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陸沉舟包養了三年的替身。
上一世,我誤信他偶爾的溫柔。
在他白月光回國後瘋狂爭寵。
最後在去鬧他訂婚宴的路上車禍身亡。
重生回我窩在他懷裏問他愛我嗎的這一刻。
他撫著我頭發的手一頓,淡淡反問:“你說什麼?”
上一世我以為這是縱容,撒嬌著要他承諾。
此刻,我卻清晰地聽見他冰冷的心聲:“又來了,看來是最近太閑。”
我立刻翻身下床,恭敬地站好:“陸總,我是問您明天早餐要中式還是西式?我這就去準備。”
看著他略顯錯愕的表情,我知道,這一世,我隻談錢,不走心。
1
“你愛我嗎?”
這四個字差點又從我嘴裏冒出來。
躺在我旁邊的男人還在平複呼吸。他扭過頭,黑沉沉的眼睛看著我:“你說什麼?”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種冷漠的語調。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這句反問砸懵了,然後不依不饒地擠進他懷裏,問他以後能不能多陪陪我。
我真是個笨蛋。
我的眼前立刻閃過自己被大貨車撞飛的畫麵,血肉模糊。
緊接著,就是傅景行和江語嫣的訂婚宴。
我死了,死在了去鬧他們訂婚宴的路上。
“啪。”
我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清脆響亮。
傅景行皺起了眉。
我趕緊解釋:“舒服得我都不會說話了。我是想問,明早你想喝豆漿還是咖啡?”
“又來了,看來最近太閑。”
一個陌生的,帶著極度厭煩的男聲在我腦子裏響起來。
我猛地僵住。
誰?誰在說話?
我環顧四周,房間裏隻有我和傅景行。
傅景行的嘴唇根本沒動,他隻是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怎麼不說話?”他問。
“難道想通了要分手費?”
那個聲音又來了!
我死死盯住傅景行。這聲音,是他的!
我能聽到他心裏的想法?
我一定是瘋了,或者還在車禍的噩夢裏。
我必須冷靜。
我掀開被子下床,抓起睡袍披上:“沒什麼,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我需要一點空間來消化。
走到門口,正好遇到起夜的保姆劉姨。
我衝她點點頭,準備繞過去。
就在我與她擦肩而過時,我感到一陣自卑和難過,我的人生怎麼會活成這樣?
“哎,可憐又愚蠢的姑娘,鬥不過那位影後的。”
一個蒼老的女聲在我腦中響起。
我渾身一顫,猛地回頭。
劉姨正低著頭,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我懂了。
當我情緒劇烈波動時,我就能聽到別人心裏的聲音。
這不是夢。我重生了,還帶了個金手指。
傅景行裹著浴巾從我身邊走過,他停下腳步:“你今天很奇怪。”
“可能是感冒了。”我低著頭。
上一世,我這個童星出身的合約情人,拚了命想轉正,最後落得個車禍身亡,屍骨未寒,他就和白月光訂婚了。
這一世,去他媽的愛情。
老娘隻要錢。
2
第二天,傅景行的特助,張嵐,來了。
她總是那副精英做派,踩著高跟鞋,下巴抬得比天高。
“溫小姐。”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語氣公事公辦。
“傅總讓我轉告您,他說您最近太閑,不如找點事做,別胡思亂想。”
又是這句話。
上一世我聽到這話,還以為是他關心我,立刻跑去學插花、學烘焙,想做個配得上他的賢內助。
我真是個純純的大冤種。
一股被羞辱的怒火在我心裏燒起來。
“真是個花瓶,除了這張臉什麼都不會,還敢胡思亂想?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張嵐心裏冷笑著。
我抬眼,也笑了:“知道了。替我謝謝傅總關心。”
等她一走,我立刻衝進書房。
我拉出那個我從不敢碰的保險櫃,密碼是江語嫣的生日。
裏麵是我的“賣身契”和這三年的所有賬單。
我花了整整一天,計算。
我,溫以桐,二十五歲。當了傅景行三年替身。
隨叫隨到,扮演他心中白月光的完美模樣,提供情緒價值和生理價值。
我把他這三年的開銷,和我自己的市價,全都列了個明明白白的表格。
晚上,傅景行回來了。
“景行。”我把那份表格遞給他,“我們的合約該更新了。”
他解領帶的動作停住了:“什麼意思?”
