來到水仙花包房的時候,發現羅嘉妮在門外站著。“你怎麼不進去?”她問。

“我,我怕他們……”羅嘉妮囁嚅著說。

“他們有什麼可怕的。男人是怕女人的,沒聽說哪個女人被男人給嚇到了。羅嘉妮你真傻。”

“我,我從來沒見過這陣勢,他們都喝多了。”羅嘉妮對這幫酒鬼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

“羅嘉妮,我說你什麼好呢!他們都喝多了,你有什麼可怕的?去,陪陪他們,他們會給你小費的,掙小費比掙工資多多了。”安妮開導著嘉妮。

“那我也不去。”嘉妮還在堅持著。

“你當服務員一個月掙的工資都沒有陪他們說話一個晚上掙得多,讓你去你不去,別後悔。”安妮說著開門走了進來。

“啊,來了小姐了。”喝多了的男人看到安妮的時候,迷蒙的眼睛突然一亮。

“讓大家久等了,我是這家歌廳的主管,今天客人太多,對你們照顧不周到,我有責任。今天我親自陪各位大哥一起開心快樂,你們不會拒絕吧!”安妮說著,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酒。

“今天我們幾個很幸運,主管親自來,說明我們級別不低了。為了我們的快樂,來,大家一起幹一杯!”安妮也和他們一樣,一起幹了一杯。

“各位大哥,我們一起唱首歌,好不好?”安妮拿過話筒。

“唱什麼?你說了算。”一個人喊道。

“行,我們就唱《朋友》這首歌,行不行?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朋友,對嗎?”安妮拿著話筒,用清脆的聲音說。

“好,我們大家一起唱。太高興了,安妮你可真是我們的貼心人。”

“各位大哥你們過獎了。”安妮謙虛著,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傻站在門口的嘉妮。

嘉妮看著他們瘋狂地喊著歌,每個人都是那樣的興奮,她很不理解,這些人怎麼會這麼快樂?難道他們就一點愁事都沒有?安妮拿著話筒唱歌的樣子很瀟灑,嘉妮站在那裏甚至有點羨慕安妮了。其實,嘉妮的歌唱得很好,姐妹三個小的時候,經常在家裏給父母開演唱會的,尤其在春節的時候,三個孩子的表演給父母帶來了很多快樂的時光,然而,由於羅嘉妮的父母被生活的重擔壓迫著,他們再也沒有心思去聽三姐妹的歌聲了。三姐妹曾經試圖給父母帶來更多的快樂,可是,父母下崗後,不堪生活重負的他們,已經對一切都沒有興趣了,能夠生存下去,成為他們的最大願望。

好久沒有唱歌了,嘉妮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但是,現在是在工作,她不能那樣做。站在那裏看著安妮,她思考著曾經被人鄙視的小姐,難道就是像安妮現在一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啊!

羅嘉妮還在那裏沉思的時候,安妮和幾個人的合唱已經結束,剛才最清醒的那個人說:“各位大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還要上班工作,早點回去,養好了身體,下次我請大家。”

“行,我們沒意見。不過,今天挺高興的,主管都來陪我們了,多給人家點錢。”年齡最大的人吩咐道。

“小弟懂得規矩的,哪能不給人家錢呢?那不成了無賴嗎?是叫安妮吧?給,1000元少不少?”

“不少了,我都來晚了。謝謝各位大哥!”安妮接過錢,謝道。

這些人陸續走了出去,安妮看著羅嘉妮:“我讓你做你不做,這1000元就是白來的,歸我了。”

安妮的這一招其實挺狠的,她用事實教育了嘉妮,嘉妮看到了真真切切的錢,很羨慕安妮。隻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也能掙這麼多錢,她還在矛盾中掙紮著。由此嘉妮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不付出就沒有回報,而付出的代價大,得到的回報才多。

嘉妮看著安妮婀娜的身材,從她的眼前走過。她追了上去,“安妮,你說我一個大學生,去做這些事,好嗎?”

安妮愣了一下,轉而對羅嘉妮說:“你是大學生,我還是研究生呢。要想生活過得好,就要付出自己的勞動,這個,跟你的學曆沒關係。再說,大學生到處都是,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能把錢掙到手的才是能人呢!”

“原來你的學曆這麼高啊!”羅嘉妮一臉驚訝。

“開玩笑呢!不管是什麼學曆,為了生活所迫,隻好放下身架,多掙一些錢。既不耽誤讀書也不耽誤掙錢,以後遇見合適的人,找一個嫁出去,有什麼不好?”

