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嫿,這不怪你,你是在幫雲苒,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葉雲苒清楚看到秦禦澤眼底對莫蘇嫿的擔心與慌張。
她看著他將莫蘇嫿護在他身後,轉頭看向自己,語氣竟帶著幾分隱忍的怒火:
“雲苒,蘇嫿剛剛為你煉藥,身子虛弱,不能取血。”
頓了頓,他緩和了語氣補充:“她要是出事了,也解不了你身上的蠱痛,乖,我們忍一下好嗎?我去找其他的辦法......”
葉雲苒隻覺得渾身麻木。
隻是要莫蘇嫿一點血,他就緊張成這樣,那自己母親呢?
莫蘇嫿要取自己母親的心頭血!可他卻毫無波瀾。
莫蘇嫿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禦澤,還有一個辦法。雖然葉小姐母親去世,但是隻要取她母親的骨髓,提煉骨髓血,也可以有所功效。”
“隻是......若是取骨髓,葉小姐母親的遺體必定無法完好。”
葉雲苒猛然打斷:
“我不同意!”
她母親身前最愛美了,她也要母親體麵的離開。
秦禦澤無奈地輕歎一口氣,帶著哄意:“苒苒,人已經去世了,何必糾結這些虛無?”
“乖,讓蘇嫿把解藥煉好,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痛苦了。”
可我所受的全部傷害,難道不是你一手所致的嗎?
葉雲苒再也沒有力氣開口。
見她堅決不讓步,秦禦澤隻能帶著莫蘇嫿離開。
葉雲苒一天都守在靈堂,呆愣愣地看著棺材裏的母親。
葉母毫無血色的臉卻仍然保持著離去前痛苦的神色。
她連母親離開前的安寧都無法守護。
想到這裏,葉雲苒再也無法控製,泣不成聲。
夜裏的寒風吹入靈堂,吹得她瑟瑟發抖。
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肩上,秦禦澤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
暖氣包圍著葉雲苒,葉雲苒鼻頭一酸,正要扯緊身上的外衣。
卻聽到秦禦澤向門外的保鏢冷聲吩咐:
“將棺材打開,取骨髓。”
“苒苒,蘇嫿意外中了蠍毒,需要骨髓血。你需要她的解藥,她不能有意外。”
葉雲苒隻覺得一瞬間如同身在冰窖。
他根本不是擔心莫蘇嫿的解藥,而是在擔心莫蘇嫿。
他甚至願意為了莫蘇嫿,而毀掉她母親最後的體麵!
保鏢粗暴地將棺材打開,抽出刀開始取骨髓。
葉雲苒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禦澤:“秦禦澤,我媽已經被莫蘇嫿害死了,你還要奪取她最後的體麵嗎?”
秦禦澤皺著眉,第一次朝她發了火:“葉雲苒,我隻說最後一次。蘇嫿是在救你,她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母親的死與她毫無關係。”
說完,秦禦澤不由分說地攥著她的手腕帶她離開。
身上的蠱痛卻越來越劇烈,葉雲苒忍不住痛得冒冷汗,一個踉蹌,狠狠摔倒在地。
“秦禦澤,我好痛。”
她手臂上的血與臉上的淚刺痛著秦禦澤雙眼,他將她打橫抱起,輕吻著她的臉頰安慰著:
“苒苒,解藥煉好了,就不難受了。”
秦禦澤一路將她抱進秦宅,像是顧及她的情緒,吩咐手下將骨髓血帶給莫蘇嫿,而他則一直抱著葉雲苒安撫。
片刻後,莫蘇嫿拿著一個瓶子虛弱地走了出來。
秦禦澤下意識鬆開摟著葉雲苒的手,接住了險些摔倒的莫蘇嫿。
莫蘇嫿猶豫地開了口:“解藥製好了,隻有一瓶。雖然葉小姐的蠱毒隻會讓她身體疲倦,並不會引發疼痛,但還是先給葉小姐吧,我沒事的......”
秦禦澤隻猶豫了一秒,堅定地開了口:“不行,你先用。”
他來到葉雲苒的身邊,像解釋,但更像告知。
“雲苒,蘇嫿中的毒會引發噬髄之痛,而你隻是會身體疲倦。這解藥先給她用。隻有她沒事,你才能徹底沒事。”
可明明她身上的噬髄之痛已然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葉雲苒痛得渾身直冒冷汗,虛弱地想要撐起身體開口。
看到她這副模樣,秦禦澤皺著眉,語氣淡漠如霜:
“葉雲苒,我希望你能懂事一點。沒必要裝出這一副模樣想讓我心疼。這次解藥給蘇嫿。”
秦禦澤的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入她的心臟。
她再也無法忍受身體的劇痛與絕望,暈倒了過去。
暈倒前,她聽到管家驚呼的聲音,以及秦禦澤平靜的語氣:
“別管她,讓她作,這些年是我太嬌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