“市場價漲了。”我平靜地說,“我算了算,這三年,我給你帶來的價值,遠遠超過你付的錢。我要求,月薪翻三倍。另外,你給我的那張卡,額度太低,我要一張無上限副卡。”
他震驚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外星人:“溫以桐,你吃錯藥了?”
“我隻是認清了我的市場價值。”
我的心跳得飛快,緊張和興奮交織。
“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精明?誰教她的?難道是想分手了?不行,這張臉我還得用。”
他心裏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如果你覺得貴。”我轉身就走,“可以換人。”
“站住!”
一張黑卡被扔在桌上。
“密碼你生日。”他冷冷地說,“溫以桐,別玩脫了。”
我的生日?上一世他給我的卡,密碼明明是江語嫣的。
嗬,渣男的細節。
我拿起卡:“謝謝傅總。”
第二天,我聽到了別墅裏所有保姆的八卦。
“聽說了嗎?溫小姐要了一張無上限副卡!傅總竟然給了!”
“她瘋了?這是要卷錢跑路嗎?”
我沒理會。我拿著卡,出門,第一件事就是去報了金融、管理、法律三個速成班。
3
沒過幾天,全網爆炸。
“國際影後江語嫣今日回國!”
“傅景行初戀歸來,替身溫以桐何去何從?”
媒體的標題一個比一個筍。
傅景行一連三天沒回家。
第四天,他打來電話,聲音很冷:“今晚有個慶功宴,你陪我。”
“是江語嫣小姐的慶功宴嗎?”我故意問。
“不該問的別問。”他掛了。
嗬。
慶功宴上,我穿著他讓人送來的高定禮服,挽著他的手臂。
江語嫣一身白色長裙,聖潔得像朵白蓮花。她端著酒杯走過來,目光落在我身上。
“景行,這位就是......溫小姐?”她捂嘴輕笑,“真是......很特別。”
她上下打量我:“呀,這件禮服,我上個月在巴黎穿過來著。溫小姐穿上也很好看,就是......碼數好像不太對?”
周圍的人都開始竊笑。
她在嘲諷我是個廉價的、尺碼都不對的A貨。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裏被她氣哭,當眾失態,成了全城的笑柄。
強烈的屈辱和憤怒湧上心頭。
“一個替身也敢穿這件衣服?等會兒我就讓助理把紅酒潑她身上,看她怎麼出醜!景行隻會覺得她上不了台麵!”
江語嫣內心的算計簡直寫在了臉上。
我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江影後記錯了吧?這件是傅總特意為我定製的,對嗎,景行?”
傅景行惜字如金:“嗯。”
我轉向江語嫣,笑得更甜了:“不過江影後也穿過,那說明我們的眼光很像。也難怪,畢竟傅總的品味,一向很專一。”
我不僅暗示她是“過去式”,還順便點了他倆的舊情。
江語嫣的臉瞬間僵住。
就在這時,一個“不小心”的助理端著托盤撞了過來,目標是我。
我輕輕一側身,拉了傅景行一把。
“嘩啦!”
紅酒全潑在了江語嫣那身昂貴的白色長裙上。
“哎呀!”我驚呼。
“賤人!她怎麼敢躲!我的裙子!”
江語嫣內心的尖叫震得我耳朵疼。
她狼狽不堪地跑了。
我轉頭,看向傅景行。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有點意思。”
他心裏這麼想著,嘴上卻說:“無聊。”
4
傅景行最近心情很不好。
大概是白月光回來了,卻發現白月光不那麼“白”了,讓他很失望。
他喝得醉醺醺地回來,這是這三年來第二次。
他一把將我拽到沙發上,臉埋在我的脖頸裏,使勁地嗅。
“別動,讓我抱會兒。”
他身上,有江語嫣的香水味。
我惡心得想吐。
一陣心如刀割的痛楚蔓延開。
“語嫣為什麼變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還是以桐好......比江語嫣更乖巧懂事。”
他媽的。
他把我當成了什麼?安慰犬嗎?
