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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走進浴室，打開花灑，讓熱水衝刷沈臨川碰過的地方。

熱水燙得皮膚發紅，我卻依然覺得冷。

以前溫暖的家，和沈臨川的家，現在處處都變得很冷。

洗完澡，我穿著睡衣，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

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沈臨川回來了？

不可能，他帶了鑰匙。

我警惕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穿著物業維修工的製服，旁邊還跟著一個拎著工具箱的年輕人。

“樓下的，你們家衛生間是不是漏水了？我家天花板都濕了！”

中年男人大聲說道，臉上帶著焦急。

漏水？

我下意識看向衛生間方向，並沒有發現異常。

但我一個人在家，又無法說話，心裏有些慌亂。

我趕緊套上一件外套，整理了一下睡衣。

然後快速找出一張便簽紙和筆，寫下。

【對不起，我有失語症，無法說話。如果是漏水問題，您可以帶工人進來檢查一下。給您添麻煩了。】

寫完，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我把紙條遞給門外的男人。

他接過紙條，掃了一眼，然後朝旁邊的年輕工人使了個眼色。

“進去看看。”

我側身讓他們進來，心裏隱隱不安。

兩人迅速閃身進屋，反手鎖上了門。

我驚恐地後退一步，想比劃手語問他們要幹什麼。

那個年輕工人一步上前，用一塊濕漉漉的白色毛巾捂住我的鼻子。

我想尖叫，但是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拚命掙紮，手腳並用踢打著他。

但對方的力氣極大，難以掙脫。

一股難聞的氣味瘋狂地鑽進我的鼻子。

我的視線變得模糊。

“蕭青說了，這是辦成後，咱們想要什麼她給什麼。”

另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蕭青還說了，對她做什麼都行。”

蕭青......

可能我要死了。

蕭青，如你所願，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沈臨川在一起了。

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我的頭發被人拎起來。

“還裝死！”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個廢棄的化工廠裏。

我開始掙紮，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但是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男人拍打著我的臉。

“哦，忘了。你是個啞巴，不會叫，沒意思。”

另一個年輕點的男人走過來，眼神在我身上遊走。

“蕭小姐說了，隨便我們怎麼玩，隻要別玩死，留口氣就行。”

恐懼讓我不受控製地渾身發抖。

他們撕扯我的衣服，巴掌和拳頭落在身上，很疼。

我閉上眼。

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十年前被霸淩的噩夢重演。

隻是這次，沒有沈臨川來救我了。

意識模糊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個天台。

風吹得很大，下麵黑壓壓的人群在喊。

“啞巴！瘟神！跳下來！”

我往前走了一步。

沈臨川突然衝破人群，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他站在天台上，看著我說。

“若寧，要跳我和你一起跳。”

......

“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在幹什麼，放開她！”

那兩個男人嚇了一跳，罵了句臟話，立刻鬆開我，倉皇逃竄。

沈臨川衝過來，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慌。

他看著我衣衫不整發抖的樣子，憤怒到眼睛充血。

“我真想殺了他們！”

他手忙腳亂地幫我解開繩子。

“若寧，若寧你怎麼樣？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靠手機定位找到你的，幸好我當初設置了......”

那時候我去便利店打工，晚上下班晚，沈臨川怕我不安全，給我設置了定位。

當時的我嘲笑他。

【你就是怕我和別人跑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

.......

他脫下外套裹住我破碎的衣服，想抱我起來。

“走，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我卻用力推開他，比劃著手語，因為激動，手指都在發抖。

【我要等警察來。】

沈臨川的動作僵住了。

“乖，你先回去，我給你打車，我自己在這等警察就好。”

【我知道是蕭青指使的，我聽見了。我要做證人，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我死死盯著他，用盡全身力氣比劃。

沈臨川看著我，眼神複雜。

然後，他開口，聲音有些幹澀。

“若寧，對不起，我沒有報警。”

我愣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避開我的目光，艱難地說下去。

“你也不要報警，好嗎？給蕭青一個機會......”

【為什麼？因為你在睡她嗎？】

沈臨川怔了一下。

“若寧，對不起......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看了她拍的視頻。】

“對不起，若寧。她家裏勢力太大了，沒有她的提攜，我們走不到今天。”

“若寧，我會養你一輩子，我會花錢帶你去看病，我會說服蕭青不要那麼霸道......”

我用盡全身力氣，給了沈臨川一個耳光。

沈臨川被我打得偏過頭，我分辨不出他的表情。

頂層的豪華公寓，奢侈品包包，都不是我想要的。

是沈臨川，放不下那顆往上爬的心，

我曾天真的以為，他真的是那個會和我一起跳下天台的人。

但其實我什麼都不是。

我就和我送的那塊表一樣，廉價。

我的真心換不來真心。

隻能換來沈臨川的厭倦。

他現在一心想護著蕭青。

既然如此，我成全他。

我擦了擦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沈臨川，我們分手吧。】

【你騙過我，但也救過我的命，我們兩不相欠了。】

【你還記得你十八歲對我說的話嗎？那時候的你告訴我，如果沈臨川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要原諒他。】

我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轉身離開。

沈臨川抓我的手。

“若寧，不要走。”

藍色的表盤在燈光下反著幽幽光亮。

我突然心頭泛酸。

這手表，太俗氣了，一點也配不上現在蒸蒸日上的沈臨川。

我一把摘下他的手表，狠狠摔在地上。

forever and ever。

隻是我一廂情願的笑話。

【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