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媽媽扔掉小狗，轉過身來抱住我。

手語說：【為什麼要打孩子，你有什麼衝我來。】

小狗的血從媽媽的手上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或許是我們的動靜太大了，也可能是我的樣子太慘了，鄰居順著圍牆全湊了上來。

爸爸不願事情鬧大，才出來製止我們的爭吵。

我不理解，明明我們才是一家三口，為什麼爸爸要向著外人。

我捂著臉哭，斷斷續續地問：“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媽媽了。”

爸爸看了我一眼，眼底似乎有幾分心疼，又有幾分無奈地對我說。

“沒有，知意阿姨跟小舟以後也是我們的家人。”

“你們要和平相處，你跟媽媽都要適應。”

他說完就走了，我回過頭看著媽媽，她的淚不比我少，可她隻能無聲的難過。

她問我：【爸爸說什麼？】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埋起了小狗。

媽媽沒有再問我，一邊抹淚一邊陪我刨土，她總是這樣，不管我和爸爸誰有任何要求，她總是放下自己的需求，盡全力滿足我們兩個人。

我們的狗狗變成了小小的土坡，爸爸跟許知意的笑聲從大大的落地窗前傳來，我很想質問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對媽媽，為什麼不愛媽媽和我了。

可我知道自己的反抗太過無力，或許隻能換來更殘忍的對待。

媽媽用自己的衣服擦幹淨雙手，輕輕的撫上我的臉。

問我臉痛不痛，我搖了搖頭，眼淚不自覺的落下。

媽媽打著手語：【是媽媽太沒用了，沒能保護好你。】

不知為何，明明媽媽沒錯，可她的道歉讓我很窩火。

我推開她的手，衝著她大喊：“你為什麼這麼沒用！他們欺負你，你就還手啊，你總是道歉，道歉有什麼用！”

媽媽聽不見，很著急的問我：【你在說什麼？是不是臉很痛，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哭的更凶了，可能因為爸爸的變心，可能因為媽媽的軟弱，也可能因為我本不應該衝媽媽發火。

我抹掉讓我視力模糊不清的眼淚，跟媽媽比劃：【媽媽，等我長大保護你。】

然後撲到媽媽懷裏，小聲地說著：“媽媽，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火。”

雖然我知道媽媽聽不見，可我還是想對她說。

我想快點長大，將來做媽媽的保護傘。

許知意的到來讓這個家裏變得熱鬧起來，爸爸的笑聲也多了起來，他漸漸的不再打手語。

想跟媽媽說的話，直接讓我翻譯。

他告訴我：“若若，以後不要再打手語了，明年你就上小學了，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媽媽是聾啞人。”

我回過頭看著媽媽，媽媽似乎很久沒有看到爸爸跟我說這麼多話了。

她很欣慰地笑，眼神對上爸爸的時候，溫柔了許多，示意讓我們兩個繼續聊。

我知道爸爸什麼意思，可我偏不。

我偏要用手語回複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