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爺爺說,不懂人間疾苦,就沒資格繼承天工集團。
於是,我被扔進了自家投資千億的“未來城”項目,化名陳凡,從搬磚做起。
月薪三千,汗臭裹身。
那天,我的校花女友李思思來了。
她身邊站著個穿POLO衫的男人,手指上晃著寶馬車鑰匙。
“陳凡,我跟你這種垃圾耗不下去了。”
她語氣冰冷,高跟鞋踩在碎磚上,就像踩在我心頭。
“小子,識相點滾開,你這種廢物配不上她!”
“跟我,她才能吃香喝辣。你?隻配聞渣土車的屁!”
那個男人衝我叫囂著,一把摟過她的腰,咧出一口黃牙。
他是這工地的包工頭,在我眼裏,卻連條看門狗都不如。
......
“陳凡,我們分手吧。”
李思思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捶打我心。
路過的工友們都湊過來看熱鬧,一道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
我站在原地,安全帽下的頭發被汗水浸得濕透,幾縷發絲黏在額頭上,狼狽不堪。
“思思,你......你說什麼?”我的嗓子幹澀得像沙子磨過。
心臟的每一次收縮都帶著鈍痛。
李思思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與這片塵土飛揚的工地格格不入。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厭惡,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說,分手!”她重複一遍,語氣加重,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陳凡,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渾身都是泥,那股汗臭味隔著三米都能熏死人!”
“我每次跟你吃完飯,都感覺自己像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
她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我身後的工友們發出陣壓抑的低笑,那笑聲刺耳又屈辱。
李思思身邊的男人,那個自稱“包工頭”的張強,適時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他挺著啤酒肚,脖子上的金鏈子在陽光下閃著俗氣的光芒。
“思思,跟這種人廢什麼話?”張強輕蔑地瞥了我一眼。
他從口袋裏掏出寶馬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囂張至極。
“小子,聽不懂人話是吧?思思的意思是,你配不上她。懂了嗎?窮鬼!”
他轉向李思思時,臉上瞬間堆滿諂媚的笑。
“寶寶,別生氣了,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走,強哥帶你去市中心新開的法式餐廳,人均三千的那家,好好給你去去晦氣。”
“真的嗎,強哥?你對我太好了!”李思思立刻破涕為笑,聲音甜得發膩。
她踮起腳,在張強滿是油光的臉上嘬了一口。
隨即又轉向我,臉上恢複了冰冷的優越感。
“陳凡,別怪我現實,女人需要的是依靠,不是你這種累贅。”
“你一個月三千塊,連我一支口紅都買不起,還談什麼未來?”
“強哥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月入幾十萬,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
“項目負責人?”我幾乎要笑出聲。
這個張強,不過是項目分包出去的無數個小施工隊裏,一個負責砌牆的工頭。
他手下管著十幾個人,開著一輛泡水翻新過的二手寶馬3係。
就敢大言不慚地自稱是“未來城”這個千億項目的負責人?
我的沉默在他們看來,是無力反駁的自卑。
張強更加得意,他拍了拍李思思的翹臀,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引得周圍工友一陣哄笑,那笑聲像刀子一樣刮著我的自尊。
“小子,看清楚了,這才是思思該過的生活!”他耀武揚威地說。
“我是她男人,以後你離她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思思依偎在他懷裏,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補充道。
“陳凡,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最好別再來糾纏我,我丟不起這個人。”
她說完,挽著張強的胳膊,扭著腰,頭也不回地走向那輛洗得鋥亮的二手寶馬。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感覺過去三年的感情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遠處,一個舉著自拍杆的身影,悄悄將鏡頭對準了這邊。
我拳頭緊握。
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在胸腔裏燃燒。
這並不是結束。
而是,一場好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