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偏,他還在笑。
笑著那樣的瘋狂張揚,開口,話中帶著血沫:
“安安,下次離開前,先殺了哥哥好不好?就像剛剛那樣,輕輕的一推刀子,就可以了!”
眼淚成墜一樣的掉下來,我哭著,伸手去捂江肆年的傷口,自責到整個身體都在叫囂著疼: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再也不擅自離開了,安安錯了,安安知道錯了......你別、別這樣懲罰安安好不好?”
就這樣,江肆年用胸口的一道疤,徹底杜絕了我離開的心思。
我伸手,不自覺的捂上心口。
哪裏,也有一道刀疤,是沈芊芊在江肆年被送進搶救室時,親自動手為我留下的印記。
眼前,特助表情也越來越厭惡,最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語氣幾乎是帶上了懇求。
“洛大小姐,您做的荒唐事,我數也數不完,我們都知道,當年是您從大雪彌漫的街邊撿了陸總回去,給了他一個安身之所。”
“可是,就算是天大的恩情,陸總也總該還完了吧!他保護了你整整十八年了,總該有自己的人生了。”
“因為你們家的事情,陸總明明喜歡上了沈小姐,卻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每天都在痛苦裏麵掙紮,甚至最厲害的時候,需要靠自殘來抑製對沈小姐的情感。”
“如今,陸總總算看開了,也遵從了自己的心,臉上更是難得的有了幸福的笑容,就當是我們這些兄弟求您了,放過陸總,好不好?”
“隻要你願意離開陸總,我們願意拿出全部的身家,替當年的陸總,最後報答您一次。”
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好多人,
全是江肆年後來結交的好友和兄弟,
有些我認識,有些我隻是沈芊芊的朋友圈裏麵見過。
可是他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探視江肆年的妹妹,
他們,是為了讓我離開。
我靜靜的坐在病床上,視線放空著,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著我給江肆年帶去的麻煩,控訴著江肆年這些年為了我受到的折磨,指責著我的挾恩圖報。
良久後,我開口,乖巧道:
“好。”
群情激奮的一群人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
幾秒鐘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表情狂喜的反問:
“你剛剛說什麼?”
我平靜的,重複著:
“我說好,我答應你們,離開哥哥。”
就這樣,在一個沒有下雨的晴天,沒有道別,沒有不舍,我帶著少的可憐的行李,踏上了飛往異國他鄉的飛機,走的平靜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