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抱著岑星,癱坐在地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蘇蔓趕緊過來扶我,一邊疏散還想看熱鬧的客人,一邊罵罵咧咧。
“這對奇葩母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上!一個拿錢砸人,一個跟個傻子似的在這裝無辜!”
晚上,蘇蔓帶著外賣來我家。
岑星已經睡了。
我喝著悶酒,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蘇蔓氣得拍案而起:“靠!我就說當年有貓膩!賀津南就是個懦夫!不敢自己分手,讓他媽出麵當惡人!”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自嘲地笑了笑,“五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
“怎麼沒用!”蘇蔓眼睛一亮,“岑寧,這就是你的機會啊!”
她把手機推到我麵前,上麵是《爸爸向前衝》節目組導演發來的微信。
“岑小姐,我們緊急開會討論了一下。我們想邀請賀津南先生,作為特別嘉賓,加入我們第一期的錄製。”
“您放心,合同條款都由您來定。我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真實。”
“我們想讓全國觀眾都看看,一個缺席了五年的父親,要如何贏回自己孩子的心。”
我看著那段文字,久久沒有說話。
把我和賀津南的私人恩怨,放到全國觀眾麵前,供人評說?
這太瘋狂了。
“岑寧,你想想。”蘇蔓循循善誘,“你恨不恨他?恨不恨他媽?”
我點頭。
“你想不想報複他們?想不想讓他們也嘗嘗,什麼叫身不由己,什麼叫百口莫辯?”
我當然想。
“那就答應!”蘇蔓一拍大腿,“賀津南不是想當爹嗎?好啊,給他機會!讓他去節目裏,當著全國觀眾的麵,去學怎麼換尿布,怎麼衝奶粉,怎麼講睡前故事!”
“他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肯定洋相百出!到時候他和他媽的臉,往哪兒擱?”
是啊。
他想當爸爸?
那就讓他去全國觀眾麵前,考一張“上崗證”。
我要讓他知道,父親這個詞,不是靠血緣和金錢就能定義的。
它意味著責任,意味著付出,意味著無數個日夜的守護。
而這些,他統統缺席了。
我拿起手機,給導演回了三個字。
“我同意。”
賀津南接到節目組電話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衝到我的繪本館。
“岑寧,你什麼意思?讓我去參加那個什麼......爸爸節目?”
他的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
我正在整理書架,聞言,連頭都沒回。
“聽不懂人話?”
“你讓我去當著全國觀眾的麵,去......去作秀?去爭奪一個本來就屬於我的權利?”他氣得口不擇言,“岑寧,那是我的兒子!”
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身。
“第一,他姓岑,叫岑星。戶口本上父親那一欄,是空的。”
“第二,爭奪?賀總,你搞錯了。你不是在跟別人爭,你是在跟你自己這缺失的五年爭。”
“第三,這也是你唯一能接近他的機會。要麼接受,要麼......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出現。”
良久,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好,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