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穿成年代文裏的假千金,係統讓我獲得家人的原諒。
我拚命彌補,幹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飯。
可真千金回來後,我還是被趕出家門,凍死在雪夜。
死後,我的日記被發現。
原來我才是他們早夭的親生女兒。
真千金是惡意調換的仇人之女。
他們抱著我的骨灰盒,一夜白頭。
1
【係統麵板:父親寧致遠認可度32%,母親曲靜姝認可度15%,大哥寧昭遠認可度21%,二哥寧凜秋認可度10%。】
【任務目標:五年內獲得四位家人100%認可度。】
【警告:任務期限僅剩30天。】
我看著眼前冰冷的係統數據,心臟一陣抽緊。
五年了,我像個陀螺一樣拚了命地轉,卻隻換來這點可憐巴巴的數字。
今天,是真千金柳如霜回家的日子,也是我的審判日。
為了這場認親宴,我從淩晨三點就泡在廚房裏。
殺魚刮鱗,洗菜切墩,燉了整整五個小時的湯。
我剛把最後一道鬆鼠鱖魚端上桌,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媽立刻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朝我揮揮手,像是在趕一隻蒼蠅。
“行了行了,趕緊回廚房待著去,別在這兒礙眼。”
“等會兒客人都要來了,看到你邋裏邋遢的像什麼樣子。”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沾著油汙的圍裙,默默點了點頭,退回了油煙嗆人的廚房。
宴席開始了,客廳裏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柳如霜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連衣裙,坐在爸媽中間,像一顆眾星捧月的明珠。
而我,隻能在廚房那扇合不攏的門縫裏,看著這一切。
他們一家人,笑得那麼幸福美滿。
我就像個闖入別人婚禮的乞丐,渾身都是違和感。
有遠房親戚好奇地問起我。
“靜姝,這姑娘是誰啊?以前沒見過。”
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敷衍道。
“哦,一個遠房親房的丫頭,來家裏幫幫忙的。”
大哥寧昭遠中途進來找酒,看到灶台上我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狼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搞得一團糟,就不能利索點嗎?”
他拿了酒就走,根本沒看一眼我被蒸汽熏得通紅的眼睛。
酒過三巡,媽舉起酒杯,滿麵紅光地站了起來。
“來,大家靜一靜,我借著今天的喜氣宣布一件事。”
“我們家如霜回來了,婉意住了二十多年的那間向陽的主臥,也該物歸原主了。”
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道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廚房。
我攥緊了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嫩肉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柳如霜立刻站起來,無比善解人意地拉著媽的手。
“媽,不用這麼麻煩的。”
“讓婉意妹妹繼續住吧,我住哪兒都行,我不挑的。”
她越是這樣說,媽臉上的疼愛就越濃。
“好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以後在家裏可不能受委屈。”
媽轉過頭,聲音瞬間冷了八度,對著廚房門口的我直接下達命令。
“薑婉意,聽見沒有?今天晚上就把你的東西全都搬出去。”
宴席一結束,我便默默回到房間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除了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就是係統剛來時我藏起來的一些錄音帶。
柳如霜跟著走了進來。
她隨手關上門,臉上掛著假惺惺的微笑。
“婉意妹妹,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媽她也是太心疼我了。”
她拿起我床上疊好的一件舊外套,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
“妹妹,你這衣服都起球了呀,爸媽也真是的,怎麼不給你買新的呢。”
“你看我身上這件,昨天媽剛帶我去百貨大樓買的呢,花了一百多塊呢。”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母親曲靜姝認可度下降至12%。】
【父親寧致遠認可度下降至28%。】
【大哥寧昭遠認可度下降至18%。】
【二哥寧凜秋認可度下降至8%。】
看著斷崖式下跌的數據,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晚上,爸把我叫進了書房。
他背對著我,慢條斯理地抽著煙,一口又一口。
“你也都二十二了,是個大姑娘了。”
“我們家養你這麼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
“如霜回來了,家裏沒那麼多地方,你一個外人住著,總歸是不方便。”
“明天開始,你就搬出去吧。”
我“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瞬間決堤。
“爸,別趕我走。”
“我求求您了,我可以不當寧家的女兒,我給家裏當保姆,當牛做馬什麼都行。”
“隻要給我一個地方住,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抱著胳膊冷嘲熱諷。
“演的是哪一出苦情戲啊?我們家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大哥寧昭遠站在她身後,麵無表情,像個冷漠的判官。
“這樣對大家都好,對你也公平。”
二哥寧凜秋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錢,遞到我麵前。
“拿著吧,出去找個地方住,以後自己保重。”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紮在我心上。
最終,我還是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了家門。
我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站在漫天大雪裏,四周一片白茫茫。
【警告:任務失敗倒計時30天。】
【任務失敗,宿主將被抹殺。】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裏無情地響起,我終於忍不住,蹲在雪地裏失聲痛哭。
2
我在寧家門外跪了一整夜。
雪花無聲地落在我的頭發上、肩膀上,很快就把我變成了一個雪人。
我額頭抵著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麵,一下一下地磕著,不知疲倦。
血混著雪水,在地上凝成一小塊觸目驚心的暗紅。
二樓的窗戶被推開,是二哥寧凜秋,他默默地看了我幾秒鐘,然後又麵無表情地把窗戶關上了。
天亮了,鄰居們三三兩兩地出門上工。
他們路過時,都停下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不是寧廠長家的那個假千金嗎?”
