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親哥顧景川和丈夫程墨軒聯手做假賬。
在公司上市慶功宴上當眾指控我詐騙,讓警察銬走我。
他們用一塊錢強行回購我幾百億股份。
把我一手創辦的星輝科技全部奪走給了秘書白若初。
我在雪山救回他們兩條命差點截肢。
他們把功勞全安在白若初頭上,說她才是救命恩人。
我在書房外,卻聽見哥哥與程墨軒的對話。
“對手公司已經被我打點好了,他們不會再深究數據來源。”
哥哥沉默片刻:“當年若初為你擋過一刀,是我們欠她的......”
“我會補償她的,即便她不再是CEO,也會是公司最富有的閑人。”
我用盡力氣,摔碎了程墨軒送我的公司上市紀念徽章。
這虛偽的一切,我不要了。
1
星輝科技上市慶功宴。
今天是我最高光的時刻。
我穿著百萬高定禮服,端著香檳,站在聚光燈下。
我身邊的男人,是我的丈夫程墨軒。
他英俊,溫柔,正深情地看著我。
“思雅,我們成功了。”
“恭喜顧總!”
“顧總真是女中豪傑!”
賓客們的恭維像潮水一樣湧來。
我笑著,一飲而盡。
我和程墨軒是大學同學,白手起家。
把星輝從一個三人小作坊,做到今天上市。
我以為這是幸福的頂峰。
沒想到,是地獄的開端。
宴會廳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一群人衝了進來。
領頭的是我的死對頭,李康。
他滿臉猙獰,手裏拿著一遝文件。
“顧思雅!你這個商業騙子!”
他把文件狠狠摔在我臉上。
A4紙像雪片一樣散落。
“你做假賬!非法集資!你就是個詐騙犯!”
全場瞬間安靜。
閃光燈瘋了一樣閃爍。
記者全圍了上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你胡說!”
我下意識抓住程墨軒的胳膊。
“墨軒,他們是汙蔑!”
程墨軒想也不想,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我穿著高跟鞋,站立不穩,狠狠撞在李康身上。
程墨軒反手拉過他身後的秘書,白若初。
他把白若初緊緊護在懷裏。
“若初,別怕。”
白若初嚇得花容失色,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墨軒哥,我好怕......”
我被推到了人群最中間。
“騙子!還我血汗錢!”
“顧思雅滾出去!”
一杯冰涼的紅酒,從我頭上澆了下來。
昂貴的香檳色禮服,瞬間染紅了一大片。
酒液順著我的頭發,流進眼睛裏,又澀又痛。
“打她!”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雞蛋、蛋糕、酒杯,全都朝我砸了過來。
我抱住頭,狼狽不堪。
“住手!”
警察來了。
他們撥開人群,走到我麵前。
“顧思雅女士,你涉嫌重大商業詐騙,請跟我們走一趟。”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我的手腕。
我絕望地看著程墨軒。
“墨軒!救我!我沒有!”
程墨軒往後退了一步。
他避開了我的手。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思雅,你先配合調查。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我被警察帶走了。
我穿著那件被紅酒和蛋糕弄臟的禮服。
像一條狗。
走過我丈夫,和我最好的秘書麵前。
程墨軒全程抱著白若初。
一眼都沒再看我。
2
我在拘留室待了四十八小時。
是我哥,顧景川,來保釋我的。
他一見我,眼圈就紅了。
“思雅,你受苦了!”
他一拳砸在牆上。
“王八蛋!李康那個孫子,我饒不了他!”
他是我親哥。
也是星輝的財務總監。
公司的賬,全是他管的。
我撲進他懷裏。
“哥!我沒有做假賬!你最清楚了!”
顧景川拍著我的背。
“哥知道。你放心,哥一定幫你查清楚!”
“肯定是程墨軒那個白癡被人騙了!”
他把我帶回他的公寓。
“你先洗個澡,睡一覺。天塌了,有哥頂著。”
我太累了。
也太信他了。
我走進浴室。
我剛打開花灑。
就聽到他在外麵打電話。
“墨軒,我接到她了。”
“你放心,她現在信我。”
“對,她現在情緒很崩潰,什麼都想不到。”
我關掉了水。
“什麼?若初受驚了?”
“你好好陪她。公司的事,我會處理。”
“她?嗬,你還管她死活。”
“計劃成功了,她翻不了身了。”
我推開浴室的門。
顧景川正背對著我,站在陽台上。
他沒發現我。
“李康那邊也按我們說的辦了。”
“那些假賬的證據,我已經不小心讓審計發現了。”
“放心,全都是指向顧思雅一個人的。”
“她完了。”
“為了若初,這是她活該的。”
我渾身發冷。
抖得站不住。
我最信任的哥哥。
我最愛的丈夫。
他們聯手,給我設了一個局。
一場把我送進地獄的局。
顧景川掛了電話,轉過身。
看到我,他嚇了一跳。
“思雅?你怎麼出來了?不多洗一會兒?”
我看著他。
“哥。”
“嗯?”