我忍住惡心,拍了拍他的背:“我去給你倒杯蜂蜜水。”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
從那天起,我開始忙碌起來。
“景行,我今天約了金融課的老師。”
“景行,我的法律課作業還沒寫完。”
“景行,我約了朋友逛街,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我不再等他門,不再給他準備宵夜。
終於,他忍不住了。
我在玄關換鞋時,他堵住了我:“你最近在躲我?”
“傅總,是你說的,讓我找點事做,別胡思亂想。”我抬頭看他。
他眉頭緊鎖:“我給你的卡,你沒刷?”
“刷了啊。”我晃晃手機,“剛交了下個季度的學費。”
他似乎噎住了。
我感到一陣報複的快感。
“她怎麼不粘我了?她以前看我的眼神不是這樣的......難道真的要走?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他內心的不安取悅了我。
“下周城南有個拍賣會。”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掩飾,“你去看,喜歡什麼就拍。”
“哦。”我冷淡地應了一聲,“謝謝傅總。”
我拿著那張卡,在拍賣會上拍下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
轉手,我就把珠寶匿名賣了,換成了現金,存進了我的秘密賬戶。
5
傅景行帶我參加了一個更高級的娛樂圈聚會。
來的都是資本大佬和頂流明星。
我像個漂亮擺設,坐在他身邊,聽著他們談論幾十億的項目。
中途我去洗手間。
在走廊拐角,兩個打扮精致的名媛正在聊天。
“那就是傅景行的那個高級玩具?聽說最近很得寵啊。”
“可不是,連江語嫣都壓下去了。不過玩物而已,等玩膩了還不是一腳踢開。”
她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我聽見。
我的手在發抖。
“她聽到了吧?活該。穿得再好也是個出來賣的。”
“看她那張臉,跟江語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可悲。”
我麵無表情地走過去,目不斜視。
就在這時,我撞到了一個人。
是當紅頂流,羅毅。
“對不起。”我趕緊道歉。
羅毅臉色慘白,額頭全是冷汗,他看起來糟透了。
我感覺到了他強烈的焦慮和恐懼。
“怎麼辦......李總那個死變態非要我今晚去他房間......不去的話,我下部戲的續約就黃了......誰來救救我......”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一個禿頂的胖子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是圈內臭名昭著的投資人李總。
我“哎呀”一聲,手裏的香檳“不小心”全灑在了羅毅身上。
“羅先生!實在對不起!我、我帶您去休息室處理一下!”
我半拖半拽地把他拉走了。
到了休息室,我鎖上門,遞給他紙巾。
“羅先生。”我壓低聲音,“我剛看到李總的太太也來了,就在二樓VIP室,好像在找李總呢。她脾氣可不太好。”
羅毅猛地抬頭,他懂了。
“她......她是在幫我?”他心裏在想。
“多謝溫小姐提醒。”他立刻鎮定下來,整理好衣服,從後門溜了。
一個星期後,羅毅的經紀人秘密聯係了我。
“溫小姐,謝謝您。以後有任何需要,羅哥隨叫隨到。”
我笑了。
傅景行發現了我私下的小動作。
“你跟羅毅走得很近?”他質問我。
“他是我的偶像,我隻是想幫他。”我一臉無辜。
“她什麼時候開始有自己的圈子了?我怎麼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了。”
傅景行的內心,第一次對我產生了“失控”的恐慌。
6
傅景行帶我去了他的私人朋友聚會。
這是他最核心的圈子,隻有三個發小。
上一世我求了很久,他都不肯帶我來。
他們表麵上很客氣,一口一個“弟妹”。
我低頭倒茶時,卻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心聲。
“老傅搞什麼?把這女的帶來了?這不是江語嫣的專屬位置嗎?”
“玩玩就算了,還真帶上台麵了?長得再像也不是正主啊。”
傅景行一言不發,隻是悶頭喝酒。
席間,一個叫陳浩的胖子開了個玩笑:“老傅,你媽最近是不是又找你要錢了?”
傅景行的臉瞬間黑了。
我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的痛苦從他身上傳來。
一段記憶閃過我的腦海。
一個六歲的小男孩,站在遊樂園門口。
“阿行,你在這裏等媽媽,媽媽去去就回......”
他媽媽再也沒回來。她為了錢,跟別的男人跑了。
“閉嘴!”傅景行心裏在咆哮。
“所有女人都一樣,都是騙子......給錢就行......別談感情......”
我草。
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是個情感恐懼症的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