安妮似乎在給羅嘉妮上課,而像羅嘉妮這樣的女孩子,是非常渴望掙錢的,她的堅持也是因為輿論或者不敢有出格的行為,可這些客人一晚上就給了安妮那麼多,不能不讓羅嘉妮入心,她開始琢磨自己是否還要當服務員的問題了,尤其跪在地上給客人倒酒,這樣的事羅嘉妮本來就不願意做的。

像安妮這樣的主管,在天舟歌廳裏也有一些,她們每個人負責10個左右的包房,這些包房的小姐由她們負責聯絡和安排,一般把她們叫做行政女文員。其實有很多女文員就是原來的小姐,因為招來的女孩多了,她們就成為了主管,她們管理那些有償陪侍人員,如果客人有需要,她們還要為客人介紹這些陪侍人員,即所謂的小姐。雖然這些主管們很年輕,但在圈內都把她們稱為“媽媽桑”。

安妮沒有說錯,這家歌廳因為裝修的檔次高,來的客人都比較有身份,這裏的服務員在招聘的時候學曆層次要求都比較高。除了身高必須在1米65以上外,外貌上的要求更是嚴格,三姐妹不僅身高達到了要求,學曆和外貌都符合酒店的應聘條件,而且,在這些女公關中,三姐妹的外貌應該算很出色的,尤其羅嘉妮,玉一般的美人,即使穿著服務員的服裝,也能顯出她的特別。連安妮都覺得,既然羅嘉妮來了這裏,以她的氣質,不當女公關就可惜了。

羅嘉妮在安妮的啟發下,一點一點開始動心了。不就是陪個酒、唱個歌嗎?這有什麼呀?憑什麼錢都讓別人掙了去?想到這裏,羅嘉妮問安妮:“是不是做這些就可以了?”

“你以為還能做什麼?實際上就是做個公關小姐,幫助來這裏的這些老板或者官員們讓讓酒、唱唱歌,起到協調的作用,人家把事情辦成了,你也把錢掙來了。這有什麼呀?”安妮整了整衣服。

“我還以為是……”羅嘉妮又開始吞吐起來。

“什麼?吞吞吐吐的?”安妮追問著。

“我以為是陪人家睡覺呢!”羅嘉妮紅著臉說。

“哈哈哈,哪有那麼幸運啊!陪人家睡覺可不是一、兩千塊錢就能下來的。除非是大老板,我們這裏的女孩子才樂意陪呢!”在安妮看來,能陪大老板似乎是很幸運的一件事,因為那樣做掙錢多。

“那如果人家強迫去呢?要是不去能行嗎?”羅嘉妮忽閃著大眼睛繼續問。

“傻羅嘉妮,你真是不懂,看來我必須給你好好講一講了。”安妮拽著羅嘉妮走回到了包房裏。

“我把音響關了。”羅嘉妮說著,關上了剛才這些人走時她忘記關掉的音響。

“我跟你說,羅嘉妮,其實,一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就是資本,尤其像你們姐妹這樣的,你們要是窮了,純粹怪你們自己,先天的好條件怎麼就不利用呢?你知道,我們這裏的服務人員分為兩類,一類就是你剛才做的跪著給客人端酒端菜的服務員,另一類是什麼也不幹隻陪著客人吃喝唱歌的公關小姐,外麵可能都稱我們為小姐,他們隻知道坐台,實際上他們不清楚,我們這裏的稱呼,也可以分為公主和白領,坐台就是陪客人喝酒、唱歌等,每坐一次台最低一千元起價,客人也可能多給,比如客人高興,也許能給兩、三千元,如果遇上大老板,也許一個晚上就能給萬、八千元,而這些客人都是我或者其他主管給你們安排,客人走後,我們要結算,你要給我30%的管理及介紹費。但是,你們自己也會剩下許多。”安妮說得很具體。

“那平時我們都在哪裏呢?因為已經不固定包房了。”

“你今天晚上來的時候,沒看到大廳裏的那些女孩子嗎?那些女孩子都是女公關,她們就坐在大廳裏,如果客人來了,她們可以主動去找客人,讓客人進行選擇。如果沒被客人選上,就由主管給安排,安排誰去坐台,誰就把掙的錢給主管提成。”

“原來是這樣啊!那萬一客人有非分的要求呢?”羅嘉妮又問。

“這個好辦,如果客人有非分要求,說明你跟客人聊得好,客人相中你了。他想帶你走,要看你自己的意願,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不跟他走,酒店會保護你。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跟他走,這個價格就另算了。如果像你這樣的外貌,跟他們出去一次至少跟他們要一萬元,不要,就可惜了。”