“你手機能借我用下嗎?我手機沒電了,想給爸媽報個平安。”
他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遞給我。
“給。密碼是你生日。”
他對我,從來不設防。
他去給我倒水。
我打開他的微信。
置頂的,是一個三人群。
“相親相愛一家人”。
成員:顧景川,程墨軒,白若初。
我點開。
聊天記錄,刺得我眼睛生疼。
半年前。
程墨軒:『星輝要上市了,顧思雅的股份太多,我們動不了她。』
哥哥:『必須想辦法,讓她把股份吐出來。』
白若初:『景川哥,墨軒哥,我不想再當秘書了。』
程墨軒:『若初,委屈你了。等思雅倒了,星輝就是你的。』
哥哥:『真要這麼對思雅?她畢竟是我妹。』
程墨軒:『你忘了若初是怎麼救我們的?』
程墨軒:『思雅那脾氣,你讓她自願讓位?她能把天掀了。』
程墨軒:『隻有讓她身敗名裂,她才會自覺滾蛋。』
哥哥:『......好。就按你說的辦。』
他們三言兩語。
就給我判了死刑。
“水來了,思雅。”
顧景川把水杯遞給我。
我手一抖。
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蹲下去撿碎片。
“思雅,你臉色怎麼這麼白?”
我看著他的後腦勺。
這個我從小依賴的哥哥。
我多想把這杯開水,從他頭上澆下去。
我忍住了。
“哥,我好累。”
“我先去睡了。”
我關上了客房的門。
把聊天記錄,一條一條,全都轉發到了我的備用郵箱。
然後,我刪掉了轉發記錄。
我躺在床上。
一夜沒合眼。
3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顧景川也假裝著急上火地幫我“調查”。
“思雅,我查了!媽的,是程墨軒!”
“他聯合外人,做了假賬,全栽贓給你了!”
他演得義憤填膺。
“這個畜生!枉你對他那麼好!”
我冷冷地看著他演。
“哥,那我們怎麼辦?”
“別怕。”
他拍拍我的胸口。
“我已經和爸媽說好了。爸媽動用關係,把事情壓下去了。”
“你不會坐牢的。”
“但是......星輝你回不去了。”
“程墨軒那個王八蛋,聯合董事會,把你開除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
“那我怎麼辦?”
“思雅。”
顧景川握住我的手。
“你累了這麼多年,也該歇歇了。”
“哥養你。”
“哥已經和墨軒談好了。他願意離婚,並且淨身出戶。”
“城西的別墅,市中心的公寓,還有你那輛跑車,都給你。”
“另外他再補償你一個億。”
“你拿著這些錢,好好過日子。”
“公司的事,你就別管了。”
他說的,和聊天記錄裏一模一樣。
『給她點錢和房子,讓她安靜做個富太太。』
我笑了。
“哥,你真好。”
“程墨軒呢?他什麼時候來簽協議?”
“他......他下午來。”
顧景川眼神閃躲。
“若初她......她受了驚嚇,胎氣不穩,墨軒在醫院陪她。”
“胎氣不穩?”
我故作驚訝。
“白若初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就上個月。”
“哥,你繼續看。”
我又看到了那條聊天記錄。
哥哥:『若初懷孕了,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程墨軒:『孩子不是我的。』
程墨軒:『她酒吧裏喝醉了,跟別人搞錯了。』
程墨軒:『但她說她愛我。為了報恩,這個爹我當了。』
程墨軒:『思雅那邊,我會說孩子是我的。她要麼接受,要麼離婚。』
哥哥:『委屈你了。我也愛若初,看她幸福,我就滿足了。』
哥哥:『當年要不是她,我們倆在雪山就凍死了。』
雪山。
三年前。
公司團建爬雪山。
程墨軒和顧景川非要挑戰高難度路線,迷路了。
暴風雪突降。
所有人都說他們死定了。
是我。
是我不顧領隊阻攔,開著雪地摩托,一個人衝進了暴風雪。
我找了他們整整六個小時。
在一個雪洞裏找到了快凍僵的他們。
是我把他們倆,一個一個背上摩托車。
是我為了給他們擋風,小腿迎麵骨撞在石頭上。
我把他們帶回大本營。
白若初在幹什麼?
她在大本營舒舒服服地烤火。
等我把人拖回來。
她“呀”了一聲,趕緊倒了兩杯熱水。
“墨軒哥,景川哥,快喝水!嚇死我了!”
就憑這兩杯熱水。
她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
而我。
這個小腿凍傷,差點截肢,留下終身殘疾的我。
什麼都不是。
我甚至沒聽他們提過一句感謝。
程墨軒說:“思雅,你太衝動了,萬一你也出事了呢?”
顧景川說:“思雅,你一個女孩子,逞什麼能?”
