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葉兒街上的不少產業，都是韓玲親自管著的。

在召集人手，把劉洋推出去之後，韓玲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讓劉洋自己和手下的小弟熟悉一下。

劉洋看著這群穿著背心褲衩、或者穿著服務生衣服的人，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周的時間。

有車有房有存款都可以先放在一邊。

居然莫名其妙有了三十多個小弟。

雖然，這些小弟看上去不太聰明就是了。

這裏的大部分人，也就是二十出頭左右的年紀，沒讀過什麼書，早早出來混社會。

雖然說是有幫派的馬仔，但渾身上下，還是透露著一股街溜子一樣的混勁兒。

果然，韓玲這邊前腳剛走，後腳，剛剛抖機靈的小子就來找劉洋勾肩搭背。

“洋仔，哪裏的人哇？來東莞混多久了哇？”

劉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回敬了一個笑容，看似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麼？”

旁邊的一個老實的小弟看不下去，有些擔憂地提醒道：“喂，歪仔，不能這樣搞啦！這是洋哥誒！放尊重點啦！”

歪仔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伸手在劉洋的後背上拍了幾下：“哎喲，都是哥們兒！哪裏有那麼嚴重啦？是不是啊？洋仔？”

說著，歪仔越笑越燦爛，嘴都笑歪了：“洋仔，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歪哥啦！我在柳葉兒街上，混的還是比較久的啦！”

其他的小弟，看似在若無其事地扣著手指，理著衣服，但實際上，注意力都一直放在劉洋和歪仔的身上。

很多人都向往道上的快意恩仇、江湖義氣。

但許多人忽視的一點是，大部分混道上的，的確都是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混人。

如果劉洋今天對歪仔的得寸進尺，沒有表現出足夠強硬的手段。

以後這幫小弟們，隻會變本加厲地騎在劉洋的頭上！

這就是東莞！

這就是道上的生活！

既有義氣與情誼，也有最原始的野性與對力量的臣服。

“嗬嗬...我記住你了。”

劉洋咧嘴笑了笑，緩緩轉頭，對上歪仔。

歪仔還在齜著大牙，衝著其他兄弟們得意洋洋。

“嘿嘿，大家聽到了嗎？洋仔記住我了！”

下一秒，歪仔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整個人像是一隻野狗一樣，直接被劉洋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歪仔連絲毫反抗的機會和餘地都沒有，轟的一聲，被劉洋重重地砸在了前台的桌麵上，按著他脖子，像是按著待宰的雞仔一樣。

歪仔被撞的頭昏眼花，還沒搞清楚狀況，隻聽到周邊幾個小弟發出驚呼。

“洋哥！”

“洋哥不要！”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劉洋另一隻手拿起前台放著的啤酒，高高舉過頭頂。

那一瞬間，所有人身上的血往頭上湧，瞪大了眼睛，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砰！

啤酒瓶重重地砸下，綠色的碎玻璃四分五裂，冒著泡的啤酒噴灑的到處都是。

空氣中，彌漫起了一股麥芽糖和酒精的味道。

劉洋鬆開手，歪仔無力地跪倒在地麵上。

在他的腦袋旁邊幾公分的地方，前台的桌麵，已經被啤酒瓶砸出了龜裂的裂紋。

如果這啤酒瓶開瓢在他的腦袋上，他現在的人生，就已經重開了。

嘩啦啦。

啤酒順著桌邊，向下滴滴答答的流淌。

而此時，歪仔的身下，也已經濕了一片。

整個大堂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向劉洋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和忌憚。

兩個和歪仔相熟的小弟直接拉著歪仔給劉洋跪下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謝謝洋哥手下留情，謝謝洋哥手下留情！”

歪仔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一丁點的高光，隻是木訥地伴隨著兩個兄弟的動作，不斷地給劉洋磕頭。

咕咚。

在場的所有人暗暗咽了咽口水。

洋哥...可真狠啊。

要是換成自己剛才處在歪仔的境地裏，在鬼門關麵前走一趟......

光是想想，都雙腿發軟。

劉洋看了前台小姐一眼，後者身體一顫，顫顫巍巍地給劉洋遞上一張紙巾。

劉洋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向著歪仔走過來。

“站起來。”

“洋哥......”

他旁邊的兩個小弟想求情，然而他們的話，直接被劉洋厲聲打斷。

“我讓你站起來！”

兩個小弟如遭雷擊，彈簧一樣的從地上彈起來，順帶著拉著雙腿像是麵條一樣發軟的歪仔，就這麼架著他，站在劉洋的麵前。

三個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直視劉洋。

看著歪仔兩腿中間的腥臊，劉洋的臉上，閃過一抹嫌棄。

“去給他拿條褲子。”

沒有一個人動彈。

或者說，是沒有一個人敢動彈。

劉洋的聲音明顯抬高：“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所有的指令，都要我重複第二遍嗎？”

嗖的一聲，七八道人影同時跑了出去。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八條褲子被拿到了劉洋的麵前。

“把褲子換了。”

劉洋冷冷地說道。

這一次，歪仔和他的兩個兄弟都不敢猶豫，隨手拿起一條褲子，就準備找個房間換褲子。

“去哪？都特麼的男人，怕什麼呢？沒根兒嗎？”

前台小姐臉色一紅，有些氣惱地跑開了。

事已至此，歪仔的兩個哥們兒咬了咬牙，當著眾人的麵，脫了歪仔那條濕漉漉的褲子。

三十多個小弟想看又不敢看，想笑又不敢笑。

生怕又觸到劉洋的黴頭。

劉洋抱著手臂，瞄了歪仔一眼，嘴角一歪：“我說，你小子，不是挺有料的嗎？”

歪仔不明白劉洋的意思，尷尬地不敢回應。

劉洋緩緩在一眾小弟之間踱步，所到之處，小弟都下意識地低頭避讓。

“你們知道嗎？我跟韓姐在來會所的時候，一路上，碰見了不少其他幫派的人。”

“他們看到我是瀟湘的人，都在笑話我。”

“笑話我說，瀟湘壓根兒從來都沒有男人。”

“一開始我還在奇怪，明明我們瀟湘這麼多馬仔，怎麼就被人說，沒有男人了。”

劉洋嗤笑一聲，仿佛是在嘲笑在場的所有人。

“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們這幫人，都是一群慫包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