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膝蓋撞擊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周硯修你混蛋!放開我!”
我拚命掙紮,但雙臂被死死鉗製,動彈不得。
周硯修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如同看著一個礙眼的垃圾:
“敬酒不吃吃罰酒!顧書儀,既然不肯乖乖道歉,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他轉向柳芊芊,語氣輕柔:
“寶寶,別怕。她剛才怎麼打你的,你現在就怎麼打回來。”
說著,他竟從牆角抄起一根支窗戶的木棍,塞到柳芊芊手裏,柔聲哄道:
“她皮糙肉厚,寶寶用這個打,千萬別傷著自己。”
柳芊芊臉上瞬間綻放出得意的光芒。
“顧姐姐,你剛才不是很威風嗎?”
話音未落,她一棍子掄在我臉上!
“啪!”
“啪!”
清脆的抽打聲在走廊裏回蕩。
周圍的人群發出驚呼,有人想上前阻攔,卻被眼神凶狠的保安嚇退。
劇痛在臉上炸開,火辣辣地灼燒著神經,我悶哼一聲,牙關瞬間咬出了鐵鏽味。
周硯修就站在那裏,冷漠地看著。
心中對他最後一絲可笑的情意,徹底灰飛煙滅。
無論前世今生,柳芊芊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欺辱我,無非是因為有他在背後撐腰,有他毫無底線的縱容!
恨意,如同毒藤,瞬間纏繞了我的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芊芊似乎打累了,她甩了甩手,臉上卻浮現出一種意猶未盡的惡毒。
她的目光開始不懷好意地在我身上逡巡,最後定格在我戴著婚戒的手指上。
“周硯修哥哥送你的戒指,你也配戴?”
她冷笑一聲,伸手就想來掰我的手指,那架勢,竟像是要硬生生將戒指連同我的手指一起折斷!
我意識到了她想做什麼,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不......不要!柳芊芊你住手!”
木棍帶著風聲再次落下,狠狠砸在我的手背上。
骨頭碎裂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陣發黑,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痛呼。
看著柳芊芊再次高高揚起的木棍,足以淹沒所有尊嚴的恐懼攫住了我。
我聲音裏帶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惶和哀求:
“求你......不要......”
或許是我哀求的樣子太過狼狽,周硯修終於有些不忍地開口:
“夠了!芊芊,適可而止!”
柳芊芊嘴巴一癟,哭得梨花帶雨:
“硯修哥哥!你......你居然幫她說話?!明明是她先動手打我的!她把我打得那麼疼,我才還了她幾下而已!“
”你偏心!你是不是心裏還想著她?!”
周硯修見她掉眼淚,態度又軟了下來。
他轉向我,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 “顧書儀,你就不能安分一點,讓芊芊出了這口氣嗎?“
”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看。等這事過去,我會補償你的。”
膝蓋和手臂傳來鑽心的疼痛,但遠比不上心頭的冰冷和恨意。
“快放開顧醫生!不然我報警了!”
一個路過的同事大聲喊道。
周硯修目光陰鷙地掃過人群,厲聲威脅:
“報警?我看誰敢!誰今天多管閑事,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原本義憤填膺的同事們瞬間沉默。
在這家頂尖的寵物醫院工作,待遇優厚,機會難得,沒有人願意為了“多管閑事”而丟掉前程。
柳芊芊見狀,更加得意了。
她走到我麵前,低聲說道:
“顧姐姐,你看,沒有人會幫你的。你那麼厲害有什麼用呢?硯修哥哥隻相信我,隻疼我。”
“你剛才打我的那隻手,好像很靈活嘛,不知道要是出點意外,以後還能不能拿手術刀呢?”
我閉上眼,巨大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難道我重活一世,擁有了先知先覺,卻依舊逃不脫被這對狗男女肆意踐踏的命運?
依舊要被困在這令人窒息的泥潭裏?
淚水混雜著汗水與不甘,模糊了我的視線。
就在這時。
“住手!”
一道威嚴的嗬斥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