原來,他們不是忘了。
他們是故意的。
他們故意抹掉我的功勞,安在白若初頭上。
他們隻是想要一個理由。
一個可以毫無愧疚傷害我的理由。
一個坦然偏愛別人的理由。
我走進客房。
桌上還擺著程墨軒送我的上市紀念品。
一個水晶做的星輝大樓。
底座上刻著字。
“願與思雅,白手起家,白頭偕老。”
我抓起那個水晶,狠狠砸在牆上。
摔得粉碎。
這種惡心的感情,這種騙人的家人,我不要了!
4
天塌了。
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網上到處都是我的黑料。
“星輝科技顧思雅涉嫌詐騙,已被警方控製。”
“美女總裁原是蛇蠍騙子,榨幹股民血汗錢。”
“扒一扒顧思雅的黑曆史,私生活混亂,包養小白臉。”
我的照片被P成了各種不堪入目的樣子。
下麵是幾萬條辱罵。
“這種人就該抓去坐牢!”
“看著就不像好人,一臉刻薄相。”
“她老公真倒黴,娶了這麼個玩意兒。”
公司官網,發了公告。
“經董事會決議,即日起,免去顧思雅在星輝科技的一切職務。”
“程墨軒先生將出任新CEO。”
我被踢出局了。
我一手創辦的公司,不要我了。
銀行發來短信。
“尊敬的客戶,因您涉嫌經濟犯罪,名下所有賬戶已被凍結。”
我成了窮光蛋。
我給家裏打電話。
是我媽接的。
“媽......”
“你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你知不知道!我們顧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你爸高血壓犯了,現在還躺在醫院!”
“你哥為了你,頭發都白了!”
“你這個孽障!你怎麼不去死啊!”
電話掛斷了。
我衝出公寓。
我哥攔不住我。
我打車回了顧家大宅。
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保安攔住了我。
“大小姐,對不起,老爺吩咐了,您不能進去。”
“滾開!”
我推開保安。
我爸站在院子裏,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杆。
他指著我。
“你還敢回來!”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他一杆子抽在我腿上。
就是那條在雪山凍傷過的腿。
我慘叫一聲,跪在地上。
“爸!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你還狡辯!”
我媽衝了出來,捂著胸口。
“顧思雅!你害得我們家股票大跌!你害得你爸被董事會質問!”
“你趕緊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大門在我麵前關上了。
我被趕出了家門。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爸媽,我的至親。
他們不問我一句真相。
他們隻關心他們的臉麵和股票。
5
我在我哥的公寓裏,像個囚犯。
程墨軒來了。
他瘦了,胡子拉碴,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他演得真像。
“思雅......”
他一開口,聲音沙啞。
他想來抱我。
我麵無表情地躲開了。
“別碰我。惡心。”
他愣住了,眼裏閃過一絲惱怒。
但他忍住了。
“思雅,我知道你恨我。”
“但為了公司,為了幾千名員工,我隻能這麼做。”
“我大義滅親,我也很痛苦。”
他從包裏拿出文件。
“這是離婚協議。”
“我淨身出戶。這套公寓,城外的別墅,都給你。”
“還有這張卡,裏麵有一個億。”
“你拿著錢,好好過日子。”
他說的,仿佛他才是那個犧牲者。
我笑了。
“程墨軒,我的股份呢?”
“星輝是我創辦的,我的股份呢?”
他眼神閃躲。
“思雅,公司現在一團糟。你的股份......已經不值錢了。”
“董事會決定,低價回購你的全部股份。”
“這也是為了你好。不然你還要背負巨額債務。”
“所以,你們就用一塊錢,買走了我幾百億的股份?”
他惱羞成怒了。
“顧思雅!你別不知好歹!”
“要不是我!你現在已經在牢裏了!”
“我保全了你的下半生!你還想怎麼樣!”
“我呸!”
我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程墨軒,你真讓我惡心!”
“你!”
他揚起了手。
“墨軒哥!”
門開了。
白若初“柔弱”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孕婦裙,扶著腰,肚子微微隆起。
裝得還挺像。
“墨軒哥,你別生氣,思雅姐她......她也是一時想不開。”
她撲進程墨軒懷裏。
“醫生說寶寶胎氣不穩,你快陪我回去。”
她“才”看到我。
“哎呀,思雅姐也在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她捂著嘴,一臉“歉意”。
程墨軒立刻緊張地抱住她。
“若初,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車裏等嗎?”
“我擔心你嘛。”
白若初靠在他懷裏,故意摸著肚子。
“寶寶也想爸爸了。”
程墨軒瞪了我一眼。
“顧思雅,協議趕緊簽了!別耽誤若初去醫院!”
我哥顧景川也回來了。
他提著一大袋進口水果。
“若初,你看我給你買的車厘子。”
他無視了我。
他把白若初扶到沙發上坐下。
“想吃什麼,跟哥說。”
他們三個人。
一個是我老公。
一個是我親哥。
圍著一個害我的女人,噓寒問暖。
他們當著我的麵。
討論著白若初的預產期。
討論著孩子的名字。
討論著等“風波過去”,就給白若初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
“夠了!”
我抓起筆。
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顧思雅。”
我把協議甩在程墨軒臉上。
“滾。”
“帶著你的野種,和你哥們兒,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