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每次惹我生氣,就從保險櫃裏掏出一張“原諒我”的紙條。
“簽好了的喲,你得原諒我。”
我將紙條點燃,不由提醒他一句。
“省著點用,快沒有了。”
他擺擺手繼續打遊戲,“怎麼會,我才用幾張,你多慮了老婆。”
話剛說完,他一腳踢倒玻璃杯,杯子碎了一地。
他立馬又從保險櫃掏出一張紙條,“原諒我吧。”
我收下了。
還有三張,他離死亡隻剩三次機會......
1
我們約定雙方無論誰做了錯事,隻要拿出免死金牌,都要原諒。
本是談戀愛前的玩笑話,他卻當了真。
三千張免死金牌,我沒想到會有他用完的那一天。
以前出差回家總是給我帶禮物,不知從何時起,再也沒有收到禮物。
我得到的隻有一張張免死金牌。
李延川接了個電話,著急忙慌的就要出門。
“今晚我加班,不用等我。”
我瞟了一眼備注“安安小c”,心裏早已了然。
卻還是耐著性子,“好。”
我見過這個安安,是他的小助理,剛剛大學畢業在他手裏實習。
可若不是我看見過聊天框裏“寶貝”二字,我也不願意相信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他回來時,一身酒氣,脖子上若隱若現幾個被蓋過的紅痕。
見我還沒睡,他醉醺醺倒在沙發上。
“怎麼還沒睡,都說了不用等我,工作結束我就和同事聚餐去了。”
“我沒說怪你。”
他自顧自脫下西裝外套,沒發現口袋中掉落出的口紅。
那個色號我從來不用,隻是一眼就知道不是我的。
我裝作沒看見,偷偷塞了回去。
“老婆,我好愛你啊,今天送你個禮物好不好?”
“原諒我回來這麼晚,嫁給我你辛苦了。”
他撐起身子從保險櫃裏抽出一張原諒紙條,又掏出一個紅色錦盒。
裏麵躺著一條玫瑰項鏈。
他伸手就要摘掉我脖子上的佛牌,“怎麼還戴著這東西,醜死了。”
邊說邊從錦盒裏拿出項鏈想給我戴上,可是尺寸明顯不是我的。
無論什麼方向,始終扣不上。
“項鏈好像買小了,你再瘦點就能戴了......”
話還沒說完,他便睡了過去。
我掏出剪刀,將項鏈剪了個稀巴爛,隨手扔在了放雜貨的櫃子裏。
在我這裏,壞掉的人就跟這項鏈一樣,再美都是垃圾。
看著床邊熟睡的人,我內心大喜,他還不知道罪名一已經成立。
廚房掛著十六把菜刀。
手不幹淨,就該剁掉,用菜刀就很不錯。
紙條餘下:2張。
2.
第二日我與同事換了個班,牙科來了個漂亮姑娘。
打著電話喋喋不休,我抬頭一看,正是我老公的助理,蔣安安。
她不認識我,我也隻是在老公手機上見過她的照片。
“誰要他送我那麼土的樣式,還玫瑰?現在的小姑娘誰戴那紅玫瑰啊。”
“不會送就別送...對呀,我昨天才跟他發完脾氣,她說要重新買一條項鏈哄我呢...”
我記錄的手一頓,愣了神。
聽了這話心裏有些發酸,雖說早已有猜想,可親耳聽到還是不免泛惡心。
直到有手在我麵前晃,才得以回過神。
“你哪顆牙不舒服?”
她謹慎著向周圍看看,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我跟你講哦,我這口烤瓷牙可是我男朋友帶我去小惹本做的,花了大價錢呢。”
“所以呢?”
“我懷疑惹本人給我牙裏安了監聽器,總感覺牙齒在向外散發著某種信號...你別不信,我說真的。”
聽到這話,給我整笑了,幸虧戴著口罩。
我輕咳兩聲。
“你家有金礦?”
“沒有啊。”
“那是你家做官的?”
她當真掰著手指細數,“也沒有。”
這般心思,也不知道李延川怎麼看上她的。
原來喜歡傻的。
“那我...建議你去三樓精神科看看,有關腦子壞掉的問題不歸牙科管。”
蔣安安先是一愣隨後當場就炸了毛,將我遞給她的單子撕了個稀巴爛。
“你信不信我投訴你!一點醫德也沒有...”
我沒想跟她吵,隻想盡快將她趕出去。
“......下一位52號進來。”
“你等著!我要讓我男朋友將你這醫院鏟平。”
蔣安安將凳子踹翻,氣衝衝的出了門。
我犯不著跟她置氣,她威脅不到我任何東西。
下班回家時,李延川正翹起二郎腿在沙發上通電話。
根本沒注意到我回來。
“哪個醫生敢這麼跟你講話,我去收拾她......不怕,我什麼搞不定?”
“你想搞定什麼?”
