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嶼的“信任”,像一層薄薄的糖衣,包裹著即將爆炸的炸彈。
輿論的壓力越來越大,警方終於找上了門。
“林女士,我們接到舉報,說您涉嫌非法拘禁,需要您配合調查。”
兩位警察站在我的辦公室裏,表情嚴肅。
我早有準備。
我拿出了一係列偽造的,但看起來天衣無縫的文件。
妹妹林晴的“重度精神分裂”鑒定報告。
法院判定的,我的“合法監護人”身份證明。
還有一份“家庭醫生”出具的,建議“隔離靜養”的治療方案。
我用完美的說辭,配合我多年來積累的“天使”形象,暫時應付了過去。
警察雖然心存疑慮,但在“合法文件”麵前,也隻能警告我必須保證被監護人的人身安全,然後收隊離開。
可那些激進的抗議者,卻不肯善罷甘休。
他們一口咬定我在撒謊,認為我和警方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鈔能力”交易。
那個深夜,風很大。
抗議者們的情緒在酒精和憤怒的煽動下,徹底失控。
他們衝破了收容所的大門,與試圖阻攔的員工發生了激烈的肢體衝突。
場麵一片混亂。
尖叫聲,咒罵聲,動物的驚吠聲,混雜在一起。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點燃了堆放在儲藏室外牆邊的雜物。
那裏有很多易燃的紙箱和舊棉被。
火借風勢,瞬間衝天而起。
橘紅色的火光,映亮了半個夜空,滾滾的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
“著火了!快救火!”
“晚晚!快!先去疏散貓舍的動物!”
沈嶼衝我大喊,他以為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災嚇傻了。
可我沒有動。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地下室鐵門。
裏麵沒有聲音。
林晴那個惡魔,她是不是被煙熏暈過去了?
不。
她不能死。
如果她死了,我這十年又算什麼?
一個笑話嗎?
“晚晚!你發什麼呆!快去救貓!它們會死的!”
沈嶼衝過來,用力搖晃我的肩膀。
我猛地回過神,一把推開了他。
我沒有衝向近在咫尺的貓舍。
而是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提著一個滅火器,瘋了一樣衝向了那扇鐵門。
沈嶼震驚地追上來,
他無法理解我的行為。
在他眼裏,我一直是一個把動物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的人。
我猛地回頭。
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混雜著滔天恨意和無邊絕望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他。
我的喉嚨裏,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她不能死!”
“她死了,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那一瞬間,我所有的偽裝都崩塌了。
我的理智在烈火和濃煙中寸寸斷裂。
我不能讓那個惡魔就這麼便宜地逃出我為她打造的地獄!
沈嶼看著我瘋狂扭曲的模樣,再看看那扇被我看得比收容所所有生命都重要的門。
一個恐怖的,讓他遍體生寒的念頭,瞬間擊中了他。
他臉上的血色,在火光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
眼神從震驚,不解,轉為一種極致的驚駭和恐懼。
他好像......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