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開車門,一陣寒風吹過,她的臉頰冰冰涼涼。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淚流滿麵。
抬手擦掉臉頰的淚水,她邁步走進闊別三年的家。
汪汪汪......
開門的瞬間,一隻巨型阿拉斯加衝了過來,對著沈念初齜牙咧嘴,狂吠不止。
不等她反應,阿拉斯加就將她撲倒在地,瘋狂撕咬她的胳膊。
別墅的人都在袖手旁觀,甚至有保鏢拿起手機錄製視頻。
“不愧是沈小姐養的狗,真凶猛。看來訓狗師的訓練有成果,這麼乖巧的狗一看到太太就咬。”
“沈小姐看見了肯定會高興!”
沈念初的心猛然一沉。
這狗竟是進行了專門訓練,難怪溫馴的阿拉斯加一見她就發狂。
失神間,她的胳膊被生生撕掉一塊皮肉,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她摸出兜裏的匕首狠狠紮進阿拉斯加的脖子。
鮮血瞬間噴湧,濺在了她的臉上。
狗痛呼一聲跑開,沒跑多遠,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沈念初掙紮起身,捂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目光冷得像冰。
“送我去醫院。”
所有人置若罔聞,甚至有人跑過去查看狗的情況,一邊焦急打電話,一邊給狗止血急救。
沈念初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
霍穆川都不在意她,她還指望他手下的人尊重她?
她誰也不能指望,隻能靠自己。
沈念初找出醫藥箱,簡單地給傷口止血,就打算去醫院打疫苗。
人還沒走到門口,就對上了匆匆趕回來的霍穆川和沈沐研。
沈沐研看到滿地鮮血和倒在血泊中的阿拉斯加,身子一軟,作勢就要暈過去。
霍穆川趕忙抱住她,緊擰的眉頭滿是心疼。
沈沐研推開他,踉蹌著地撲向嗚咽抽搐的阿拉斯加,哭得撕心裂肺,“安安,安安你別嚇唬我啊。”
“沈念初,你怎麼敢動妍妍的狗?”霍穆川眸裏閃爍著怒火,冷聲質問。
“畜生咬人,該死。”沈念初平靜對上他的目光,曾經那顆熾熱的愛他的心如今早已麻木不堪。
“它不是畜生,是我和妍妍的家人!”霍穆川反駁,快步走到沈沐研身邊,跟她一起搶救著阿拉斯基。
血汙和毛發粘在他身上,嚴重潔癖的霍穆川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恍惚間,沈念初的心還是忍不住酸澀。
她曾經撿過一隻受傷的小奶狗,想留在身邊做個伴。
霍穆川卻說畜生太臟,他有潔癖,逼著她將受傷的小狗送走。
冰冷的話語還在耳畔回響,一轉眼,狗都成了他的家人了。
原來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是如此明顯。
隻怪當初的她太傻,沒有看清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身後忽然傳來沈沐研淒厲的哭聲和喊叫聲,“安安,你不能死,你睜開眼啊。”
沈念初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徑直開了最近的一輛車去醫院。
車子剛開出一小段路,就猛地刹停。
沈念初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前撞去,肩膀被安全帶狠狠勒出一道紅印。
她微微蹙眉,吃痛地低呼出聲。
她嘗試重新發動車子,車子係統卻被遠程鎖住。
下一秒,霍穆川冰冷的聲音從中控台傳來,“沈念初,你殺死了妍妍的狗,要為此付出代價。”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沈念初深吸一口氣,“你要幹什麼?”
“贖罪。”霍穆川的語氣沒有絲毫情感,沈念初隻覺得周身一寒。
她下意識想打開車門,卻聽到吧嗒一聲,車門被牢牢鎖住,就連車窗都降不下來。
中控台沒了響聲,她連忙拿出手機想報警,手機的信號早已被屏蔽。
霍穆川的車經過改裝,防彈防盜,宛若一座堅固的囚牢。
無論沈念初如何嘗試,都找不到離開的辦法。
天色漸暗,初冬的夜晚很冷。
車廂的空調被遠程打開,冷氣透過空調口冒出,車廂的溫度很快降到零下。
沈念初流血不止的傷口傳來錐心刺骨的疼,她的呼吸變得越發困難。
黑暗和冰冷逐漸將她吞噬。
她咬緊牙關,努力蜷縮著身體取暖,整個人抖得厲害。
恍惚間,她想到了第一次見霍穆川的時候。
那時的他在山上修行,而她還是沈家唯一的千金,陪著母親上山祈福。
她不小心崴了腳滾下山坡,是霍穆川救了她。
他為了拉她上山坡被樹枝劃破了胳膊,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衣。
她嚇得哭了,他卻摸摸她的頭溫柔安撫,“別哭,有我在,你不會出事,我背你回去。”
夕陽落在少年寬闊的後背,他的溫暖傳遍她的全身。
那一刻的心動,竟延綿了十五年。
沈念初閉上眼,眼淚順著眼尾滑落。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心也徹底冷透了。
曾經那個不顧性命救她的少年,早已不複存在。
她也早放下了那不切實際的愛戀。
直到她失血過多,失溫昏厥,都沒有等來霍穆川的釋放。
瞧啊,他多狠心。
為了沈沐研的狗都能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