“安妮,說什麼呀!我不會跟他們出去的。”羅嘉妮語氣很堅定地說。

“你還別跟我保證這個,到時候,大老板把錢擺到你麵前,你要是真沒去,回頭就會後悔。”

“安妮,我就是為了掙個零花錢,供自己上學讀書就行了。”羅嘉妮說了心裏話。

“什麼零花錢啊?掙零花錢你就該去端盤子,哪有來這裏的?既然來了,就要好好幹,如果掙夠了錢,幹什麼不行?如果你看到我們這裏的許多小姐妹都開著名車、穿著名牌的時候,你的心裏就不會平衡了,你該覺得我說的這些話都有道理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去其它包房看看了,你自己琢磨吧!”安妮說著,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安妮雖然隻是個主管,但她手下的女公關卻很多。她很高興,一下來了姐妹三個人,而且,她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高挑、漂亮,三姐妹的舉止談吐在她看來都很文雅,她發自內心地喜歡三姐妹,不僅是外貌上的,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三姐妹都能按照她的想法坐台,她的利潤又提高了一個層次,至少,三姐妹每個人給她30%的提成,就相當於有一個女公關完全是為她打工一樣了。想到這裏,她感到欣慰,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財富已經越來越多,逐漸地在積累著,雖然自己在酒店裏消耗了很多時光,容顏也在逐漸地老去,但是,原本漂亮的她,化化妝,還是那樣的清新可人。等再掙一些錢,安妮就要到國外去,過自己安靜的生活,找一所學校學習,如果運氣好,再找一個老外,反正自己外語學得好,溝通沒太大問題。安妮就是這麼想的。

安妮分別看了牡丹包房的羅美娜和蓮花包房裏的羅婉約,她們兩個的工作狀態很好,因為包房裏已經有了女公關,她們兩個隻是跪在地上負責到酒水,並沒有人難為她們。安妮在心裏盤算著,什麼時候這兩個姐妹能像羅嘉妮那樣動心就好了,自己的願望就實現了。

終於等到客人散盡,已經到了淩晨,羅嘉妮在更衣室等著兩個妹妹的時候,自己竟然恍惚地睡著了一會兒。她在夢中夢到了自己開著寶馬去上班,穿著最華麗的衣服,她美麗的麵龐在車上的鏡子裏閃著光芒。羅嘉妮這個夢做得很長,她已經完全陷入了夢境中。

“嘉妮,你怎麼睡著了?”是羅美娜的聲音。

“是啊,嘉妮姐,你怎麼在這兒就睡了?你房間的客人走得早嗎?”羅嘉妮睜開眼睛,看到了羅婉約的眼睛。

“我還真是睡著了,希望我不醒,繼續把這個夢做下去。”羅嘉妮睜開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說。

“嘉妮姐,快點換衣服吧,我們該回學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羅婉約又催促道。

“是啊,等我,我換得快,怎麼坐著就睡著了呢!”羅嘉妮開始穿衣服。

“嘉妮姐,你今天怎麼樣?”羅婉約問羅嘉妮。

“不怎麼樣!”羅嘉妮回答。

“不怎麼樣?難道有人欺負你了?”羅婉約問。

“其實也不算欺負,他們想讓我陪著他們一起唱歌,我沒同意,後來安妮陪他們了。結果,我損失了一千多。”羅嘉妮有些遺憾地說。

“安妮陪了就陪了,你怎麼損失一千多?以為人家是你呀!人家是主管呢。”羅美娜插話。

“是安妮替我陪的客人,所以,錢就應該歸她了。”羅嘉妮解釋道。

“嘉妮姐,你沒做那個工作,你沒拿那個錢,這有什麼不對嗎?”羅婉約說。

“我是覺得那錢掙得可太容易了。我有點遺憾而已。”羅嘉妮邊鎖櫃子邊說。

“哪有白給的錢?都要自己努力的。都整理好了吧,我們該走了。”羅婉約說。

三姐妹一前一後走出大酒店大堂轉門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跑車從她們麵前一掠而過。

