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販子把我和我的身份證一起賣了,再睜眼,我成了已婚。
老公拿著結婚證沾沾自喜:“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怎麼申請離婚,隻要我不同意撤銷,這婚就離不了。”
可後來,老公看到我手裏被砍成兩半且鮮血淋漓的“麅子”,瘋了似的要離婚。
1.
剛從醫院拿完藥。
一出門,我就被人捂住口鼻套麻袋綁了。
不到兩秒,我昏死過去。
再睜眼,發現自己雙腳多了條鎖鏈。
鎖鏈的另一頭連接的是根斜插在地上的鐵棍,棍子深鑿進土裏,不管怎麼搖晃,鐵棍絲毫沒有鬆動。
這讓我想起了家裏被拴住的那條老黃狗。
我皺了皺眉,順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包和錢都沒了,還有身份證也沒了。
就是再不知事,我也意識到自己是被拐了。
正想著,有個男人罵罵咧咧走進來。
“媽的,怎麼領個證還要本人親自去,不是有身份證就行了嗎?”
一女聲問:“人都栓住了,肯定跑不了,還領什麼結婚證。”
“你個老娘們兒懂什麼,現在結婚容易離婚難,有那張結婚證,不管那小娘們兒跑哪去,都是咱家的兒媳婦。”
幾人討論完,拉開門,正好與我目光相對。
外頭是兩男一女。
想必這就是要當我未來老公和公公婆婆的人了。
我笑了。
他們居然真的敢把我娶進家門。
中年男人皮膚黝黑,見狀,狠狠瞪了我一眼,邁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我臉上:“跟老子去領結婚證,不然老子揍死你!”
我想起趙醫生的叮囑。
算了,我忍了。
便宜老公以為我被他打怕了,解開腳鏈後,幾乎是壓著我上了拖拉機。
就這樣,他把我帶到縣上的民政局門口。
民政局的辦公人員是個男的。
掃完我和便宜老公的身份證號後,辦公人員就能看到我的檔案。
看完以後,他刻意瞄了便宜老公一眼。
我皺了皺眉,推了便宜老公一把,裝出膽怯懦弱的模樣,小聲說:“老公,那個男的老是看我。”
便宜老公一聽,直接朝工作人員大吼:“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媳婦兒?要不要臉!怪不得你沒老婆,淨盯著別人老婆看了是吧!”
工作人員翻了個白眼,不再磨蹭,啪啪啪把手續辦完,交還我們身份證後,就叫我們去拍結婚照。
接過身份證的刹那,我才看清便宜老公的信息。
82年的,叫張強。
跟我爸一樣大。
拍完結婚照,領了結婚證後,張強的腰板挺得格外直。
張強沾沾自喜:“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怎麼申請離婚,隻要我不同意撤銷,這婚就離不了。”
逃?
為什麼要逃?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個願意娶我的。
我們沒在縣上過多停留,甚至連頓飯都沒吃,張強就拉著我往回趕。
我實在餓得不行,正巧到了飯點,旁邊的包子鋪炊煙嫋嫋,香氣撲鼻。
張強拿身上的錢買了三個大包子。
那好像是我的錢。
不過我都嫁給他了,也沒在意。
用了我的錢,我以為他起碼會分我一個包子,結果他把三個全塞自己嘴裏了。
隻留我肚子咕咕響。
我看著包子咽口水:“老公,我也想吃。”
站在店門口不走了,想讓他也給我買一個吃。
誰知張強直接大罵: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娶你是為了讓你光吃飯不幹活的嗎?”
真讓人生氣,他不是也沒幹活嗎?
而且,還用的我的錢。
我拳頭緊緊捏著,差點就動了手。
這時候,我想起找醫生的話。
趙醫生確實說過,人不能不勞而獲。
所以,我不能學張強。
我要乖一點,不然,好不容易結個婚又離了算怎麼回事?
於是,我咽下這口氣。
而張強見我低著頭縮成一個鵪鶉,更是直接上腳踢我:“還看什麼?還不趕緊回家幹活去!”
我咽了咽口水,想著回家幹個活就能有飯吃了,就跟在張強身後回了家。
在拖拉機上顛了一路回到家。
一進家門,婆婆就迎上來:“強,你回來了,桌上給你留了飯,快來吃。”
張強往凳子上一坐,扒了口飯,嫌棄道:“太涼了,去給我熱熱。”
婆婆立馬去給張強熱飯。
雖然飯菜簡陋,可我太餓了,聞到一點味兒就挪不動腳,忙說:“媽,給我也熱一份。”
婆婆分我一個白眼:“剛進門就想吃飯?去外頭把豬喂了,把水挑了,把草鋤了。”
我聽話地去幹活。
幹完活回來,張強已經吃上了。
我忙伸手,卻被婆婆一把打掉:“沒看見我兒子都不夠吃嗎,你眼饞個什麼勁兒!”
