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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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軟禁在了這個單人病房的廁所裏，旁邊就是一具插滿管子的活死人。

顧文城拿走了我的手機和所有行李。

“月白，委屈你了。”

顧文城站在廁所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我，眼神複雜。

“等爸成仙，我們飛黃騰達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我看著他，什麼都沒說。

上一世，他也是這麼說的，結果補償我的是被推下二十樓，腦漿迸裂。

小姑子顧文菲抱著手臂，靠在牆上冷笑。

“哥，你跟她廢什麼話，一個凡夫俗子，能為仙尊護法，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說完，不耐煩地把顧文城拉走了。

病房裏死一般沉寂，隻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幸好他們搶走行李時，沒注意到這個。

我假裝活動手腕，悄悄長按了側邊按鈕。

手表屏幕亮起，我迅速點開了一個APP。

給閨蜜林諾發了個暗號。

意思是：我被困，速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做完這一切，我立刻關掉屏幕，心臟狂跳。

就在此時，那“仙尊”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隨時在監視我。

【此女沾染了太多凡塵因果，心不純，念不淨。留在此地，會汙了本尊的清修之地。】

門外的婆婆劉玉蘭立刻緊張地問：“老頭子，那我們該怎麼辦？”

【罰她日日誦讀《清心咒》百遍，用凡火煮沸的清水擦拭本尊仙體，以滌蕩她身上的濁氣。】

很快，顧文菲就拿著一本經書和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

她打開衛生間門，把東西重重地摔在我麵前的洗手台上，語氣輕蔑。

“聽見沒？我爸都發話了，趕緊幹活。”

“要是伺候不好我爸，耽誤了我們全家飛升成仙，我第一個撕了你。”

我默默地拿起經書和毛巾。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輕笑。

接下來的三天，我成了病房裏的專屬女傭。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念那些詰屈聱牙的經文，念到口幹舌燥。

然後要用熱水一遍遍擦拭公公那活死人的屍體。

婆婆和顧文菲則像監工一樣，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稍有不慎就是一頓辱罵。

顧文城偶爾會來，但大部分時間隻是沉默地站在一邊。

他看我的眼神，從最初的愧疚，慢慢變成了理所當然的冷漠。

在他們眼裏，我仿佛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為了他們家族進擊偉大“仙途”，必須付出的工具。

到了第三天，約定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病房裏就擠滿了人。

婆婆和顧文菲跪在病床前，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神情狂熱到了極點。

顧文城也緊張地站在窗邊，死死地盯著那盆枯死的富貴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太陽越升越高，那盆富貴竹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枯黃色，沒有任何變化。

顧文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婆婆的祈禱聲也漸漸弱了下去，眼神裏開始出現懷疑。

顧文菲最先沉不住氣，她站起來，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

“怎麼回事？不是說今天會開花嗎？”

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要被耗盡時，“仙尊”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惱怒。

【凡人愚鈍！本尊的仙法豈是爾等可以揣測的！】

【仙跡顯化，需要引子！需要至純至淨的靈氣作為媒介！】

婆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追問：

“老頭子，什麼引子？我們在哪裏可以找到靈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聲音頓了頓，帶著一股陰冷的意味。

【此女，沈月白，雖凡塵濁氣纏身，但其命格乃是百年難遇的“靈犀玉體”。】

【她的血，便是最好的引子。】

話音剛落，病房裏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婆婆，顧文城，顧文菲，三個人，三雙眼睛，齊刷刷地轉向了我。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懷疑和不耐，而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我心中警鈴大作。

來了，來了！我等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