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娘胎裏帶出來一隻蠱蟲,大師說那是害人的東西。
剛出生時,接生婆想直接掐死我,以絕後患。
我一哭,蠱蟲吸幹了她的血肉,讓我的傷口恢複如初。
五歲那年,孩子們把我推進枯井,覺得我克死了爹娘不配活著。
當晚,我在井連通的河岸邊醒來,看見無數毒蛇爬進他們的家。
年歲漸長的我開始明白,有仇報仇是天經地義。
我不再害怕蠱蟲,它能讓每個傷害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可姐姐偏偏是個聖母。
她總勸我多向善,用同心鐲一次次馴化我,讓蠱蟲無法發作。
我恨她,像恨著這世上所有人一樣恨她。
直到姐姐被豪車領著離開了寨子,我被扔進後山的毒穀自生自滅。
毒蟲啃咬了我整整三年,我五感盡失,恨意煉成世間最強大的蠱。
出穀那日,同心鐲卻斷成兩截。
我笑了。
轉頭當眾抱著那貴婦人的腿哭訴,姐姐當年如何頂替我進了豪門。
姐姐不在了,那就由你們來償還我的痛苦吧。
……
被接回顧家的第二天,我剛進後院,就被一股水流衝了個正著。
我整個人淋得透濕,水珠順著我的頭發滾落,但我感受不到絲毫涼意。
不遠處發出一陣哄笑。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冷冷看向人群中心那個穿著奢牌裙裝的年輕女孩。
顧虞晝把水管扔給一旁的園丁,盯著我被打濕的胸口,露出不屑的笑。
“嘖嘖,爬床技術看起來比寧素塵強點。”
她身邊的人紛紛舉起手機,鏡頭正對著我。
“剛走一個怎麼又來一個,喃哥豔福不淺啊!”
“上次我們也是這麼歡迎嫂子的,要不你替她給我們再磕兩個?”
顧虞晝牽過一隻裝扮精致的貴賓犬,小狗歡快地搖著尾巴。
隨著它的動作,它脖子掛墜上的的鐲子反射出刺眼的光。
察覺到我在看,她高傲地揚起紅唇。
“哼,之前找寧素塵要她還不給。”
“我就說嘛,還是給我的小寶貝戴最合適。”
對上她得意的眼神,我也勾起唇角。
“是嗎?那可真是……它的福氣。”
話音剛落,鐲子幾不可察地震了震。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狗突然狂吠著撲向顧虞晝。
她尖叫著往後退,可那隻狗像是瘋了一樣,死死追著她不放。
其他人想要幫忙,卻都腳下一軟跪了下來,手機屏幕也碎了一地。
見我像個沒事人似的站在原地,他們像看鬼似的看著我,表情驚恐。
而顧虞晝一路逃到院子旁邊的人工湖,被撞著“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你們都是狗養的嗎!快來救我!”
聽到她的怒罵,仆人們才手忙腳亂去拉她。
看完這狼狽的鬧劇,我不由得在心底發笑。
不枉我用蠱大費周章修複了鐲子,盡管同心鐲斷已是事實。
我親愛的姐姐啊,奔著豪門美夢,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嗎?
她太蠢了。幸好,她不在了,再也沒人能妨礙我。
我眸光一冷。
下一秒,狗張開尖銳的牙,猛地咬住了她伸出的手臂。
“啊——!!!”
水花四濺。
顧虞晝發出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