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次從醫院回來,我身上多了新的繃帶和固定夾板。
右臂骨折,額頭縫了五針,輕微腦震蕩。
加上之前斷裂的肋骨和手腕,我幾乎被包成了半個木乃伊。
醫生建議做更全麵的檢查,但被我以需要靜養為由婉拒了。
我開始漫長的居家療養。
沈子墨安分了一段時間。
但她顯然不甘心。
她變換策略,不再直接針對我,而是玩起了茶言茶語。
她會在我喝藥的時候,“不經意”地對媽媽說。
“媽,姐姐是不是很討厭這藥的味道?”
“我看她眉頭皺得好緊,是不是想起在外麵吃的苦,心裏不舒服?”
她會在爸爸回家時,狀若無意地提起。
“爸,姐姐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我問她是不是我在這裏礙眼了,她都不理我......”
“也許我搬出去住,姐姐會開心點?”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我討厭她,容不下她。
起初,媽媽還會安慰她別多想,爸爸也會皺眉。
但經曆了幾次事件,家裏人對她的話,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樣了。
他們看我的眼神依舊充滿憐惜,對沈子墨則多了一絲審視。
沈子墨顯然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她急了。
那天下午,我正靠在客廳沙發上看書。
突然,從二樓傳來沈子墨淒厲的哭喊聲。
“為什麼!為什麼姐姐就是不肯原諒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們衝上樓,隻見沈子墨的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她拿著一把美工刀,對著自己的手腕,淚流滿麵。
而她露出的手腕上,已經有一道滲著血珠的劃痕。
“子墨!你幹什麼!把刀放下!”
媽媽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爸爸和哥哥也又驚又怒。
“胡鬧!為了這點事值得嗎!”
沈子墨哭得梨花帶雨。
“你們都在乎姐姐,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既然你們都討厭我,我不如死了幹淨!”
就在她作勢要再劃下去的時候,我動了。
我丟開手杖,幾乎是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握著美工刀的手!
“妹妹!別做傻事!”
我喊道,聲音帶著急切。
沈子墨沒料到我會直接衝上來奪刀,她下意識地掙紮。
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地劃過了我的左手。
甚至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疼痛。
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瞬間出現在我掌心。
鮮血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滴落。
與我猙獰的傷口相比,沈子墨手腕上那道劃痕......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子墨也傻眼了,美工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妙妙!”
媽媽尖叫著衝過來。
爸爸和哥哥也瞬間圍了上來,看著我這比沈子墨嚴重十倍不止的傷勢,臉色鐵青。
沈子仁一把推開沈子墨,扯過毛巾用力按住我不斷冒血的手掌上。
“沈子墨!你鬧夠了沒有!”
爸爸的眼神裏是徹底的冰冷。
“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媽媽抱著我,看著我被鮮血染紅的手,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沈子墨張著嘴,想說這又是我的苦肉計。
但看著我那幾乎要被割斷手掌的傷勢,她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這一次,沒有人再信她。
家庭醫生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給我清洗、縫合、包紮。
看著醫生凝重的臉色,和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爸媽對沈子墨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他們甚至禁止沈子墨再靠近我的房間。
我以為沈子墨至少會消停一段時間。
但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沈子墨竟然爬到了別墅的樓頂!
她在晚風中搖搖欲墜,手裏緊緊攥著幾張紙。
爸媽和哥哥,驚慌失措地站在樓下。
“子墨!你快下來!危險!”
爸爸仰著頭,聲音焦急,卻帶著一絲疲憊。
接連不斷的鬧劇,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心力。
媽媽捂著嘴歎氣,但這次,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哄勸。
沈子仁眉頭緊鎖,語氣甚至帶著些不耐煩。
“沈子墨,你又想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嗎?快下來別給妙妙添麻煩了!”
“添麻煩?”
沈子墨忽然笑了起來。
“你們那個寶貝女兒沈妙,她才是最大的麻煩!”
她話裏的篤定讓我心中猛地一沉。
爸媽和哥哥還在勸她下來,話語中已經帶上了責備。
沈子墨冷笑著,打斷了他們。
“你們以為她是什麼小白花?她就是個騙子!一個來沈家博取同情,吸血的騙子!”
她揮舞著那幾張紙,狀若瘋魔。
“這是醫院的報告,她得了一種叫‘成骨不全’罕見病!她是‘玻璃人’,所以才會動不動就骨折!”
“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就帶她去抽血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