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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百年前,我渡劫受困被周家祖先搭救。

我見他功德加身,承諾可以護佑他家族後世傳承。

曆任家主繼任,點燈燃香,我便會如約前來,為周家延續氣運。

前十四代家主,皆是肅穆相迎,執弟子禮,從無怠慢。

第十五代家主,香燃喚我而至。

一睜眼,見到的,卻是淫靡混亂的場麵。

這新任家主竟敢在祖宗祠堂內亂來。

那女子見我現身,驚嚇之餘更多的是敵意。

“周總,這該不是你父親養的小情人吧,在祠堂打扮成這樣,怕不是想讓你把她也一起繼承了?”

我心神微動,卻未多言,隻想盡快完成儀式離開這是非之地。

沒想到她卻不依不饒,幹擾我施法延運。

我隻覺時間緊迫,必須要在香滅之前續運成功。

香滅,則緣盡。

這百年基業、家族天命,也終將斷送於此。......

01

我虛空畫符,最後一筆即將落成時,那女子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功虧一簣。

香火此時已經忽明忽滅,我用力掙脫她的鉗製,想要繼續。

見我神色漠然,她眼中敵意更甚,抬腳狠狠踢向我的膝蓋。

“賤人,在這裏裝神弄鬼,糊弄誰呢!”

我猝不及防,劇痛自膝頭炸開,迅速蔓延全身。

心中怒意翻湧,卻不及焦急更深。

這筆賬日後再算,當務之急,必須完成延續氣運的儀式。

我緊盯著台上那支即將熄滅的神香,沒察覺新任家主已經走到我身旁。

他居高臨下,從頭到腳掃視我,聲音陰惻惻響起:

“嗬!還跟我說什麼貴人?我看你是那老東西的情人吧。”

“還是私生女?他死了也要來給你鋪路,讓你來分家產嗎?”

我試圖解釋,可所有說辭在他耳中都成了可笑狡辯。

他咬定我就是上任家主藏在暗處的情人或私生女,所謂“畫符續運”,不過是為了謀奪周家財產的手段。

他嘶聲咒罵我狼子野心,更恨老頭子至死偏心,連死了都惦記著我。

這莫名的恨意,像滾燙的烙鐵,不由分說全部澆在我身上。

我眼底唯餘一片淡薄。

他以為的泄憤,不過是給周家徒增些麻煩罷了。修行之人,最信因果輪回。

當年我渡劫落難人間,搭救我的周家祖先,乃是滿身功德的善人。

他身上的金光,甚至助我緩解了天劫之苦。

為報此恩,我立下誓言,以自身能力護佑周家,延續其家族氣運。

因果交織,我的存在本身,已經成了周家氣運延續的根基。

換句話說,這世間能續上周家氣運的,唯我一人。

在傳至第六代家主時,他認為這是封建迷信。

雖然迫於壓力勉強照做,但是處處苛待。

縱容之下,族中小孩用煙灰缸砸破了我的頭。

因果不虛,他傾盡家財所押注的一批重要貨船,在海上遭遇風浪,連船帶貨盡數沉沒。

損失慘重,幾乎動搖家族根基。

最終,還是我匆匆治傷,出手收拾了這殘局。這下他不得不信,態度大改。

還給子孫後代立下家規。

祖祖輩輩必須以貴人之禮相待,

族人皆知有這麼一個“保家仙”。

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時的周家,風雨欲來。

如果周成硯去了解一下,就會知道:

他主導的巨額對賭協議麵臨爆倉,集團股價想必也出現了波動。

見我麵色痛苦、神情悲憫,周成硯與那女子卻愈發得意。

他冷笑著譏諷:“那老東西臨死前還嚷著要見你——你配嗎?”

女子隨即依偎著他,聲音甜膩:“周總可別被她這副模樣騙了,瞧這狐媚樣,別哪天您真著了她的道,就不要我了......”

我被這豎子氣得頭暈。

作為新任家主,與人在宗祠苟且已經十分荒唐。

竟然還跟這女子一起胡鬧,阻攔我延續周家氣運。

忍無可忍,我正想開口教訓他們,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是上任家主身旁的管家。

見我倒在地上,他慌張闖進來:

“貴人!您可是來為周家延續氣運的貴人?”

