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到抽冷氣,轉頭看向黎硯深。
可黎硯深卻是神色冰冷,看不出情緒。
直到司儀開口:“海洋之心開始拍賣,起拍價一百萬,請問有人出更高的價格麼?”
全場無人噤聲,直到——
“一個億。”
男人低冷的嗓音響起,大家轉過頭,就看見黎硯深靠在椅子裏,把玩著手上自己對應的婚戒,嘴角嘲諷勾起。
“好歹是我當年定製的婚戒,一百萬?看不起誰。”
最後,海洋之心被黎硯深以一個億的高價拍下。
戒指連帶著斷手,很快送到黎硯深的包廂之中。
他摘下戒指,為夏悠悠戴上。
“阿川哥哥,我不能......”
夏悠悠驚慌的想抽回手,卻是被黎硯深強勢按住。
“有些大了。”他低著頭打量,神色如常,“我找人來幫你改改。”
說著他牽起她的手準備離開,直到旁邊拍賣所的工作人員惶恐開口。
“黎少,那這隻手......”
黎硯深腳步這才一頓,冷聲開口。
“拿去喂狗。”
全場人到抽冷氣,眼睜睜看著黎硯深走到門口,腳步又是一頓。
“還有。”男人低頭,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聲音譏諷,“回去告訴送這個斷手來的人,要演戲麻煩也真一點,別把人當傻子。”
是的。
言硯深早就一眼看出,這隻手根本不是時苒的手。
時苒是孤兒,言硯深當初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的手上都是從小勞作的繭。
他心疼的要命,每天讓人給她的雙手做最高檔的護理保養,更是不許她再做一點雜活,就連係鞋帶都要幫她係。
被這麼精貴的養了兩年,時苒的手變得宛若嬰兒一般細膩光滑。
可此時眼前這隻斷手,卻是遍布傷痕和老繭。
位置還都是在食指和虎口這些地方,明顯是學習格鬥和射擊的人才會如此。
真是可笑。
哪怕是要偽裝成時苒的斷手,好歹也找一隻像一點的,找了一個跟女殺手一般的手,真當他是傻子?
雖然如此信誓旦旦,但上車的最後一刻,黎硯深還是身形一頓,冷聲問身邊的助理。
“時苒人在哪裏?”
助理立刻答:“夫人正在P市購物。”
說著他送上手機,上麵是時苒在逛街的照片,身後的保鏢大包小包拿了一堆。
可她的左手無名指卻是空空當當,不見海洋之心的蹤跡。
助理小聲開口:“據說夫人在珠寶行相中一款非賣品,對方提出要用海洋之心來換,夫人太喜歡那個項鏈所以就......”
看著黎硯深鐵青的臉色,助理不敢再說下去。
黎硯深緊摁住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良久才冷笑一聲。
“去準備離婚協議。”
他冷聲開口。
“既然她看不上我這枚婚戒,那這黎家少奶奶,她也別做了!”
......
嘩!
一盆冷水潑下,時苒從昏迷中驚醒。
睜眼,就看見她的斷手被丟在麵前。
無名指上空空蕩蕩,不見海洋之心的蹤影。
綁匪粗暴的抓住她的頭發,聲音冰冷。
“你還真是個廢物啊,黎硯深拍走了戒指,卻讓我們把你的手拿去喂狗,你說,他怎麼可以那麼無情?”
時苒一直呆滯的目光,這一刻終於睫毛輕顫。
男人繼續冷冷道。
“不過,我看言硯深那反應,似乎根本沒認出這隻手是你的?”
男人嘴角諷刺的勾起,撿起地上的斷手把玩。
“不過也是啊,誰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嬌花,竟然會變成一朵咬人的霸王花?”
時苒被鐵鏈禁錮的手,驟然握緊。
五年前,言硯深失蹤以後,時苒性情大變。
原本性格溫順、隻喜歡研究海洋生物的她突然辭去大學裏的研究工作,一邊強勢扛起黎氏的經營。
另一方麵,開始瘋狂的訓練自己的體能。
她學格鬥,學射擊,學極限生存。
每天除了睡覺工作就是瘋了一樣的練習,手每天都練的鮮血淋漓都不在乎。
她這樣拚命,就是希望下一次遇上危險的時候,她不再是那個需要被黎硯深用鮮血喂養的嬌花。
她想成為救黎硯深的那個人。
她也如願了。
五年後,她找到黎硯深,第一件事就是帶他去M國檢查身體是否有什麼後遺症。
可沒想到,突然看見過來給黎硯深抽血的護士抽出一把槍。
千鈞一發之際,時苒的反應驚人的快,拿出槍毫不猶豫的將這名殺手擊倒。
鮮血炸開的刹那,她又害怕又激動,高興的轉頭看向黎硯深。
她想說,硯深,太好了,現在的我,終於能保護你了。
可不想卻看見黎硯深將渾身發抖的夏悠悠抱在懷裏,大手覆上她的眼睛,溫聲寬慰。
“別看,不要怕,我在這裏。”
而他抬頭看向時苒的時候,眼神卻是變得陌生而又冰冷。
“時苒。”他開口,聲音裏是按捺不住的失望,“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時苒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言硯深抱著夏悠悠離開,這才突然想起來,她第一次遇見殺手刺殺黎硯深的時候。
那時的黎硯深也是這樣溫柔的親眼她顫抖的眼皮,告訴她,別怕。
她拚了命的,從那朵被他保護的嬌花變成能為他遮風擋雨的大樹。
可他,卻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