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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被客廳裏的說話聲吵醒。

“姐，不是我不幫，十萬塊不是小數目......”

是姨媽的聲音，帶著為難。

我輕輕拉開一條門縫。

媽媽坐在沙發上，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如果不是昨晚的bot內容，我幾乎要相信這是真的。

她的表演堪稱完美。

可在bot 上，她們把所有的計劃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炫耀 “大女兒徹底信了”“計劃順利”。

她們要給我一張空卡。

找一夥人大鬧我的婚禮，說我借了高利貸。

要在婚宴上說我提前用了他們辛辛苦苦求來的陪嫁款。

好讓我淹沒在眾人的口水中，還倒背10萬債務。

以此來讓我離開這個家。

可惜，這個算盤要落空了。

“我知道......我知道難為你。可曉曉要結婚，我們做父母的......不能讓她空著手啊......”

她的聲音帶著卑微的哭腔。

爸爸站在一旁，重重歎了口氣，摸出根煙，又煩躁地塞了回去。

姨媽最終還是婉拒了。

門關上後，媽媽癱坐在沙發上，捂住了臉。

爸爸走過去，把手放在她顫抖的肩上。

若是昨天，我或許會心疼得抱住她。

可此刻，我的心中隻有悲涼。

媽媽抬頭看到我，眼睛又紅又腫，卻努力對我扯出一個笑，

“媽再想想辦法，一定在婚前把錢給你湊上。”

他們真的又出去了。

晚上，我聽見爸媽在玄關壓著聲音的對話。

“大哥他......他說就當沒我這個妹妹。”

媽媽的聲音帶著哭過後的沙啞，“說我嫁出去的女兒，還回頭掏娘家的錢，是......是不要臉。”

爸爸沉默地換鞋。

我透過門縫，看見媽媽胳膊上有一小塊淤青。

可那分明是用化妝品偽造的痕跡，邊緣還帶著未暈開的色塊。

“這怎麼弄的？”爸爸聲音一緊。

“沒事......下午去求三叔公，他沒接錢，推了我一把，撞門框上了。”

媽媽的聲音低得像蚊子，“他說咱家是填不滿的無底洞，讓我們......滾遠點。”

我爸猛地捶了一下牆，又無力地垂下頭。

似有若無的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麼愛演？

那我就陪她們一直演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親眼看著他們四處碰壁。

給舅舅打電話，被舅媽尖利的聲音打斷，

“自家債都沒還清，充什麼大方嫁女兒？”

“實在沒錢就去賣血！別來煩我們！”

找老同事，對方支支吾吾，最後以家裏要裝修推脫。

爸爸甚至去了趟當鋪，回來時，媽媽看著他空蕩蕩的手腕，哭了。

他跟了半輩子的手表沒了，那是爺爺留給他的遺物。

“爸！”我的聲音假裝發抖。

他擺擺手，笑得疲憊，

“一塊表而已，哪有我女兒重要。”

當晚，男友許言給我發來一張聊天截圖，是爸爸給他發的。

【小許，實在對不住，答應好的10萬陪嫁，家裏出了意外，實在是拿不出來。】

【要不這樣，叔叔給你打個欠條，以後每年分期給你還，行嗎？】

我讓男友假裝同意。

家裏恢複了平靜，甚至比以前更溫馨。

媽媽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爸爸看我的眼神也充滿慈愛。

直到那天下午。

我窩在沙發裏刷朋友圈。

突然，一條新動態跳出來。

是妹妹林琳。

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擁有它的那一刻，感覺全世界都在我腳下！太愛了！謝謝媽咪！】

配圖是她在豪華商場裏的自拍，笑得明媚張揚。

而她的手上，拎著一隻公價十二萬的愛馬仕包包。

我保存下照片，關掉朋友圈。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發給了早已聯係好的律師：

“證據已收集完畢。”

“下一步，等他們的收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