“美娜,開車的女子看著像安妮。”羅嘉妮眼睛尖。

“什麼看著像啊,就是安妮。不就是把那套黑色西裝套裙換成了花裙子嘛!”羅美娜說。

“估計安妮會很有錢的。今天一個晚上她就掙了我們一個月的錢。”羅嘉妮很羨慕。

“就是你說的,應該給你的那些錢,對嗎?”羅美娜問。

“是的,那些錢本來應該是我的,可是我沒同意去陪那些人唱歌,就沒掙到。你們兩個那裏怎麼樣?有客人讓你們陪著唱歌嗎?”羅嘉妮問兩個妹妹。

“我的包房裏都有那些女公關,她們把客人陪得很好,客人很高興,也給了她們不少錢。”羅婉約回答著。

“我看這些人掙錢可太容易了。真是苦了我們幾個。已經後半夜了,我們要往學校趕,明天還要上學,可我們一個月辛辛苦苦掙的錢還沒人家一個晚上掙得多,我真有些不平衡了。”羅嘉妮說。

“你有什麼不平衡的?我們這樣已經不錯了。知足吧,嘉妮姐。”羅婉約勸著。

“我那個房間的客人今天一個晚上就消費了3萬多元呢!如果比起給我們的工資來,我們確實掙得少,嘉妮說得沒錯。”羅美娜邊倒退著走邊告訴羅嘉妮和羅婉約。

“怎麼花那麼多?我那個包房的客人好像沒有大老板,他們花了不到1萬元,都唱歌了。”

“嘉妮姐,你不知道,他們光點啤酒就花了5千多,皇家禮炮就點了兩瓶,雞尾酒什麼的,這些加一起就是3萬多,他們給包房的女公關每人2千元。”羅婉約跟兩個姐姐交流著。

“一定是碰上老板了,比給安妮的消費還多呢!”羅嘉妮感慨地說。

“這麼說,我們在門口看到的那些會員卡的價格也很正常,花不了幾次就沒了。我剛看到的時候,還替那些會員們愁呢,怎麼花沒那些錢呀!”羅美娜想起了進門時看到的5個不同等次的辦卡費用。

“好了,不說了,我們幾個快點走吧,後半夜了,我都困了。”羅婉約催促著。

“不如打車回去了。本來就熬夜,還要走路,累死我了。”羅嘉妮抱怨著。

“姐,路上不會有壞人吧?”羅婉約看著漆黑的路問。

“說什麼呢?自己嚇唬自己啊!”羅美娜一身豪氣。

“姐,前邊好像有個人,不會傷害我們吧?”羅婉約膽怯地看著前邊的人說。

“別說話,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羅美娜膽子很大。

前邊的路上,看身材是個男子,他在路上原地轉來轉去,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個身影我怎麼覺得這麼熟悉?”羅嘉妮歪著頭看著前邊的人說。

“是啊,我也好像在哪裏見過。”羅婉約也說。

“噓,小點聲,怎麼你們誰都見過,要是壞人你們也見過?”羅美娜說著,大步往前趕。

“美娜,你回來,萬一是壞人打了你怎麼辦?”羅婉約說。

“誰該敢打我們啊?我們現在是酒店的人了,以前的壞人裏就有幹我們這一行的,別把自己看得太清高了。”羅美娜回頭扔給姐妹們這句話。

三姐妹在夜色裏向前走著,不知道前邊的人到底為什麼在路上轉來轉去,她們希望這個人不是壞人,也不對他們構成威脅。當她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這個人卻不在原地打轉轉了,而是迎著她們走了過來,三姐妹的神經立即緊張起來。

黑影走到了近前,三姐妹確信,該遇見的她們已經躲不掉了。沒想到男子卻先說話了:“你們三個怎麼回來這麼晚呢?”

“是張瑋?”羅婉約驚喜地說。

“是啊,是我。”張瑋聽到了羅婉約說他的名字,立即回答道。

“張瑋,你怎麼在這裏?”羅嘉妮走過去拉住張瑋的手。

“我擔心你們幾個今天回來晚,就一直在路上等了,可是怎麼等也沒回來,結果就到了後半夜。不見到你們我不會放心,就在這裏等,沒嚇到你們吧?”張瑋看了一眼羅嘉妮問。

“沒有啊,隻是我們確實有些害怕,尤其走在這段路上的時候。”羅婉約回答。

“現在好了,我們一起回去吧,我給你們壯膽。”張瑋說著,拉著羅嘉妮向前走。

兩姐妹在後麵跟著,一起說:“謝謝張瑋師兄。”

張瑋回頭看著姐妹倆,笑著說:“謝什麼啊,應該的。”