02

“貴人?”

還沒等我開口,那女子嗤笑出聲。

周管家匆忙上前扶起我,厲聲喝道:

“你們實在太過分了!這可是周家的貴人,新家主繼任都要來為周家延續氣運!”

“這樣對待她,整個周家都會受到影響!”

周管家原本一直焦急地等在宗祠外,按規矩等候新家主周成硯沐浴更衣後,一同前來舉行儀式。

聽到裏麵爭吵動靜不對,才急忙趕進來,卻不料看到這般景象。

沒想到,他竟然擅自燃香,還這般對待貴人!

見他這般疾言厲色,那女子轉身倚偎進周成硯懷裏吹耳旁風。

周成硯身邊這位,是他的秘書,也是謝氏集團的私生女謝昭月。

自打她搭上周成硯後,便仗著他的寵愛越發囂張。

已故的周老爺子生前最瞧不上她這般輕浮做派,從未給過她好臉色。

如今老爺子一走,再沒人能攔著她在周家登堂入室。

周成硯目光陰鷙,不等她說完便冷冷打斷:

“周管家,你端的是周家的飯碗,做的是周家的狗。現在為了一個裝神弄鬼的,反咬起主人了?”

老管家氣得嘴唇哆嗦:

“我是為了周家......”

現在爭論這些沒有任何用處。

我看向周成硯,聲音平靜卻清晰:

“你誤會了,我來周家是為了周家百年氣運,你針對我,周氏子孫一定會受到牽連!”

“現在一切都為時不晚,再拖下去,周家劫難你一個人承受不起。”

周成硯狂妄自大,認準了我沒有這個本事。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示意保鏢把老管家拖出去。

我想出言阻止,卻被謝昭月一腳踹倒在地。

這次她變本加厲,高跟鞋直接碾在我的手背上。

我知道,這裏實際做主的人還是周成硯。

目光移向他,我聲音嘶啞:

“周成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現在,馬上放開我,一切既往不咎。”

“而且,香快滅了,要來不及了。”

謝昭月見我越過她直接向周成硯求救,腳下又用力攆了一下。

“你還真是狐媚子,知道衝著誰發騷。”

周成硯臉色冷硬。

“好啊,那我們就來試試,看看倒黴的是你,還是周家。”

周成硯揮揮手,示意保鏢把我扶起來。

謝昭月立刻抓住時機,在一旁煽風點火。

“既然她這麼會蠱惑人,不如把她送去會所吧,那裏最適合她這種狐媚子了。”

那地方魚龍混雜,磁場混亂,極不利於我恢複靈蘊。

更何況,我現在絕不能離開祠堂。

我心下雖急,但不能對凡人妄動術法,隻能奮力掙紮。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右耳嗡鳴不止。

香爐中,那縷將熄的香火似乎也隨之猛地一暗,幾乎徹底湮滅。

就在這時,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宗祠內壓抑的空氣。

周成硯不耐煩地蹙起眉,接起電話:“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驚慌的聲音,

“周、周總!出事了!我們對賭......對賭失敗,新項目可能......”

03

回頭望向香爐中即將湮滅的微光。

一股寒意自心口湧向四肢百骸。

數百年來,我護佑周家氣運,每逢新家主繼任,都耗費自身靈力為其續脈延運。

不隻是因為當初對周家祖先的承諾,更因我早將周家子孫視如己出。

我不願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更不忍見周氏一族基業傾覆,子孫罹難。

“周成硯,你聽到了吧,你傷害我就相當於損傷周氏氣運。”

“把我放開,等我結印施法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再執迷不悟,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周成硯卻隻是嗤笑一聲。

“你倒是挺會見縫插針,真當我是三歲小孩?”

“我倒是忘了,老東西死前想見你,他是不是偷偷留了什麼東西給你?”

“整個周家都是我的,你這個來曆不明的外人,休想染指。”

在祠堂燭火忽明忽暗的映照下,他的麵容扭曲如同惡鬼。

他扭身從角落裏抽出一根棒球棍,沒有絲毫猶豫,狠狠抽在我的腿上。

“呃啊——!”

我清晰地聽到一聲脆響,左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下去,疼痛幾乎讓我窒息。

他咆哮著,棒球棍再次抬起。

“說!老東西到底給了你什麼?!”