“嘖嘖,真是可憐,養了二十多年,說趕走就趕走了,一點情麵都不留。”
“可不是嘛,聽說親生的那個一回來,她當天晚上就被掃地出門了。”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是媽出來了,她端著一盆洗臉水,看到我時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然後,她毫不猶豫地把那盆冰冷的臟水,從我頭頂澆了下來。
“想凍死是不是?那我成全你!”
“大清早的在這兒裝神弄鬼,晦氣死了!”
刺骨的寒意瞬間浸透了我單薄的衣衫,我冷得渾身都在發抖。
柳如霜披著一件嶄新的厚呢大衣,從屋裏跑了出來。
“哎呀,媽,您這是幹什麼呀?會把妹妹凍壞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假意要來扶我。
“婉意妹妹,你快起來,地上多涼啊,我們進屋說。”
她故意讓所有人都看到我此刻的狼狽,和她的善良大度。
爸坐著廠裏派來的吉普車回來了,看到這副情景,氣得臉色鐵青。
“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衝著聞聲出來的大哥寧昭遠怒吼。
“寧昭遠,把她給我拖走!拖得遠遠的!我不想再看見她!”
我死死抱住冰冷的大門門框,指甲因為用力而斷裂,鮮血直流。
“爸,我不走,我求求你們了,讓我留下吧!”
二哥寧凜秋小聲說了一句。
“爸,再讓她跪下去會出人命的。”
媽冷笑一聲,尖酸地刻薄。
“她自己要作死,怪得了誰?死了正好,省得給我們家丟人現眼。”
大哥寧昭遠走了過來,他的力氣很大,麵無表情地掰開我的手指。
一根,又一根。
我感覺自己的指骨都要被他生生掰斷了。
他把我一路拖到巷子口,像扔一袋垃圾一樣,狠狠地把我扔在了雪堆裏。
我渾身疼得像散了架,意識也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把我從雪地裏抱了起來。
是謝珩。
他剛從機械廠下夜班,滿臉都是疲憊和焦急。
“婉意!薑婉意!你醒醒!”
我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個滾燙的火爐,全身都在燃燒。
他把我安頓在他那間狹小的單身宿舍後,急匆匆地跑出去找醫生。
我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不遠處,就是那條結了厚厚冰層的護城河。
我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冰冷的河水瞬間將我吞沒。
“撲通”一聲,謝珩也跟著跳了下來。
他抓住我的胳膊,奮力把我往岸上拖。
我們兩個人都凍得渾身發紫,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
我趴在岸邊,崩潰地捶打著他。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讓我死了算了!讓我死了!”
【警告:任務失敗,宿主將在原世界死亡。】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那個冰冷的車禍現場,我想回家,回到我自己的家。
3
謝珩把我送到了醫院。
寧家人很快就趕來了。
他們不是來關心我的,是來興師問罪的。
媽當著所有醫生護士的麵,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真是養了個白眼狼!討債鬼!”
“自己尋死覓活,還要我們家來給你掏醫藥費!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又拉著一個護士大聲抱怨。
“護士同誌你給評評理,我們家養了她二十多年,現在親生女兒回來了,讓她搬出去住,她就要死要活的,這不是訛人嗎?”
爸沉著臉,對醫生說。
“給她開點最便宜的藥就行了,這種人皮實,死不了。”
“醫藥費太貴了,讓她趕緊出院,別在這兒占著床位。”
我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一言不發。
我主動開口,聲音嘶啞得像破鑼。
“爸,媽,我回去給你們當保姆,工錢就當是還醫藥費和養育費。”
“我什麼都不要,隻求你們讓我留下。”
媽和爸對視了一眼,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算計。
最後,媽冷冷地開口。
“行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但有幾個條件,你給我記清楚了。”
“你得住柴房,家裏所有的活都你一個人幹,不許上桌吃飯,更不許再叫我們爸媽,得叫廠長和夫人。”
爸從口袋裏掏出紙筆,刷刷地寫著。
“你的工錢,除了抵醫藥費,還要抵我們養你二十二年的養育費,夥食費,學雜費。”
“我給你算算,一個月三十塊錢,你至少得不吃不喝幹十年才能還清。”
我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淚水從眼角滑落。
“好,我都答應。”
【父親寧致遠認可度回升至30%。】
【母親曲靜姝認可度回升至15%。】
【大哥寧昭遠認可度回升至20%。】
【二哥寧凜秋認可度回升至12%。】
看到回升的數據,我心裏燃起了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希望。
謝珩知道後,氣得衝進病房就要帶我走。
“婉意,你瘋了!他們這是在羞辱你!是在把你當牲口!”
