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抓著季珩的手臂:
“我上大學拿到的第一筆獎學金,一分沒留,全給我爸買了他念叨了半年的按摩椅。”
“我工作後第一個月的工資,給我媽換了最新款的手機,她拿著到處跟人炫耀。”
“陸遙上大學的筆記本電腦,還是我東拚西湊給她出的錢......”
“這些他們怎麼都不記?為什麼他們花在我身上的就是投資,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我為他們花的就都理所當然,就都活該被無視嗎?”
這些壓抑在心底多年的不公,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我的母親會這樣對我。
從小到大,她對我和妹妹陸遙的態度就天差地別。
陸遙有穿不完的新衣服,玩不完的玩具,而我永遠隻有撿她剩下的份。
我一直以為是家裏條件不好,媽媽隻能優先滿足小的。
那筆二十萬的嫁妝,是我媽從小就掛在嘴邊的承諾,對我而言,它更像是一種母愛的保證。
所以當她說扣嫁妝的時候,我從來隻當那是母女間的親密玩笑,甚至還會笑著回她“媽你可要記清楚哦”。
我從來沒想過,她真的在記。
用這種冷酷的方式記錄了我長達二十多年的人生“花費”,卻對我所有的付出視而不見。
手機震動起來,是我媽發來的信息:
【陸芝,你要麼把八十萬還上,要麼就讓你男朋友家出這筆錢。不然你們這婚永遠別想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公司在哪兒,你要是敢不認賬,我就去你公司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白眼狼!】
我緊緊攥著手機,氣得發抖。
季珩拿過我的手機,看完信息後,臉色陰沉。
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抬頭看著我,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芝芝,別怕。這件事我們一起麵對。”
“你媽不是說要談嗎?那就談。我們約雙方父母一起吃個飯,把事情當麵說清楚。”
我猶豫了,我害怕再次麵對我父母那副嘴臉。
“他們不會講道理的,他們隻會逼我。”
“我知道。”季珩摸了摸我的頭,聲音裏帶著一絲冷意。
“我不是讓你去妥協的。我是想讓叔叔阿姨當著我父母的麵,把這本賬,連同你為他們花的錢,一筆一筆地,再算一遍。”
消息發過去,我媽很快就同意了雙方家長見麵的提議。
她直接回了條語音,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得意:
“行啊,你們想通了就好!”
她大概以為我們是扛不住壓力,準備妥協了。
見麵前一天,妹妹陸遙突然給我打了電話。
“姐,你也別怪爸媽,他們也是為你好。”
“你想想,季珩哥家要是連這八十萬都不願意為你出,那他們家以後能對你好嗎?爸媽這是在幫你考驗他呢。”
她的話聽起來句句為我著想,實際上卻是在不斷給我施壓。
把敲詐勒索說成是“考驗”,我這個妹妹的邏輯真是和我媽一脈相承。
“陸遙,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冷冷地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