“我一直惦記著你,今天工作情況怎麼樣?”張瑋看到羅嘉妮,如釋重負地說。

“今天還好。隻是給那些人服務的時候都要跪在地上,我不太接受這個。”羅嘉妮抱怨著說。

“是啊,好像服務態度的好壞,不一定非要用跪著服務來體現吧!”張瑋對跪著服務深惡痛絕。

“還有啊,看人家掙錢真是輕鬆。”羅嘉妮情不自禁地說。

“誰掙錢輕鬆了?”張瑋問。

“安妮,她是我們這裏的主管。那些客人讓我陪他們唱歌,我沒唱,結果她跟著客人唱歌了,人家一出手就給了一千塊錢。你說這錢掙得多容易啊!”羅嘉妮是因為心裏始終不平衡才告訴的張瑋,可是,她沒想到,張瑋是很介意這件事的。

“難道你羨慕她了?你以為那樣的錢就好掙嗎?那是在花男人的錢。”張瑋有些不屑。

“可是,不管花了誰的錢,這錢確實讓她掙到手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掙到手的。”羅嘉妮終於發出了心裏的怨氣。

“嘉妮,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去掙那樣的錢。陪著男人花天酒地,然後拿男人的錢,這是不允許的。這樣的有償服務遲早是要有人管的。你可要珍惜自己。”張瑋擔心羅嘉妮有那樣的想法或者說她也去那樣做。

“不那樣掙錢,你說怎麼掙?隻有這一個方法來錢是最快的。”羅嘉妮繼續說,她並沒注意張瑋的表情。

“嘉妮,你讓我太失望了,我們不能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靈魂。你要記著,你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怎麼了?安妮還說她是研究生呢!不是也在酒店工作了。你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都懂。我就知道,說什麼道理都不能頂錢花,說什麼道理都不能當飯吃。”羅嘉妮發現自己的口齒從來沒有這樣伶俐過。

“好好,我不跟你說了。明天把這個工作辭了吧!我當家教的收入都給你,你看怎麼樣?”

“剛才你還說不花男人的錢,你不是男人嗎?”羅嘉妮突然想起了張瑋話。

“算我說錯了,行吧?或者說,我不是男人。我把錢給你花。”張瑋真誠地說。

“不行的,張瑋。我要養活自己,就不能花你的錢。你的錢你都留起來吧!”羅嘉妮和張瑋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後麵的姐妹也聽到了他們的爭論聲,兩姐妹誰都沒說話,她們覺得張瑋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嘉妮,既然我這樣說了,就會這樣做的。明天你就不去了,好嗎?”張瑋擔心羅嘉妮真的當了陪酒小姐。

“張瑋,你對我幹涉太多了吧?我們之間沒什麼承諾的。明天去不去,我自己說了算。”羅嘉妮說著,跑進了學校大門,留下了站在門口發愣的張瑋和她的兩個妹妹。

羅婉約試圖緩解一下氣氛,她對張瑋說:“師兄,看起來我姐姐還挺頑固。我們大家一起做她思想工作吧!”

“好的。太晚了,你們趕快回去歇一會兒,早晨還要上課呢!我也走了。”張瑋說著,跟兩姐妹打了招呼,轉身走了。

羅美娜和羅婉約看著張瑋瘦削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遠去。他拉長的身影在夜色裏是那樣的孤獨。這個孤獨的背影離去的那一瞬,羅婉約的心裏莫名其妙地被刺了一下。

“婉約,你還愣著幹嘛?”羅美娜拉了一下羅婉約的手:“走吧,我們趁著天還沒亮,趕緊睡一會去。”姐妹兩個朝著月色中的宿舍樓走去。

羅嘉妮回到宿舍的時候,同學們都已經睡著了。她沒去洗漱,穿著衣服躺在了床上。此刻,她也後悔了,昨天才跟張瑋確定關係,今天自己就跟他發脾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自己掙錢的想法是沒有錯的,張瑋不該幹涉太多。

羅嘉妮是喜歡張瑋的,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把自己和張瑋的關係弄僵,當她的氣憤煙消雲散了之後,她決定明天早晨就找張瑋道歉。

當羅嘉妮沉沉地睡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張瑋在休息了幾個小時後,又像往常一樣來到了那片小樹林裏,他在這裏癡癡地等著羅嘉妮。他知道自己對羅嘉妮幹涉太多,但他相信自己都是為了羅嘉妮好才那樣做的。張瑋一邊做運動一邊等著羅嘉妮,可是,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羅嘉妮還是沒來。張瑋心裏有些失望,他對自己說:“再等一會兒,也許嘉妮就會來的。”

快要上課了,張瑋還是沒有等來羅嘉妮。他隻好失望地離開了這裏。

宿舍裏的同學們都起床整理好了床鋪,陸陸續續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張瑋在去餐廳的路上,等了羅嘉妮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羅嘉妮。

上課了,張瑋走進了教室,出乎他的預料,教室裏空著兩個座位。一個是羅嘉妮的,另一個是盧子儀的。奇怪啊!這兩個人怎麼一起缺席了呢!

