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商界大佬顧霆舟的合約女友。
靠著拜金虛榮的人設,在名媛圈臭名昭著。
所有人都在賭我合約到期後,會像前幾任一樣拿錢走人。
直到我意外懷孕。
上輩子我因這個孩子慘死。
這輩子我卻聽見肚子裏的小家夥在我腦內瘋狂輸出:
“媽!上輩子你就是太要強才孤苦伶仃!”
“這世咱得演!演弱!演乖!演依賴!”
“戴什麼限量珠寶!珍珠耳釘戴起來!”
“爺爺的考察團到了!快插花!”
“......算了還是假裝孕吐吧,這個更真實!”
我看著顧霆舟遞來的超跑鑰匙,默默摸了摸肚子。
行吧,崽,媽聽你的。
1
兩道杠。
我完了。
合約第五條第三款寫得清清楚楚:乙方在合約期間應主動采取避孕措施,嚴禁懷孕。
我抓著驗孕棒,手心全是冷汗。
這要是被江燃川知道,別說續約,違約金都賠不起。
我把合同翻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違約條款。
要不,用這個孩子跟他談判?
多要點錢,拿錢走人,找個地方生下來自己養。
一個億,不,要一個小目標才夠。
我拿起手機,準備拍下證據,找江燃川攤牌。
就在我打開相機的那一刻,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在我腦子裏炸開了。
【媽!別拍!你想死別帶上我啊!】
誰?
我嚇得手機差點掉地上。
【我!你肚子裏那個倒黴蛋!】
【上輩子你就是這麼幹的!拿著驗孕報告去找他要錢!】
【結果呢?他覺得你用孩子威脅他,直接把你掃地出門!一分錢沒給!】
【溫如意那個老綠茶趁機裝好人,說幫你找醫生,結果偷偷給你用了猛藥!】
【我們倆一屍兩命!你流產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不對,你沒死!】
【你得了抑鬱症,被他扔在一個小出租屋裏,每天跟活死人一樣。】
【最後還是死了,屍體都發臭了才被房東發現!】
我被這血淋淋的畫麵嚇得渾身發抖,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毯上。
【聽我的!媽!這次咱們換個活法!】
【示弱!裝可憐!把所有驗孕的東西都毀掉!一個字都別主動提!】
【等他自己發現!讓他開口留下我們!】
【你千萬不能再像上輩子那麼蠢了!】
我看著手裏的驗孕棒,又想起腦子裏那句“屍體都發臭了”。
我哆嗦著手,把驗孕棒和化驗單全部剪碎,衝進了馬桶。
相冊裏的照片,也刪得一幹二淨。
2
我整整三天沒睡好。
合約還有三個月就到期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每天對著鏡子練習怎麼哭才顯得又可憐又真實。
可我天生就不是會服軟的人,怎麼練都覺得假。
【媽!快點啊!再不行動,溫如意那個女人就要來告狀了!】
寶寶的聲音天天在我腦子裏催命。
我平時最喜歡在朋友圈炫耀江燃川送我的各種禮物,包包,珠寶,跑車。
這幾天我一條都沒發。
江燃川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我抱著膝蓋窩在沙發上,眼睛腫得像核桃。
他扯了扯領帶,語氣沒什麼溫度。
“想續約?”
“我提醒過你,我從不續約。”
“到期後,錢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他冰冷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我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這次是真的,不是演的。
我哽咽著開口:“我......我懷孕了。”
“對不起,是我違反了合約。”
“你放心,我會自己去處理掉......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
“求你......別告訴任何人......錢我也不要了,就當是賠償違約金......”
我說完,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看他。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一個世紀過去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像X光一樣,要把我從裏到外看穿,判斷我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我心裏虛得要命,但一想到上輩子出租屋裏那具發臭的屍體,就硬生生撐住了。
“孩子留下。”
他終於開口。
“合約無限期延長,直到孩子出生。”
“我會給你一筆額外的補償。”
【耶!第一關通過!媽你演技可以啊!】
寶寶在我肚子裏興奮地歡呼。
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隻是個開始,後麵還有更難的仗要打。
3
溫如意果然找上門了。
她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拎著兩大盒頂級燕窩,笑得溫婉動人。
“晚星妹妹,我來看看你。”
她一進門,就熟稔地打量著這棟別墅的裝修。
“燃川對你真是舍得,這房子當年還是我陪他一起設計的呢。”
她話鋒一轉,看向我的肚子。
“可惜啊,都是暫時的。”
“江家那樣的門第,是不會承認一個沒名沒分的孩子。”
她優雅地坐到我對麵,親手給我倒了杯水。
“我和燃川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長輩早就認定了我們的關係。”
“陸阿姨最喜歡我做的桂花糕,每周都要我過去陪她喝下午茶。”
“江爺爺最看重門當戶對,一個合約女友生的孩子,連族譜都上不了。”
要是以前的我,早就一杯水潑她臉上了。
【媽!忍住!哭!讓她覺得她贏了!】
我眼圈一紅,聲音帶著哭腔。
“如意姐,你說得對,都是我不好。”
“我配不上江家,也沒想過要用孩子得到什麼。”
“我隻希望......隻希望他能平安出生,健健康康的,江家認不認,都隨緣吧。”
溫如意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個反應。
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全被我這副軟弱的樣子給堵了回去。
她正想繼續說點什麼,門口傳來了開門聲。
江燃川回來了。
他剛好聽見我最後那句“都隨緣吧”。
他看了溫如意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以前溫如意在他麵前說我什麼,他從來都不在意。
但這次,他皺了眉。
“你怎麼來了?”
