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蕭屹川對果園農場主薑予一見鐘情,自此與她形影不離。
還患上了嚴重的分離焦慮。
她采水果,忙了三個小時沒接電話,手機上200通他的未接來電;
她參加農戶培訓沒回他消息,他扔下數千萬合作,驅車800公裏隻為看她一眼。
她出去扔垃圾不過十分鐘,回家就被剛睡醒的他緊緊摟在懷裏,“阿予,你別不要我。”
所有人都說,蕭屹川這是患上了一種名為薑予的癮。
但是薑予最近發現,蕭屹川總愛獨自外出,一消失就是半天,音信全無。
直到一個月後,蕭屹川高調現身電視直播。
“今天,我要向我最愛的女孩求婚。”
彈幕上全在刷薑予的名字。
薑予既羞澀,又興奮。
她盤算著,守孝期快滿了,到時候把蕭屹川帶回京市,向他坦白富家千金的身份。
最近這兩個月蕭屹川在為天使輪投資發愁,等她回去繼承家業,定會助他前程似錦。
此時,屏幕那頭的蕭屹川單膝跪地。
“宋清允小姐,你願意與我共度餘生嗎?”
一瞬間,薑予期待的笑容僵在臉上,心口仿佛挨了一記重拳。
宋清允,她那個不同父,也不同母,卻因為姻親關係,住進薑家的妹妹。
彈幕上飄過滿屏問號。
“宋清允?京城三大豪門之一,薑家那個繼女?”
“就是她,我上周在酒店見過蕭總跟她在一起。”
“她母親是薑太太過世之後,薑董無縫銜接,續弦進門的那位?”
“薑予再好,終究隻是個果農,蕭總還是太想進步了。”
薑予煩悶地關掉電腦。
入夜,蕭屹川推開家門,看到呆坐在沙發上的她。
他伸手過來,想摟住她,薑予嫌惡地避開。
“蕭總,回錯家了吧?”
蕭屹川悻悻地收回手,拿出一個神秘文件袋,推到她麵前。
“阿予,我們在一起,未來會很坎坷。而宋清允背後是京城薑家,結婚,她是我的唯一選項。”
所以,他不娶她,是嫌棄她農家女的身份,比不上千金小姐尊貴。
可蕭屹川隻知道京城薑家財雄勢大,卻不知薑予的父親是贅婿。
薑家的實權,要等她為母親在老家守孝結束之後,回到京市正式交接,她會成為京城薑家的掌舵人。
而宋清允不過是贅婿那個續弦老婆,帶來的一個八杆子打不著邊的外姓人。
“蕭屹川,我們分手吧。”
“別鬧了。”
蕭屹川拆開那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9個房本,9個車本,一起遞給她。
“我已經讓律師把這些全部過戶到你名下。”
她笑了,眼淚滾落,噬心似的疼。
“這算什麼?於心有愧的補償,還是你娶了別人之後,包養我的報酬?”
蕭屹川的臉黑下來。
“隨你怎麼想。總之,你這輩子,不可能找到比我更愛你,對你更好的男人了,阿予,人總是要活在現實裏的。”
一陣電話鈴,打斷了他們。
她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備注——
老婆。
兩個字,灼痛了她的眼。
他也曾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曖昧地這樣喊她。
可現在,他已經把這份獨一無二,給了別人。
宋清允語氣帶著些許慍怒。
“老公,我都出差三天了,你居然一個電話,一個消息都沒有,罰你親自來機場接我。”
“好,我現在過來。”
掛上電話。
他說:“我回公司加個班,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最愛的男人,變得出口成謊?
她獨自守著空蕩蕩的別墅,看著路邊那盞孤燈。
回想起有一次,她發燒,躺在床上起不來,蕭屹川一個大男人,心疼她到哭,衣不解帶照顧了她一天一夜;
她出車禍,流了好多血,蕭屹川逼著醫生給他抽了整整2000cc血輸給她,他失血過多,一度休克;
蕭屹川會把每一塊魚肉的刺挑幹淨給她,會挖出西瓜最甜的心給她,會在她每一個生理期,把衛生用品填滿她的儲物櫃......
她以為,蕭屹川就是她正得不能再正的正緣。
現實,卻讓她自以為是的愛情,顯得無比荒唐。
隔天一早,老家鄰居的電話吵醒了她。
“阿予,你快回老家,有十幾個人正在掘你媽媽的墳!”
她趕到的時候,看到宋清允正指揮人,推倒了她媽媽的墓碑。
蕭屹川就在旁邊看著。
她發了瘋似的衝過去,推開那些人。
“這裏是我家祖墳,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宋清允看著眼前的薑予,一臉意味深長。
“你就是川哥那個狂熱的追求者,薑予吧?”
狂熱追求者,他是這麼跟別人說的嗎?
而且宋清允明明認識她,卻假裝不認識。
宋清允踩著她媽媽的墓碑。
“我老家有個叔叔過世了,風水先生說,這塊兒墓地不錯,就請你媽挪個位置。”
薑予怒不可遏。
“我去挖你祖墳,請你祖宗挪位置行不行?”
蕭屹川怒目瞪著她。
“薑予,清允隻不過想給長輩盡一份孝心,一塊墓地而已,人死了,埋在哪裏不一樣,何必這麼計較?”
說著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
“去買塊新的。”
說話間,那群人已經抱出了她媽媽的骨灰盒。
宋清允趕緊上去搶,她故意脫手,盒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骨灰散落在下過雨的青石板上,還有被掘開的泥濘裏。
她失聲尖叫,跪在地上,手指顫抖著試圖把散落的灰燼聚在一起。
宋清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表情滿是得意。
“抱歉啊,我不小心的。”
她忍無可忍,起身時,眼底裏盛滿了刺骨的恨意。
抬起手,猛地朝宋清允的臉上扇過去。
蕭屹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瞪著她。
“清允都說不是故意的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還當著我的麵動手!”
說完使勁推了她一把。
她身後就是掘墓用的鎬頭,倒下時鐵刺劃破皮肉,血流了一地,小腿上一道長長的,深可見骨的傷。
“阿予!”
蕭屹川剛要衝上去,宋清允拉住他。
“川哥,今天說好跟我回去見爸媽,時間快到了。”
蕭屹川站在她們中間,猶豫了片刻。
“阿予,我不是醫生,去醫院也幫不上忙,我給你叫救護車,等我忙完就來照顧你,你乖乖等我!”
醫院裏。
薑管家推開病房門,遞過來一份委任文件。
“大小姐,守孝期還有十天結束,十天之後,我來接您回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