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清辭和謝翊寒是京圈人人豔羨的郎才女貌,兩人是勢均力敵,門當戶對。
可就是這樣人人傾羨的夫妻,卻有他人所不知的難言之隱。
結婚三年,九次流產,醫生說她子宮壁太薄,再難懷孕。
得知這個消息,薑清辭痛哭了整整三天。
原因不僅是她無法再有愛的結晶,更重要的是,她是名不符實的假千金。
她的身份,她的一切,都來源於名媛班充滿設計的“精心教學”。
她需要這個孩子去坐穩自己豪門太太的身份,也需要這個孩子去回饋謝翊寒無條件的信任。
三年,她數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針,試了多少次藥,終於在今天得到“二道杠”的喜訊。
在確認懷孕後,她迫不及待去到謝翊寒家的私人會所。
正要推門,嬉笑聲先從虛掩的門縫傳來,而接下來開口的話卻讓她瞬間凝住。
“翊寒哥,你明知道薑清辭是個假貨,還陪她演戲,這不引狼入室嗎?”
謝翊寒端坐正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爸媽想要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這不是正好如了他們的願。”
“京圈那些真千金,哪個不是刁蠻任性,肆意妄為,一個個主意都大得很。娶回家,都得當祖宗供著!”
“也是,要不是翊寒哥的白月光出國,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得到她!你敢信,我們翊寒哥曾經也是純情男,當年竟然為了秦菀菀玩賭命賽車,現在腿裏麵還打著鋼板呢!”
假貨?白月光?
兩個詞夾雜在一起,彙聚成重力衝擊著她每寸身心。
這麼多年,薑清辭一直覺得謝翊寒是冷情冷性的高嶺之花。
哪怕兩人抵死纏綿,情到深處,也從來都是冷麵閻王的模樣。
卻原來,他也會有情緒,會衝動,會失控。
隻是,對象不是她。
而她,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不過,現在秦菀菀也回來了,薑清辭那個挑梁小醜,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翊寒哥,你就不怕她纏著你,這種一肚子壞水的拜金女最難纏了,好不容易傍上大款,不得好好撈一把?”
“我手裏的離婚協議她早就簽過字了。 ”
包廂裏麵,一陣驚呼。
“那如果她懷孕了呢,這種女人最懂母憑子貴,靠肚子上位了!”
“除了秦菀菀,我不會讓任何人生下我的孩子。”
包廂裏麵的聲音還在繼續,薑清辭卻隻覺得耳邊轟鳴,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好似被冰水從頭澆下,一股寒意從天靈蓋蔓延到四肢百骸。
整整三年,九次懷孕,卻九次流產。
本以為是意外,是天災,卻從沒想過是人為。
薑清辭被憤怒和悲傷籠罩,雙拳緊握,指甲早已嵌進掌心,鮮紅的血液沿著指甲低落在透亮的大理石上。
空氣稀薄得讓她喘不過氣,她隻想馬上離開這人間地獄。
她好似失去靈魂的破布娃娃,烈日當空,卻隻覺得如墜冰窖。
幾步的距離卻好似一個世紀的漫長也無法到達。
當她終於坐進自己的小車,暖氣慢慢滲透車裏的每一個角落,身體慢慢開始回溫,她才漸漸找回自己的意識。
八年前,一個雨雪交加的冬夜,為了學費在24h便利店打工的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塊早就被盯上的肥肉。
一群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男人,趁她不注意將她拉到無人的偏僻小巷。
混亂中,她隻感覺無數雙肮臟油膩的雙手在她身上遊走,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拚命掙紮,祈禱有人能來救救她。
那些酒鬼肆無忌憚地笑:“別喊了,省點力氣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絕望就像海嘯一般襲來,就在她快被淹沒的瞬間,一束光照了進來。
謝翊寒猶如天神般降臨,那些黑暗中的惡魔如蟑螂四散逃竄。
寒風中的薑清辭衣衫襤褸,衣不蔽體,她蜷縮著身子,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因為恐懼和緊張,她止不住地顫抖抽泣。
突然,她感覺到一陣溫暖,柔軟的羊絨大衣帶著男人的體溫蓋住她的身體,男人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打橫將她抱起,小心地將她放在邁巴赫的後座上。
清爽的雪鬆香中摻雜著絲絲縷縷的甜甜柑橘味,讓她漸漸放鬆。
男人貼心地將她送到醫院便悄聲離開。
從此,她的心裏便住一個人,像散落的種子,四季輪換中,愛意瘋長。
她知道他是誰,新聞,雜誌,訪談的常客。
她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個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一個是沒爹疼沒娘愛的貧民窟少女。
她明白她隻是一廂情願,癡心妄想。
但是,她就是想試一試,哪怕是飛蛾撲火,隻要能站在他身旁,哪怕是一瞬,她也願意賭上一切換取一個可能。
所以她換了身份,整了容貌,編了身世,撒下彌天大謊。
她以為愛可以克服萬難,在每一個提心吊膽的夜晚,她獻祭自己的靈魂,隻是希望謝翊寒能多看她一眼,甚至能夠愛上她。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以騙過所有人。
卻原來,隻是在自欺欺人。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演戲。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上不了台麵的傻子,沒人愛沒人疼的戲子。
五年的努力,三年的婚姻,九次流產,到頭來隻是證明了她的癡心妄想。
坐在這輛改變她命運的邁巴赫裏,眼淚如車外的大雨傾瀉。
想到那些或許可以健康來到這個世界的寶寶卻因為母親的貪念和父親的殘忍,隻能在無聲無息中消失。
她的心就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空氣變得稀薄讓人無法喘息。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似感受到裏麵存在的微弱心跳。
她突然如夢初醒。
是的,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位置,那就還回去!
——
回到別墅,她從保險櫃找到那份離婚協議寄給律師加急辦理,被告知半個月之後可以拿到離婚證。
半個月之後,所有錯位的一切都可以歸正。
她也要重新做回自己,不再是帶著麵具的提線木偶,謝家的傀儡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