就在張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羅嘉妮正躺在宿舍裏睡得香甜,而盧子儀正整理行裝,準備去機場。門口一輛車子停在那裏。

“媽,機票呢?快給我。再磨蹭一會兒,飛機開走了。”盧子儀不耐煩地說。

“在書房的書桌子上呢,媽這就給你拿。”高淑麗說著,轉身進了書房去拿機票。

盧達福從臥室裏出來,身上穿著一套真絲睡衣,手裏拿著一套休閑服。“子儀,你聽爸的話,等過幾天跟你李叔家的女兒一起出國多好,爸爸和媽媽也放心啊!”

“少跟我提那個胖丫!弱智一樣。我才不跟她一起走呢!”盧子儀大聲地說。

“誰說人家弱智啊?那個丫頭學習挺好的。你怎麼學得越來越狂妄了呢!”盧達福不客氣地說。

“行了,爸,你繞了我吧!我要走了,還是讓我這耳朵根子清靜些吧!我早就應該走,就不該拖到今天。”盧子儀拉著皮箱,就要往外走。

“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到了外麵可沒地方去買了。”高淑麗囑咐著說。

“媽,你可真老土,外國什麼沒有!”盧子儀沒好氣地說。

盧子儀給高淑麗頂得直翻白眼,可是,誰讓自己隻有這一個女兒呢!從小就嬌生慣養,長大了頂她幾句她也要受著了。

盧子儀的父母看到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到國外讀書,已經給她辦好了各種出國手續,隻是盧子儀在等待各種手續的過程中,一直沒放棄學業,在大學裏上學總比在家裏無聊地等著要強。其實,上周手續就已經辦下來了,隻是盧子儀有點舍不得離開張瑋,自己和張瑋的外貌又相差太遠,她在等待時機跟張瑋挑明心事,可是,沒想到,卻讓羅嘉妮搶了先,盧子儀一氣之下買了機票準備出國。

轎車一路飛奔,半個小時的功夫,盧子儀和她的父母就到了機場。辦好了登機手續,盧子儀對盧達福和高淑麗說:“爸,媽,你們都回去吧,我要去安檢了。”

高淑麗哭了。“放假了就回來。”

“媽,哭什麼呀?放假我就回來。您和我爸有時間就過來。”盧子儀眼睛也濕潤了。

一家三口在安檢口前告別,盧子儀一個人走了進去。盧達福和高淑麗站在安檢口前,直到看不到盧子儀了,他們才走出機場大廳。

還有半小時的時間才登機,盧子儀一個人坐在候機廳裏,覺得很無聊。她起身來到商場裏,看著那些名牌服裝,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書店裏擺著很多大部頭的書,還有很多官場文學書籍,她順手揀起一本翻著,並沒看下去。把書放到書架上,她轉身走出了書店。

似乎總有一件事還沒做,盧子儀的心裏在猶豫,是否該給張瑋打個電話?

自己已經要走了,打個電話也無妨。她的心中還是惦念著張瑋,她為自己的不爭氣而痛悔。可是,還是不自覺地撥通了張瑋的電話。

“喂,您好!哪一位?”電話裏傳來張瑋清晰的聲音。

盧子儀的心一陣顫動。終於又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了。她沒有說話,眼淚卻流了下來。

剛剛第二節下課,中間休息的時間稍長些,張瑋因為惦念羅嘉妮,才把電話打開。他想給羅嘉妮打個電話,卻接到了盧子儀的電話。

張瑋看著這個電話號碼,覺得似曾相識,他把電話打了回來。

“喂,你好!”盧子儀這次接了電話。

張瑋聽出了盧子儀的聲音。“子儀,你今天怎麼沒來上學?”