見我因劇痛而蜷縮、無法立刻回答,他沒有耐心等我回應。

“搜她身!”

兩名保鏢粗暴地將我按在冰冷的地麵上,毫不顧忌我腿上的重傷,雙手極其無禮地在我身上翻查。

屈辱、憤怒和身體的疼痛交織在一起,讓我幾乎昏厥。

比起身體虛弱,我更快感知到的,是周家氣運的流失。

就在這時,一枚溫潤的物事從我的衣襟內袋被扯出。

那是一枚質地上乘的玉戒指。

周成硯的目光瞬間釘在了那枚戒指上。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睛血紅地盯著我。

“這......這枚戒指......”

“他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我小時候隻是想拿著玩一下,他就狠狠地嗬斥了我......原來......原來他把它給了你?!”

“你果然是他的私生女!是不是?!”

我無奈歎了口氣,急聲解釋。

“這玉戒本是一對,一枚由曆代家主傳承,另一枚由我保管。”

“這上麵有一種古老的術法維係,若周家遭遇大難,我方能感知......”

可他根本聽不進任何一個字,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

“閉嘴!賤人!滿口謊言!”

“這個老糊塗蟲!你們全都該死!”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起腳,狠狠跺向那枚玉戒指。

哢嚓一聲脆響。

那枚承載著數百年羈絆的玉戒,應聲而碎,化為齏粉。

我怔怔地看著那堆殘渣,仿佛周家幾百年氣運連同我所有的努力與堅持,也在這一刻徹底碎裂。

心底湧起一股絕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祠堂中傳來一連串細微卻清晰的“哢嚓”聲......

04

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裂開了。

這個畫麵太詭異了,氣焰囂張的周成硯,也被這超自然的駭人一幕驚得後退半步。

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

再拖下去,遭殃的不隻是周成硯個人,整個周氏家族,乃至所有與周家有血脈、利益關聯的人都將遭受無妄之災。

周成硯跟我的恩怨可以日後再算,現在必須脫離這個局麵。

我疾聲喝道:

“周成硯!香爐裏的香馬上就要滅了!屆時一切再無挽回餘地!趕緊放開我!”

“有任何疑問,都等我穩住氣運再說!”

一旁的謝昭月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地躲在周成硯身後,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成硯…這…這真的太邪門了…牌位怎麼會自己裂開…會不會真像他說的那樣…”

“她…她不會真是什麼保佑周家的貴人吧…?”

周成硯當然不樂意聽這些,猛地甩開她。

“什麼貴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給我周家帶來什麼氣運!”

“她出現得莫名其妙,我也能讓她消失得莫名其妙。”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狂妄,最高處那尊屬於周家始祖的牌位,竟在此刻哢嚓一聲徹底裂成兩半,重重砸落在地!

謝昭月和兩名保鏢臉色煞白,驚恐地環視四周。

“周少…”

“老板…這地方不對勁啊!”

但周成硯已被憤怒和猜忌衝昏頭腦。

他非但不聽,反而再次舉起棒球棍,狠厲揮向我。

“都是你在搞鬼!你以為這樣就能唬住我嗎?!”

這一次,打在我的背上,我幾乎聽見自己骨骼的呻吟。

在他傷害我的同時,

冥冥中維係周家的氣運之線一絲絲崩斷:

某位正在國外洽談業務的周家子弟突然遭遇無妄之災,

家族旗下核心產業的股價正應聲暴跌,

甚至某個與周家福禍相依的姻親家族,也莫名陷入困境…

一名保鏢壯著膽子開口:

“老板!剛、剛才家裏來電話,說老夫人她…她突然暈倒了!醫生查不出原因!”

另一名保鏢的手機也同時響起,

“公司的緊急通報…港口的貨船…突然起火了!”

我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想把周家推向萬劫不複嗎?”

“別忘了,你可是周家的新任家主,此刻掌舵周家的是你,粉身碎骨的......也隻會是你。”

“閉嘴!都是巧合!”

“是你們聯合這個賤人做的局!想騙我放手,好奪我周家基業是不是?!”

周成硯狀若瘋魔,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再次高舉球棍,眼看就要朝著我的頭頂落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蒼老而急切地聲音響起:

“住手,不得傷害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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