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寒川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隻配做他掛名的未婚妻。
是他白月光的移動心臟。
直到我覺醒那天,才知道自己是虐文女主。
按照劇情,我會被男主虐心虐身,最後慘死。
於是我提前黑化,成了誰都不敢惹的惡女。
十八歲生日宴上,男主正要按劇情羞辱我。
大門突然被撞開,媽媽逆光走進來,抬手就給顧寒川一巴掌:
“誰敢欺負我女兒?”
我那個失蹤十年的媽媽,回來了。
1
林家別墅燈火通明。
我十八歲的生日宴,賓客雲集,全是海城的上流人物。
我頂著一頭紮眼的黃毛,穿著破洞皮夾克,在一群西裝革履的傻B裏,像個異類。
繼母江婉端著酒杯,正和幾個貴婦低聲說著什麼。
“念卿這孩子,就是叛逆期太長了。”
“唉,我這當媽的,真是操碎了心。”
那幾個貴婦捂著嘴笑。
“婉姐你就是心太善,這種貨色,早該扔出去了。”
“就是,看著就給林家丟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顧雲深帶著幾個跟班走了過來。
他一臉嫌惡地看著我。
“林念卿,你穿得跟個要飯的似的,丟不丟人?”
“今天可是顧家和林家訂婚的日子,你就這副鬼樣子,配得上我哥嗎?”
我懶得理他,從侍應生的盤子裏拿了塊蛋糕。
我爸林誌遠黑著臉走過來。
“胡鬧!看看你穿的什麼東西!”
“我林誌遠的臉,今天全被你丟盡了!”
“馬上去樓上把衣服換了!”
我把蛋糕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回他。
“不換。”
一年前我突然覺醒,腦子裏多了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
【你是一本虐文的女主,今天是你和男主顧寒川的訂婚宴。】
【他會當眾宣布,你隻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是他白月光沈清雅的移動心臟庫。】
【接下來的三年,你會被他囚禁、折磨、羞辱。】
【最後,在你二十一歲生日那天,被活活挖出心臟,移植給沈清雅。】
【死不瞑目。】
去他媽的死不瞑目。
為了活命,我提前黑化,打架鬥毆,收保護費,成了這條街上最不好惹的大姐大。
就是要讓顧寒川惡心我,最好當場退婚。
說曹操,曹操就到。
顧寒川牽著沈清雅的手,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
他穿著高定西裝,矜貴冷漠。
沈清雅一襲白色長裙,柔弱得像一朵風中的小白花。
賓客們發出一陣陣驚歎。
“顧少和清雅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就是,比那個小太妹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顧寒川走到台上,拿起了話筒。
他冰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今天,是我和林念卿的訂婚宴。”
“這份婚約,是兩家長輩的意思,我無法違背。”
“但我心裏,永遠隻有清雅一個人。”
他頓了頓,準備說出那句決定我命運的台詞。
【林念卿,你隻配做我掛名的未婚妻,一個卑賤的替身。】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別墅那扇價值六位數的實木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門框都裂了。
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女人,逆光走了進來。
兩個保安想攔她。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其中一個兩百斤的壯漢,被她扇飛了三米遠,撞翻了香檳塔。
稀裏嘩啦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女人走到顧寒川麵前。
她抬起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顧寒川臉上。
“我女兒,你也配羞辱?”
全場死寂。
我爸林誌遠震驚地看著那個女人,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婉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顧雲深直接傻了。
沈清雅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我死死盯著那個女人的臉。
和照片上我媽的臉,一模一樣。
但我以為,這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替身,想借著我爸上位。
女人走到我麵前,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暖暖別怕,媽媽的小玫瑰。”
這是我媽六歲時給我起的小名。
除了我們倆,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拉起我的手,轉身就走。
身後,是整個海城上流社會的驚愕和嘩然。
我不在乎。
2
我媽拉著我離開別墅。
我一路掙紮,嘴裏罵著“你誰啊,放開我”。
心裏卻舍不得甩開那隻溫暖幹燥的手。
我帶著她,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城中村的小巷子。
我想看看,她知道我住在哪之後,會不會嫌棄地甩開我。
那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一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牆角堆滿了吃完的泡麵盒子。
桌上,擺著張姨的藥瓶。
窗戶的玻璃破了一塊,用報紙糊著。
我媽站在門口,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嘴唇白得嚇人。
“你…這些年…就住在這裏?”