“我要出國,現現在機場。”盧子儀的聲音有些哽咽。

“什麼?你出國?怎麼沒說一聲呢?我們去送送你呀。”張瑋很驚訝。

“不用了。不想驚動同學們的。你多保重。”盧子儀說完,關了手機。

張瑋又打了一遍,關機。其實,張瑋對於盧子儀對他的關心,不是沒有感覺。隻是她的心裏始終裝著羅嘉妮,從上大學的第一天,他就喜歡羅嘉妮。羅嘉妮太漂亮了,很多男同學都希望追求羅嘉妮,可是羅嘉妮誰都不理,隻有張瑋能跟羅嘉妮說上話。在男宿舍,張瑋的室友們沒少幫助張瑋分析盧子儀和羅嘉妮的優勢與劣勢,張瑋聽了,淡淡一笑。

羅嘉妮一直沒來上課,可能是太累了。張瑋想。那就讓她多睡一會吧!張瑋決定不去打擾羅嘉妮。

晚上開飯的時候,張瑋去餐廳給羅嘉妮買了飯,當他來到羅嘉妮宿舍的時候,羅嘉妮剛剛起床打扮。

“嘉妮,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快吃點飯吧!”張瑋將飯盒放在羅嘉妮的書桌上。

“啊,真餓了。謝謝你,張瑋。”羅嘉妮打扮好後,打開飯盒,吃了起來。

“嘉妮,我還是希望你別去歌廳了。昨天你回來那麼晚,今天一天沒上課,晚上還要出去工作,我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你要是耽誤了學業,多可惜!”張瑋語重心長地說。

“可是不去誰給錢花?”羅嘉妮固執地說。

“我不是已經說了我給你的嗎?”

“你那點錢夠幹什麼啊?”

“可你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張瑋不理解。

“錢多了還能沒用?買房子、買車,買衣服,哪兒不需要錢?”

“嘉妮,欲望是無止境的,你的想法越多,胃口就越大,我們本來就是普通人,為什麼要去想那麼多呢?首先要完成學業,然後才是房子和車的問題。”張瑋試圖勸說羅嘉妮。

“張瑋,別再跟我說這個問題了,我的事你不要管。”

“既然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麼能不管呢?如果你出了點什麼事,我是有責任的。”

“我能出什麼事啊?你怎麼這麼說話?”羅嘉妮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是說如果我沒能保護好你,我不就有責任嗎?”

“行了,張瑋,我該去上班了。你回去吧!”羅嘉妮下了逐客令。

張瑋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羅嘉妮的宿舍。

羅嘉妮氣得把筷子一摔,出門去找羅美娜和羅婉約了。

三姐妹一起走進酒店大廳的時候,發現有很多客人正在看著她們,三姐妹的外貌很相像,身高也差不多,從大門往裏進的時候,格外的引人注目。雖然這裏的女孩子長得都很漂亮,但是像三姐妹這樣清純的女孩子還不多見。

羅嘉妮睡了一天,精神飽滿,她微笑著跟大廳裏的客人們點頭。羅美娜和羅婉約因為上了一天課,略顯疲倦。但是,臨來之前,她們已經都喝過了咖啡,這會兒咖啡起了作用,她們仍然很精神。

“這三個女孩子是新來的吧?”有客人問前台的服務小姐。

“是的,新來的三姐妹。”服務小姐回答。

“這三姐妹真夠範兒。”客人誇讚道。

“什麼範兒都沒用。她們隻在這裏當服務員,不坐台。”前台小姐說。

“真是遺憾,這麼美的女孩要是出台,能掙很多錢的。”客人垂涎地說。

“還是別想了,你點哪個出台,我幫你看看。”前台小姐問。

“看到這三個女孩子,哪個我都不想找了。我先去包房吧,一會再說。”客人心情低落地走了。

“男人真賤。”前台小姐罵道。

又來到這個歌舞升平的地方,三姐妹已經開始適應了,沒有了昨晚的生疏,為客人服務也熟練起來。

安妮一直覺得羅嘉妮三姐妹比一般的女公關要出色得多,她們如果出台,也能為自己帶來更多的財富。所以,安妮真希望哪個女公關沒來,在缺人手的時候,讓三姐妹頂上去。她發現,羅嘉妮已經動搖了,也許今天,羅嘉妮就能坐台也說不定。

安妮看到羅嘉妮的時候,親切地迎了上去,“羅嘉妮,怎麼樣?昨天晚上累壞了吧?”

