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佳佳在一旁尖聲嚎叫,“喬安!你這個瘋子!瘋子!”
我沒理會她,隻是看著自己發麻的掌心,悄悄咬破舌尖,止住了搖晃的身形。
然後緩緩抬頭,看著這個我曾願意用生命去愛的男人。
我哀傷的笑,聲音很輕,有一種瀕死的溫柔。
“江臨,你不是不信嗎?”
“不信我會死。”
“那好啊,”我朝他伸出手,死死箍住他的腰間。
“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我舍不得他,更舍不得你。
所以,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死吧?”
碧桂園當初售樓的宗旨,就是階級的跨越。
我的身後是無數壘的很高的台階。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用盡全身力氣向後仰去。
江臨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向下滾落,他奮力掙紮。
“喬安!你瘋了!放開!”
可一個抱著必死決心的人,力氣大得驚人。
林佳佳撕心裂肺的哭喊,賓客們驚恐的尖叫和奔跑聲。
真好。
我想問問江臨,我給他添的堵他到底滿不滿意。
可周身劇烈的撞擊讓我說不出話來。
世界在我眼中變成了慢鏡頭,隻有眼前江臨極度驚恐放大的雙瞳。
裏麵映著我瘋狂決絕的臉。
旋轉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為我而亮。
我以為那就是終點。
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強行把我從混沌中拉了回來。
眼皮重得像烙鐵,費盡全力才掀開一條縫。
一片模糊的白色和機械的滴答聲。
我沒死。
“醒了?”旁邊傳來冷淡的男聲。
我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床邊。
戴著金絲眼鏡,眼神銳利的盯著我,手裏拿著我的病曆本。
不是我的主治醫生。
“命很大。腦震蕩,肋骨髕骨多處骨折,流產大出血,送來的很及時。”
他語氣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胃癌晚期,伴有轉移,情況不樂觀。你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治療?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動了不知哪裏的傷口,一陣劇咳,血沫濺上雪白的床單。
“不必了。”聲音嘶啞得像破風匣子。
“喬安,你這樣對的起我,對得起你爸爸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壓抑著憤怒。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幾乎全身被紗布包裹的江臨,帶著渾身戾氣直接衝到床邊,想來攥住我的手腕。
卻被人一腳踹開。
江臨絲毫沒有意識到,怒氣衝衝的爬起來衝我低吼。
“喬安!你他媽真想死?!”
他的聲音全是後怕和憤怒的顫抖,“你知不知道你差點...”
“差點什麼?”我打斷他,平靜地看著他因盛怒而扭曲的臉。
“差點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
“不過...你為什麼沒死?”
他噎住,胸口劇烈起伏。
眼神複雜地瞪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找出演戲的痕跡。
旁邊的醫生冷冷開口,“病人需要休息,情緒不宜激動。”
江臨反駁,“你算什麼東西?”
“我是喬小姐的臨時主治醫生。”
醫生的語氣冷冽,“你,現在馬上滾出去。”
江臨這才注意到他,眉頭緊皺,突然聲音變得尖細刺耳。
“是你?林摯?”
江臨不怒反笑,“喬安,這就是你想要我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