我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習慣了。”
“總比睡橋洞強吧,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她突然衝過來,一把抱住我。
她的身體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她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地說著。
“對不起,暖暖,是媽媽沒用。”
“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我身體僵硬,想推開她,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趴在她肩膀上,放聲大哭。
十幾年的委屈、不甘、痛苦,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哭夠了,她才開始給我講她的故事。
她婚後第三年,就覺醒了,發現自己活在一本書裏。
她知道我未來的結局,想改變,卻被所謂的“命運規則”警告。
【警告!宿主林蘇,請勿破壞主線劇情!】
【任何試圖改變劇情的行為,都將受到懲罰!】
我六歲那年,她反抗得太厲害。
直接被那個狗屁規則,強行傳送到了其他的世界。
她眼睜睜看著我哭著追出來,卻連我的手都碰不到。
這十年,她穿梭在二十個不同的世界裏做任務。
每個世界,都是九死一生。
她拚了命地攢夠積分,才換來一個回來的機會。
我也告訴她,我一年前也覺醒了。
我夢到了自己被顧寒川虐待三年,最後被活活挖心的全部過程。
為了活命,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怕的小太妹。
就是想讓顧寒川厭惡我,離我遠一點。
我們母女倆,原來都是穿書者。
我們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我終於對著她,喊出了那聲遲到了十年的。
“媽。”
我媽摸著我的頭,眼神堅定得可怕。
“暖暖,這次回來,媽就是要帶你走。”
“我們要改寫這個狗屁劇本,讓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3
第二天,我媽帶著我回了林家。
她徑直走向主臥。
那是她十年前的房間。
現在,住的是江婉。
她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看到我們,嚇得手裏的口紅掉在了地上。
我媽二話不說,走過去,把她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掃到了地上。
然後拉開衣櫃,把裏麵那些名牌衣服包包,一件一件地往外扔。
江婉尖叫著去護她的寶貝。
“林蘇你瘋了!這些都是我的!”
她開始哭,演起了她最擅長的苦情戲。
“我這些年為了這個家,辛辛苦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憑什麼一回來就搶我的東西!”
我媽冷笑一聲。
“照顧這個家?你照顧我女兒了嗎?”
江婉立刻說:“念卿她不聽話,我有什麼辦法。”
林誌遠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看到一地狼藉,他皺著眉,想和稀泥。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別鬧了。”
我媽轉頭,死死盯著他。
“林誌遠,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女兒這些年住在哪?”
林誌遠愣了一下,說:“不就在家裏住著嗎?”
我媽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懟到他臉上。
那是我那間破出租屋的照片,還有我穿著單衣,在垃圾桶裏翻東西吃的照片。
林誌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可能!我明明每個月都讓助理給她打了五萬的生活費!”
我媽冷笑。
“是嗎?那你現在就查查銀行流水,看看那筆錢,到底進了誰的賬戶。”
林誌遠立刻打電話給助理。
幾分鐘後,他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在發抖。
錢,確實從公司賬戶轉出去了。
但收款賬戶,是江婉的。
江婉的臉白得像鬼,她還想狡辯。
“是念卿自己說不要錢,有骨氣,要搬出去住的......”
我冷笑一聲,打斷了她。
“十四歲那年,是你親口告訴我,我爸說,我不配拿林家的錢。”
“讓我滾出去,別臟了林家的地。”
林誌遠想起來了。
當年,確實是江婉跟他轉達的。
他以為,我真的懂事了,搬去學校住了。
我媽走上前,抬手就給了江婉一巴掌。
“啪!”