我從他背後突然冒出來,將他嚇了個半死。
當場從沙發滾下來,而電話還在通話中。
“怎麼了?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李延川撐起身子果斷將電話掛掉。
“....老婆,你走路怎麼沒聲啊?”
我沒回答他,默默去廚房洗了些水果。
“今天遇到個奇怪的病人,非說惹本人往她牙裏放監聽器,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將水果放在桌上,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
隻一瞬,閃過一絲狡詐,他吞吞口水往嘴裏塞了一顆李子。
“是...挺可笑的哈。”
我嘴角輕壓,藏住了眼裏的冷意。
隻是削水果的動作又重了幾分,當著他的麵將一個蘋果碎成了兩半。
李延川喉嚨一滾,“那個老婆...你沒有將我們隱婚的消息放出去吧?”
我抬頭,陰沉沉的看向他,“當然......沒有。”
隻見他長舒一口氣,笑意直達眼底。
“難不成你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那怎麼會!”
他回答的很快,卻默默將衣領往上提了提。
我還是裝作沒看到。
但當晚他好似有些許愧疚,又交給我一張“原諒我吧。”
我還是收下了。
拿著那張紙條看了又看,瞟了一眼背過我偷偷給蔣安安發消息的李延川。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撫摸著枕頭旁的鈍器。
罪名再次成立,管不住下半身的人,雙腿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紙條剩餘:1張
3
他的命也隻靠著這一張免死金牌。
本想讓他這次多活一段時間,可好巧不巧,李延川愛磨人的親媽來了。
記得每一次趙梅走後,李延川都會動用好幾張紙條。
“哎喲,我的兒啊,想媽媽了沒有啊?”
聲音一出,我腦子裏突然就應激了。
看到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我壓下了心底的恐懼。
她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就要去抱李延川。
見我愣在旁邊,一記眼神就殺了過來。
“許楹,還愣著幹嘛,這麼大人也不知道過來搭把手,還真把自己當主人啦?”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家是我兒子的,你這個女人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
她說的狠厲又理所應當,若非我身上禁製不得幹預秩序。
在她說第一句話時,就該動手了。
可我的身體竟主動起了反應。
“媽,我知道錯了。”
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又為她添了茶水。
可她根本就沒看我一眼,就任憑我將茶水端著。
“這男人就是天,誰家不靠男人?就是要懂得伺候人,平時沒少將我兒子當下人使喚吧。”
“我告訴你,我在這裏,你休想!讓你幹嘛你就得受著。”
這時候李延川不發話了,一改平常對我的言聽計從。
眼神裏似乎還藏著些竊喜。
“媽,你教訓的是,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滾去做飯,難不成還要我兒子伺候你啊?”
趙梅對我白眼一翻,轉頭就嬉皮笑臉的對著李延川。
“還不快去!”
我麻溜的離開進了廚房,這個場景我早就經曆了無數遍。
心裏已經沒什麼波瀾了。
菜刀落到菜板上的聲音很響,很密,卻依舊蓋不住他們的談話聲。
更是直接旁若無人般講起了要將我踹掉,娶蔣安安回家。
“這許楹又胖又醜,若非是個牙醫看病能省一筆錢有點用,誰會娶?”
“兒啊,你真是受委屈了,媽心疼......”
我聽著這些大言不慚的話,替他們害臊,買房60萬我出了59.99萬,買車15萬我出14.99萬,真是哪來的臉。
不過沒關係,他可等不到好日子了。
我做了個滿漢全席,就當是送他的斷頭飯了。
擺好碗筷,叫上他們倆吃飯。
正當我要動筷時,趙梅將我趕下了桌。
“你吃什麼?誰允許你上桌吃飯的,你隻配吃這個!”
隻見她從帶來的袋子裏掏出一碗生蛆的米飯,倒進了她洗屁股的盆裏。
踢向了我腳邊。
“這才是你該吃的!”
說著,還將啃得滿是口水的骨頭碎肉吐了進來。
連李延川都沒忍住泛惡心為我說話。
“媽,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這才哪到哪,兒子,許楹進了我家就得聽我的,媽來幫你將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我看著那堆東西眉頭緊皺,即使是看慣了人間惡性,還是沒想到她的S操作。
我改了臉色,沒去接。
“你這樣,下輩子投不了胎。”
“你還敢咒我!”
趙梅當場就發了火將筷子砸在我臉上,若不是李延川拉著就要衝過來了。
“我兒當初真是瞎了眼,找了你這麼個惡心的女人,你就該去死!”
說著,她將碗裏的米飯一把抓起扔在我身上,嘴裏念叨著“晦氣”。
我嘴角帶著暗笑,給了李延川一記眼神。
他卻畏畏縮縮不開口。
“他畢竟是我媽,你就多忍著點......”
李延川安撫好趙梅,悄悄將一張紙條塞進了我手中。
我展開一看,正是最後一張“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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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心底笑出了聲,像一匹狼般盯著李延川的眼睛。
湊到他耳邊,“恭喜你。”
罪名完全成立,懲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