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慶祝我回家,林家特意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城中名流悉數到場。
我穿著林夫人臨時叫人買來的高定禮服,緊緊貼在身上喘氣都費勁渾身不自在,還不如我那身哭喪用的麻布舒服。
宴會上,林楚楚如同眾星捧月的公主,身邊圍滿了獻殷勤的富家子弟。
其中一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叫趙宇,是林楚楚最忠實的愛慕者。
他端著酒杯,走到我麵前,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你就是那個從鄉下來的哭喪女?一身窮酸晦氣,真不知道林叔叔怎麼會讓你上桌吃飯,看著就倒胃口。”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哄笑,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非但不生氣,反而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行走的鈔票。
下一秒,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趙宇的大腿就開始哭嚎。
“我苦命的少爺啊!你怎麼就英年早逝了啊!你看看你這臉,白得跟刷了牆似的,這不就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嗎!”
我的哭聲淒厲高亢,穿透力極強,瞬間蓋過了悠揚的音樂,全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年紀輕輕,事業無成,還天天想著姑娘,我可憐的少爺啊,你這是典型的精盡人亡相啊!”
我一邊哭,一邊從他祖宗十八代哭到他未來運勢,句句帶“煞”,字字帶“災”。
“你家祖墳是不是建在了窪地裏?那是聚陰之地啊!怪不得你陽氣不足,夜夜虛汗,走兩步路都喘啊!”
趙宇被我哭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手裏的香檳“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打翻了旁邊高聳的香檳塔。
玻璃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我的哭嚎,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林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你給我閉嘴!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趕出去!”
我麻利地爬起來,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臉正色地對林父說:“爸,你別生氣啊,我這是在給他去晦氣呢。我們那兒有個說法,這叫‘以毒攻毒’,用大悲衝大災,保證他以後百無禁忌。”
看著麵如死灰、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趙宇,林父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我拍了拍手,深藏功與名。
這一單,又得加錢。
我正得意著,卻沒注意到,林楚楚看向我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