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說完我轉身就走，程曉曉卻一把拉住我。

“嫂子，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潑賀總咖啡，太沒素質，你得道歉！”

塗著單蔻的手指幾乎掐進我皮肉，尖銳的痛感也讓我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的挑釁。

“鬆開！”

背地裏勾引別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我沒當場扇她耳光，就已經是給足了她體麵，她卻還倒打一耙跟我談素質？

“我不！”

“你做錯了就得認，你道歉！”

被我掙脫的手再次被她攥緊，指尖還用力在我手腕掐出了兩道紅印。

我再也壓抑不住怒火，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力道原本隻能致使她偏過頭，她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沈欣怡你幹什麼！”

賀佳誠瞬間紅了眼，猛地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倒，“她還懷著孕你也敢動手？你特麼是不是瘋了！”

我手掌杵在被他摔碎的杯子碎片上，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他卻連眼皮都沒抬，溫柔又急切地詢問程曉曉。

“有沒有被傷到？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想起從前我剛做完穿刺，就被他以“工廠缺人為由”硬逼著下車間冷庫。

零下十幾度的寒氣讓我腹痛一陣陣加劇。

當我求著他送我去醫院時，他隻是冷臉瞥了我一眼。

“你連這點活都幹不了，我娶你是幹嘛的？”

可如今，程曉曉不過是摔了一跤，他卻慌得像天要塌了，連我滿手的血都視而不見。

“你還愣著幹什麼？！”

賀佳誠抬頭瞪著我，額頭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你推了曉曉連句道歉都不會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蠻橫無恥了？”

我不可思議。

我為他受了八次試管的罪，拚盡全力想給他一個家，他卻背著我跟別的女人苟合，還一心想著讓我淨身出戶，現在又讓我給一個破壞我家庭的人道歉。

“賀佳誠，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啪！”話音落，巴掌也接踵而至。

“這巴掌就當是你給曉曉贖罪，她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說完，他抱著程曉曉揚長而去。

隻留下滿地的狼藉和流血不止的我。

腹部傳來隱隱墜痛，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往外走。

身後傳來員工的竊竊私語。

“女人啊，不能生孩子就是原罪，賀總當初沒跟她離婚，就已經仁至義盡，她還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了。”

“可不是？八次試管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現在還舔臉要財產，我要是賀總早把她扔黃浦江裏喂魚了！”

細碎的議論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可沒人知道，這公司是我和賀佳誠白手起家一起創辦的。

當初他身無分文，是我把嫁妝錢拿出來當啟動資金，陪著他跑遍大街小巷談客戶。

更沒人知道，他創業初期高燒不退，是我守在病床前熬粥喂藥，替他簽下了第一個百萬訂單。

公司遇到資金鏈斷裂，也是我厚著臉皮找親朋好友借錢，才把公司從破產邊緣拉回來。

如今他成了別人口中的賀總，卻忘了這一切的開端，忘了我曾為這個家，為公司付出的所有。

我攥著預約單來到醫院，從前每次試管，都是賀佳誠提前聯係好醫生，安排好所有流程。

如今事已至此，我隻能硬著頭皮給自己掛號。

可當我拿著剛出爐的檢查單，遞給醫生時，她眉頭頓時蹙成一團。

“你身體一切正常，為什麼要做試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