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不是顧淮,顧淮寫不出這樣肮臟的字。
晏辭滿意地看著我的反應,伸手將我摟進懷裏。
“別怕,有我。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他抱得很緊,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胸口那股窒息感瞬間化為尖銳的恐懼,我開始用力掙紮,試圖推開他。
“你放開我!”我的聲音因缺氧和驚恐而顫抖。
我的反抗瞬間打破了他溫柔的假象。
晏辭臉上的柔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陰鷙。
他猛地鬆開我,但下一秒,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啪!”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耳邊嗡嗡作響,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開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晏辭,那個曾經連對我大聲說話都舍不得的男人,此刻雙眼赤紅,麵目猙獰。
“為什麼?!”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著我,近乎咆哮,“為什麼你總要想著那個罪犯!我對你那麼好,你都看不見嗎?非要逼我動手你才滿意嗎?”
我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徹骨的寒冷和絕望。
看到我的眼淚,他眼中的瘋狂似乎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恐懼。
他鬆開我的肩膀,顫抖著手想來觸碰我被打的臉頰。
“月月......對不起,對不起......”
他猛地將我再次死死抱進懷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
他的身體在發抖,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我的頸窩。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愛你了,我太怕你離開我了......”他哽咽著,在我耳邊一遍遍地懺悔,“別怕,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忘掉這一切,我們重新開始......”
他抱著我,嘴裏不斷重複著愛意和歉意。
可我僵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隻覺得他懷抱的溫度,比寒風還要冰冷刺骨。
第二天,我回了娘家。
我媽看到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還有臉回來?你看看你把阿辭氣成什麼樣了!”
我爸將一遝文件摔在我麵前。
“你自己看,這是公司最新的項目,全靠阿辭一個人拉來的投資!你要是跟他離了婚,我們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風!”
我看著他們被晏辭洗腦後貪婪又愚蠢的嘴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已經不是我的父母了,他們是晏辭的提線木偶。
沒過兩天,晏辭以緩和家庭關係為由,在一家高級餐廳組了個飯局。
我爸媽自然是盛裝出席。
飯桌上,晏辭頻頻給我夾菜,對我噓寒問暖,將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形象扮演得淋漓盡致。
我爸媽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看我的眼神裏帶上了幾分“孺子可教”的意味。
酒過三巡,晏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公文包裏拿出那個裝了信的檔案袋。
他麵露難色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遞給我爸。
“爸,媽,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怕月月傷心。”
“但是我覺得,你們有權利知道。”
我爸媽疑惑地打開檔案袋。
隻看了一眼,我媽的臉色就瞬間慘白。
“這......這是那個畜生寫的?!”
她猛地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厭惡。
“沈月!你跟他還有聯係?!”
晏辭連忙解釋:“媽你別誤會,信被我攔下了,月月沒看到。”
“但是......”他歎了口氣,語氣沉痛,“顧淮在裏麵應該過得不好,他托人帶話,說想見月月一麵。”
“他說,隻要月月肯去見他,他就把當年......當年拍下的東西銷毀。”
“什麼東西?”我爸厲聲問道。
晏辭低下頭,聲音艱澀。
“是一些......不雅的照片。”
“啪!”
我媽激動地站起來,桌上的杯盤被她帶翻在地,碎了一地。
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後倒去。
“媽!”
“老婆!”
飯局瞬間亂成一團。
救護車呼嘯而至,將我媽送進了醫院。
急診室外,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看著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
他終於掐滅了煙頭,走到我麵前,揚起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最後,他指著我的鼻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晏辭走過來,脫下西裝外套,輕輕披在我肩上。
他靠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得意地低語。
“月月,你看,現在所有人都拋棄你了。”
“別怕,你還有我。”
“隻有我,永遠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