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任何奇跡發生,我在心中喊了千萬遍的人,最後也沒有出現。
小時候在電視劇裏麵看到,人咬了舌頭就能自盡,可是親自嘗試過後才發現,那是行不通的。
即便差點把舌頭咬下來,人也隻能昏迷一會,然後被更大的痛苦強製喚醒。
屋門再被從外麵打開的時候,我想,對不起,哥哥,安安好像要失約了。
安安太累了,好想閉眼休息一會,哥哥一個人堅持堅持好不好?
眼前被人兜頭砸下一個手機,精致漂亮的沈芊芊捂著鼻子,踏進了我的地獄,隻一句話:
“給江肆年打電話,喊他回來。”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江肆年在談那麼重要的生意,我隻是想,在失約之前,再聽聽他的聲音。
我伸手,去拿落在地上的手機,在拿到之前,手機卻又被沈芊芊惡意的一腳踢遠。
對方開口,永遠都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戲弄狼狽的小醜,她說:
“爬過去。”
於是,我便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爬到了手機旁,手指按下,一個又一個的血印子,印在手機屏幕上,最終印出了江肆年的電話號碼。
對方接通的很快,我捋了捋被咬的有些歪斜的舌頭,努力了好久,才勉強開口,喊出剛剛在心底祈求了千萬遍的名字:
“哥哥......”
我想說,哥哥,再見。
可是,江肆年卻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不對,他的聲音馬上緊張了起來:
“安安,怎麼了?是生病了嗎?還是哪裏難受......”
哥哥絮絮叨叨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麵傳出,我張嘴,口中的血沫滴落在手機屏幕上,吐出的話語也含糊的幾乎連不成句子:
“哥、哥,我、肚、子、疼......”
可是,江肆年偏偏聽懂了,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說:
“等著,安安,哥哥現在馬上回去,安安,不管現在發生了什麼,你一定到等到哥哥回去好不好?”
我笑著,說好,但其實,我騙了哥哥。
安安啊!這次要早早的睡覺了,不能和哥哥說晚安了。
電話那邊,哥哥似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聽到的聲音卻一次比一次弱,
恍惚中,我看到了爸爸媽媽的影子,他們臉上笑著,朝著我伸出了雙手,說:
“安安,我們來接你了。”
我笑著,朝著空中伸出了手,對不起啦!哥哥,安安這次要自私以前,先去找爸爸媽媽了。
可是,在爸爸媽媽即將抱住我的前一刻,驟然碰撞的刺耳聲音猛的將我拉回,我聽到沈芊芊驟然尖銳的聲音:
“江肆年,你不要命了,敢在環彎高架橋上飆車......”
飆車!車禍!江肆年!
電話那邊,玻璃碎裂的聲音很清晰,人群嘈雜的驚聲喊著什麼,隱約間,我聽到了好幾個血字。
可是,偏偏江肆年的聲音,又鎮定的厲害,他沒有理會嘈雜的人群,也沒有回沈芊芊的尖聲質問,隻是執拗道:
“安安,哥哥回去要是看不到你的話,會受不了的。”
我沒有說話,電話那邊,江肆年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抖的泣音:
“安安,你說過的,不會拋棄哥哥對不對?安安和哥哥拉鉤保障過的......”
“安安......安安......,不管發生了什麼,哥哥都錯了,哥哥和你道歉,別離開哥哥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甚至在想,哥哥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終究是在哥哥一聲又一聲的安安中,敗下陣來。
於是,我又朝著沈芊芊磕頭,求她,求她找人救救我。
沈芊芊的看著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惡毒,
可是最終,或許也是不忍江肆年再那樣苦苦哀求,她終究還是給我找了醫生。
等江肆年帶著一身血回來時,我早已經收拾妥當,不露絲毫痕跡的,坐到了床上。
視線相對時,他緊繃的情緒在一瞬間鬆懈,我看到江肆年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紅著眼睛朝著我跑了過來,他問:
“安安,肚子還疼嗎?”
我笑著,回:
“哥哥,安安騙你的,這是惡作劇哦!”
仔細想想,當時哥哥眼中似乎是極快的劃過了一絲頹然,像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機會。
可是最後,他也隻是笑著,摸摸我的頭:
“嗯,惡作劇就惡作劇吧!哥哥認了,隻要安安沒事就好。”
原來,江肆年當初口中的認了,是這麼個意思啊!
即便為了我的一個惡作劇,喪失了上億訂單,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