張強比我想象中能吃,三兩下解決了所有的飯菜。
沒給我剩就算了,還叫我去刷碗。
刷完碗,又叫我打掃、拖地。
好不容易幹完活,想給自己燒個菜,婆婆直接把我推出廚房,直接把廚房門鎖上了。
回到房裏,張強正呼呼大睡,呼嚕聲震天響。
我又困又餓,沒一會兒也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感覺有東西在自己身上摸索。
睜開雙眼一看,居然是條大蟒蛇。
紅綠色,帶花紋的,一看就有毒。
要知道我最怕蛇了,從床邊摸到個掃帚,一棍子掄了上去。
“啊!”
聽到蟒蛇發出人的叫聲。
我就知道,我一下懵了。
我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眼前還是大蟒蛇。
我實在是害怕,拿著棍子亂舞,直接把蟒蛇打出門去。
直到婆婆大喊:“你個挨千刀的,怎麼敢打我兒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婆婆甩了我兩巴掌,我才看清,眼前確實不是蟒蛇,而是張強。
張強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目光掃到我手裏的棍子,又慫了。
“張強,還去不去喝酒啊?你可不能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
門外有人喊。
張強放下手,提了提衣領,厲聲對我說:“看老子回來怎麼收拾你。”
他沒揍我,可婆婆看我不順眼,擰著我的胳膊,把我打發到豬圈裏,讓我打掃豬圈。
我沒幹過這活,直接幹到晚上。
直到晚飯,我才喝上一碗稀粥。
可那粥上隻飄著幾粒米,清得能照出人影。
我想求婆婆多給我盛一碗飯,桌上的菜已經空了。
婆婆把臉埋在碗裏,將碗底舔得鋥亮,連一口湯都沒給我留。
不等我問出口,婆婆便指使我去洗碗。
她全程盯著我,洗完碗立刻把廚房門鎖了,生怕我覬覦她家的糧食。
我沒辦法,隻能回房睡覺。
可是餓得睡不著。
甚至餓出了幻覺,聽到廚房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了十分鐘,聲音還是有。
確定不是幻覺後,我提著棍子出了門。
越靠近廚房,那聲音越明顯。
壞了,廚房肯定是遭小偷了。
廚房的門虛掩著,隱隱透出些昏黃的燈光。
我扒在門縫後,看清廚房裏是隻將近一人高的麅子。
不知從哪傳來一股淡淡的肉香。
似乎......是從麅子的碗裏傳來。
那麅子居然捧著碗底舔,連一口湯也沒剩。
我生氣了。
公公婆婆使喚我也就罷了,畢竟趙醫生說過想要過上正常生活,就要學習正常人的思維。
比如......尊敬老人。
公公婆婆是老人,麅子可不是。
望著麅子扭動的身軀,我又回想起剛剛那股四溢的肉香。
這隻麅子看著可真肥啊,一定成年了吧。
好餓啊,好餓啊。
不知道麅子肉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我不受控製地咽了咽口水,不慎將門推開一條縫,露出我半張臉來。
麅子驚恐地轉過身,看向我。
看清是我,而不是別人後,麅子臉上的表情由驚嚇轉為嫌惡。
奇怪,我為什麼能從一隻麅子臉上看出表情來?
麅子抬起手,看樣子是要扇我。
這傻麅子不僅肉多,還成精了。
我對公公婆婆是尊敬才不還手,對一隻畜牲可不會手下留情。
聽說大部分畜牲最薄弱的地帶都是脖頸。
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野麅子的頭肩連接處砍去。
一下,兩下......
不一會,鮮血染紅了我的臉和手,在地板上流出一大灘血跡。
這麅子可真不讓人省心,死都死了,流這麼多血我還得收拾,不然婆婆肯定要擰死我的,說不定還會直接把我扔進豬圈裏和豬一塊睡。
不過......
我真的好餓啊。
我架鍋燒火,將麅子肉剁成一塊一塊,趁熱下鍋。
又翻出些調料,一股腦兒扔進去。
很快,鍋裏咕嚕咕嚕冒泡,散發出一股怪異的、酸腐的肉味。
這肉好老,煮了半天都沒爛。
那野麅子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肉都硬成這樣了,還讓人怎麼吃?
之前在醫院治療時,趙醫生明令禁止我進廚房,導致我廚藝不精,隻好盯著一鍋麅子肉發愁。
我正思索該怎麼把肉煮爛,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煮什麼呢這麼香......”
是張強喝完酒回來了,他身上酒氣熏天。
卻在看到我搞得鮮血淋漓的廚房後驚叫出聲:“啊——你,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