聲音清脆響亮。
“這些年的賬,我們一筆一筆,慢慢算。”
她看著林誌遠,下了最後通牒。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把這個女人和她的野種,立刻給我趕出去。”
“要麼,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離婚。”
4
我媽拉著還沒回過神的林誌遠,直接去了醫院。
她說,要讓他親耳聽聽,這十年,我是怎麼過的。
林誌遠大概還心存僥幸,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
直到他看到張姨的病房。
那是醫院裏最便宜的八人間,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和各種混雜的氣味。
張姨躺在最角落的病床上,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
她看到我媽,激動得想坐起來,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我媽趕緊過去扶住她。
張姨拉著我媽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林誌遠皺著眉問:“張姨,你怎麼病成這樣了?我記得你身體一直很好啊。”
張姨看著他,露出一抹苦笑。
然後,她開始講。
從十年前,我媽剛走,江婉就帶著顧雲深登堂入室開始。
七歲,我的牛奶裏被下了瀉藥,當著所有客人的麵,拉了一褲子。
所有人都笑我,說我是沒教養的野孩子。
是江婉幹的。
八歲,我被誣陷推顧雲深下樓,他摔斷了腿。
我爸不問青紅皂白,打了我一頓,關了三天禁閉。
其實,是江婉自己推的。
九歲,學校裏開始傳言,我是我媽在外麵生的私生女,根本不是林家的種。
我被全校孤立,霸淩。
是江婉花錢讓人傳的。
十歲,張姨發現江婉在我每天喝的湯裏下藥,想毀了我的容貌。
她去找我爸告狀,我爸不信,還說她挑撥離間。
十一歲,張姨為了攔著不讓江婉害我,被江婉在飯裏下了慢性毒藥。
她的心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壞的。
十二歲,為了給張姨買藥,我開始去街上跟人打架,收保護費。
我第一次打架,被人打斷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十四歲,江婉拿著刀威脅張姨,說再多管閑事,就要了她的命。
也是從那天起,她斷了我的生活費。
為了活下去,為了給張姨買藥。
我開始去翻垃圾桶,賣廢品。
最冷的冬天,我穿著一件撿來的單衣,在垃圾堆裏,和野狗搶吃的。
林誌遠聽得渾身發抖,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不敢相信,這些年,他的親生女兒,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他一直以為,我在家裏,被照顧得很好。
我媽看著他,眼神冰冷。
“你以為?你總是你以為。”
“林誌遠,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她一天!”
5
我媽堅持要陪我去學校。
她說:“我倒要看看,是誰把我女兒欺負成這樣。”
我本來不想去,反正都快畢業了,忍忍就過去了。
但她堅持。
剛到校門口,就看見顧雲深帶著一群人,堵在教學樓下。
像是在專門等我。
他看見我,立刻就罵了起來。
“林念卿你這個掃把星!害得我媽被趕出家門!”
“你生日宴上讓我丟了那麼大的人,這筆賬怎麼算!”
他那群跟班也跟著起哄。
“就是,克死了親媽,現在又來克繼母!”
“你這種人就該去死!”
我懶得理他們,想繞過去。
顧雲深一把攔住我。
“今天不給我個說法,你別想進這個教室!”
我媽直接走了上去。
她一把揪住顧雲深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顧雲深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雙腳離地,在空中亂蹬。
他掙紮著罵:“你敢動我!我媽是學校的董事!我讓你們滾出這個學校!”
我媽冷笑一聲。
她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甩在他臉上。
是一份DNA鑒定報告。
她當著所有圍觀學生的麵,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鑒定結果顯示,顧雲深與林誌遠先生,排除親子關係。”
“也就是說,你,顧雲深,根本不是林誌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