我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眼裏滿是哀求。
“阿珩,我沒瘋。”
“還有時間,我必須再試試,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他憤怒地捶了一下牆壁。
“他們已經不是你的家人了,薑婉意,你醒醒!”
柳如霜站在病房門口,聽到了我們所有的對話。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惡毒又得意的冷笑。
我回到了那個曾經的“家”。
他們把我安排進了院子角落那間堆滿雜物的柴房。
裏麵陰暗潮濕,隻有一扇永遠關不嚴的破窗戶。
冬天的夜裏,寒風像刀子一樣從窗戶縫裏灌進來,凍得我瑟瑟發抖。
我身上的傷口還沒好,一動就鑽心地疼。
【係統:請宿主繼續努力,提升家人認可度。】
我蜷縮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聽著腦海裏冰冷的機械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任務成功的那一天。
4
我每天淩晨四點就得起床。
給全家人做早飯,打掃衛生,清洗堆積如山的衣服。
等他們都吃完了,我才能吃他們剩下的冷飯冷菜,有時候甚至什麼都沒有。
第一天早上,我端上精心準備的早飯。
媽嘗了一口粥,立刻把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麼鹹!你是想齁死誰啊?存心的是不是!”
她當著柳如霜的麵,把一桌子早飯全都倒進了院子裏的泔水桶。
柳如霜走過來,假惺惺地挽著我的胳膊。
“婉意妹妹,別難過,我來教你吧。”
她在我耳邊低聲嘲諷。
“真是笨手笨腳,連頓飯都做不好,廢物。”
我重新做了一鍋。
柳如霜“好心”地過來幫忙,趁我不注意,往鍋裏撒了小半勺鹽。
端上去的時候,媽又嫌太鹹了,再次把飯菜倒掉。
就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了四五次,直到快中午了,他們才算吃上飯。
爸上班遲到了,回來就把我罵了一頓。
“都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這個月工錢扣三天!”
下午,我蹲在院子裏結了冰的水龍頭下洗衣服。
一盆盆的冷水凍得我雙手通紅,像兩根胡蘿卜,沒有一點知覺。
柳如霜端著一壺剛燒開的水走過來,腳下一滑,“不小心”把整壺開水都澆在了我的手背上。
鑽心的疼讓我忍不住尖叫出聲。
媽聞聲跑出來,看到我燙得通紅起泡的手,不但不心疼,反而破口大罵。
“你鬼叫什麼!不就是燙了一下嗎?嬌氣給誰看!”
“毛手笨腳的,連個衣服都洗不好!趕緊去用冷水衝衝,別耽誤了幹活!”
晚上大哥寧昭遠下班回來,還帶了個同事。
他拿起晾幹的白襯衫,指著領口一個沒洗幹淨的淡黃色印子。
當著他同事的麵,衝我劈頭蓋臉地吼道。
“薑婉意你就是個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連忙跪下道歉,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不起大哥,我馬上重新洗。”
他一把將襯衫扔在我臉上,眼神裏滿是厭惡和鄙夷。
“別叫我大哥,你一個外人,不配。”
二哥寧凜秋走過來,看到了我手上的燙傷,水泡已經磨破了,血肉模糊。
他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些什麼。
媽在屋裏喊了一聲。
“凜秋,進來一下,別管她,死不了。”
二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走進了屋子。
我的心,一點點地被凍成了冰。
【父親寧致遠認可度下降至28%。】
【母親曲靜姝認可度下降至12%。】
【大哥寧昭遠認可度下降至15%。】
【二哥寧凜秋認可度下降至10%。】
看著不升反降的數據,我趴在冰冷的地上,徹底絕望了。
5
【係統提示:任務剩餘時間20天。】
我拚了命地幹活,想要挽回一點點認可度。
可無論我怎麼做,那些冰冷的數字始終在持續下降。
這天,媽放在床頭櫃上的傳家金鐲子不見了。
全家人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柳如霜突然怯生生地開口。
“我早上......好像看到婉意妹妹在媽的房間裏轉悠來著。”
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齊刷刷地射向我。
他們衝進柴房,粗暴地翻找我那點可憐的行李。
我的舊衣服被扔了一地,錄音帶被踩得粉碎。
最後,大哥寧昭遠在我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那隻金鐲子。
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拚命搖頭。
“不是我!我沒有偷!真的不是我!”
我看向柳如霜,她正對著我,露出一個微笑。
媽衝上來,狠狠一耳光扇在我臉上。
“啪”的一聲,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瞬間麻木。
她還不解氣,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往牆上撞。
“你這個小偷!賊!我們家真是養了個禍害!”
爸指著我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
“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
大哥寧昭遠冷冷地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個垃圾。
“血緣果然是不會錯的,外人終究是外人,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