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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慧蘭將手裏的菜往桌上一摔，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招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白吃白喝我們家三年，現在還學會偷東西了！”

“我告訴你周澤，這事沒完！不讓你在牢裏蹲幾年，我就不姓趙！”

我看著這張曾經對我笑臉相迎的臉，此刻扭曲得陌生。

“阿姨，我什麼時候白吃白喝了？”

“我每個月給你五千塊生活費，是假的嗎？”

“大學三年，我住在你們家，做飯、打掃、修電器，哪一樣不是我幹的？”

趙慧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拔高了音量。

“五千塊？五千塊很多嗎？現在豬肉多少錢一斤你知道嗎？我們家養條狗都不止這個價！”

“你住在我們家，那是我們心善！讓你幹點活，那是看得起你！”

她說著，從錢包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扔在我腳下。

“拿著，滾吧！就當是我們家打發乞丐了！”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麵前，臟了我們的眼！”

那兩張紅色的紙幣，輕飄飄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林薇和馬超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肩膀抖動。

“媽，你對他也太好了，還給他錢。”

“就是，這種人，給他一分錢都嫌多。”

我沒有彎腰，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們，這一家子，這場荒唐的鬧劇。

“我的行李箱，你們真的扔了？”我問。

林薇抱著手臂，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鄙夷。

“扔了！”林薇不耐煩地說，“就在樓下那個綠色的大垃圾桶裏，你自己去翻吧，說不定還能翻出點寶貝呢。”

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喂，王叔。”

“天亮了。”

電話那頭，一個沉穩恭敬的聲音傳來：“明白，少爺。”

我掛斷電話。

客廳裏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刺耳的嘲笑。

“裝什麼呢？”馬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天亮了’，你是做夢還沒醒嗎？”

林薇也笑得花枝亂顫，依偎在馬超懷裏。

“笑死我了，還王叔，不會是咱們小區的保安王大爺吧？周澤，你是不是窮瘋了，開始幻想自己是什麼霸道總裁了？”

我沒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轉身，走向門口。

身後，趙慧蘭的聲音像淬了毒的箭，追了上來。

“周澤，你給我站住！”

“我讓你走了嗎？”

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