“是啊,今天一天都沒起來上課。如果天天這樣,真是受不了。”羅嘉妮有點抱怨地說。

“你以為那錢都是大風刮來的?不付出辛苦能掙來錢嗎?”安妮說。

“是啊,現在體會到掙錢的艱難了。”羅嘉妮感慨。

“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能讓自己不累還能掙到錢,這才是本事呢!”安妮開導著羅嘉妮。

“嗯,有道理。”羅嘉妮讚同地說。

“羅嘉妮,如果今天你的包房裏公關人員不夠用,你就臨時客串一下,先體會體會,順便也多掙些錢。算是我給你個機會,你明白嗎?”

“明白了。”羅嘉妮有些驚喜,正不知道怎麼跟安妮說呢,結果安妮主動提了出來。對於羅嘉妮來說,掙錢是一方麵,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跟張瑋賭氣。剛剛確立戀愛關係,就開始管束自己了,憑什麼啊?這要是結了婚,不是管得連點自由都沒有了?偏要證明給他看,自己也能掙來很多錢。

水仙廳的包房裏又來了很多客人,羅嘉妮跟昨天不同的是,她不再跪在地上給這些客人服務,而是看著另外一個姑娘跪在地上重複著她昨天晚上的動作,跪著倒酒,跪著端水果,羅嘉妮坐在沙發上,跟客人聊天,她覺得這個跪在地上的服務員很可憐,自己昨天晚上在別人的眼裏一定就是這樣的可憐。

今天的客人是一群很斯文的人,羅嘉妮認為這是一群有文化的人,剛進來時候,他們還在那裏附庸風雅,談論詩歌和小說,難道商場上也有作家?

客人問羅嘉妮:“你是大學生嗎?”

“是的。”羅嘉妮答。

“那你喜歡詩歌嗎?”客人又問。

“喜歡。以前還寫過。”羅嘉妮確實寫過詩歌,隻是沒發表。

“看起來還是個有文化的小姐。”客人驚訝地說。

“現在沒有文化的人不多了。”羅嘉妮微笑著說。

“好,說得好。現在是個講究文化、講究包裝的社會,沒有文化怎麼去包裝?經商是這樣,做產業也是這樣。你們都聽到了嗎?這位小姐確實有文化。”

大家哈哈笑起來。

“我們很幸運地找到了一位有文化又漂亮的女孩子,你寫了詩歌?能

不能給我們朗誦一首?”羅嘉妮也沒客氣,用柔和的聲音開始朗誦:“抓一把帶露的草籽/放在心靈的郵箱裏/不再發送 也不會枯萎/就讓那種子在心間發芽/吸一口晨露 躺在綠色的森林裏/讓大腦留下片刻的寧靜/在喧囂的都市裏隱藏/心靈深處的聲音......”

“好,有文化。”客人讚賞,鼓掌叫好。

“寫得不好,請各位指教。”羅嘉妮謙虛地說。

“來,為了你的詩歌我們幹一杯!”客人們端起了酒杯,羅嘉妮也跟他們一樣,一飲而盡。

因為興奮,羅嘉妮跟這些客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就在她舉著酒杯說:“來,再幹一杯!”的時候,她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

“嘉妮,不要再喝了!”

“為什麼不讓我喝?”羅嘉妮睜開迷蒙的眼睛,眼前的人怎麼像張瑋?

客人們正在興頭上,對突然進來的這個人很敵視。“你是誰呀?你怎麼進來的?”

聽到了房間裏的爭吵聲,保安走了過來,他們將張瑋拉出了門外,張瑋再想進去,已經很難。

張瑋站在酒店的門前,心裏無比後悔。如果當初勸住羅嘉妮,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羅嘉妮終於還是當了陪酒的小姐,為什麼就不能靠勞動掙錢呢?

張瑋等到三姐妹出來的時候,羅嘉妮已經喝得醉醺醺了。

張瑋心裏恨,但他還是憐惜羅嘉妮的。看著羅美娜和羅婉約吃力地扶著羅嘉妮,他立即跑上去把羅嘉妮扶住。“羅嘉妮,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我聽誰的話?聽你的話我能掙來錢嗎?你看看,我一個晚上就掙了這麼多,你能嗎?”羅嘉妮雖然喝了很多酒,腦子還是清醒的。

“嘉妮,你太讓我失望了。女孩子應該自重的。”張瑋大聲說。

“我一沒偷,二沒搶,我自重什麼?”羅嘉妮的腳下不穩。

張瑋索性將她背了起來。羅美娜和羅婉約都不說話,兩個人在後麵扶著羅嘉妮。

羅嘉妮興奮了一個晚上,這會兒確實累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居然趴在張瑋的背上睡著了。

羅美娜和羅婉約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三個人都不說話,沿著淩晨的長街,走向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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