溫如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連忙起身解釋:“我......我聽說晚星妹妹身體不舒服,過來看看她。”
“看完了就回去吧。”江燃川的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溫如意走的時候,臉色鐵青。
我知道,她心裏已經拉響了警報。
4
江氏集團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
往年這種場合,江燃川從不帶我。
今年,他卻讓我做好準備。
他讓人送來了好幾套頂級珠寶。
其中一套是“海洋之心”同款的鴿子蛋坦桑石項鏈,配著全套的鑽石耳環和手鏈,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就伸向了那套坦桑石。
這要是戴出去,明天我就是整個名媛圈最靚的崽!
【媽!住手!戴那串珍珠的!】
寶寶的聲音及時響起。
【溫如意肯定會穿得清湯寡水,扮高雅聖潔!咱們要比她更素!用魔法打敗魔法!】
我看著那串圓潤光潔,但低調得快要看不見的珍珠項鏈,心在滴血。
但我不敢賭。
我抱著江燃川的胳膊,軟著聲音撒嬌。
“燃川,孕婦戴太重的東西對寶寶不好。”
“我就戴這串珍珠的好不好?簡簡單單的,也挺好看。”
江燃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不是最喜歡鑽石嗎?怎麼突然轉性了?”
我硬著頭皮繼續演。
“怕太招搖了,對寶寶胎教不好。”
“我想安安靜靜地養胎,不想再被人說閑話了。”
拍賣會上,溫如意果然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裙,不戴任何首飾,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
結果一抬頭,看到我穿著更簡單的米色孕婦裙,脖子上隻戴了一串小小的珍珠,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我全程安安靜靜地坐在江燃川身邊,不像以前那樣到處敬酒拉關係。
溫如意端著酒杯過來,當著幾個名媛的麵,笑著對我說:“晚星今天真是賢惠,看來是準備好要做媽媽了。”
這陰陽怪氣的調調,誰聽不出來。
就在這時,旁邊一位穿著旗袍的老太太起身時沒站穩,手裏的拐杖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我離得最近,想都沒想就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老夫人,您沒事吧?”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笑著說:“好孩子,謝謝你。”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老太太是江老爺子幾十年的摯友,在京市地位舉足輕重。
溫如意本想看我出醜,結果卻讓我意外地刷了一波好感。
第二天,財經報的社交版塊,登了一張我扶著老太太的照片。
標題是《江總神秘女伴舉止得體,獲前輩稱讚》。
名媛圈的微信群裏炸開了鍋,都在議論我是不是被魂穿了。
5
江老爺子發話了。
說他孫子的合約女友懷孕了,必須帶回去讓他親自過過眼。
江燃川通知我的時候,我緊張得一晚上沒睡著。
那可是江家的掌權人,傳說中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
【媽,別怕!爺爺就是個紙老虎,最吃規矩這一套!】
寶寶在肚子裏給我做了一整晚的禮儀培訓。
江家老宅在半山腰,戒備森嚴,光是那扇雕花鐵門就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壓抑。
客廳裏,江老爺父穿著中式盤扣褂子,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看報紙,不怒自威。
江燃川的母親陸清雅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旗袍,端著茶杯,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溫如意果然也在,正親昵地坐在陸清雅身邊,給她剝橘子,一副準兒媳的姿態。
看到我進來,溫如意第一個笑著開口:“晚星來了,快坐,別站著了。”
我按照寶寶教的,先對著老爺子和陸清雅,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
“爺爺好,阿姨好。”
聲音不大,還帶著點緊張的顫抖。
陸清雅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飯桌上,氣氛更是詭異。
陸清雅和溫如意聊著最新的畫展和時裝周,完全當我不存在。
溫如意還時不時提起她和江燃川小時候的趣事,彰顯她青梅竹馬的特殊地位。
陸清雅笑著接話:“我們江家的兒媳,自然是要知書達理,出身清白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我不配。
我埋著頭,默默扒拉著碗裏的飯,筷子都不敢伸太遠。
【媽!別光吃飯!給爺爺夾菜!他愛吃那個清蒸鱸魚!】
我偷偷觀察了一下,江老爺子的筷子確實總往那盤魚伸。
我鼓起勇氣,夾了一筷子最嫩的魚肚子肉,放進他碗裏。
“爺爺......您多吃點。”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江老爺子抬眼皮看了我一下,沒說話,但也沒把菜夾走。
這就算是一種默許了。
快吃完的時候,我按照寶寶的指示,突然捂住嘴,臉色發白,一副想吐又不敢吐的樣子。
“怎麼了?”江燃川問。
“沒......沒事,可能有點暈......”
江老爺子立刻放下筷子,對旁邊的傭人說:“快,扶寧小姐去客房休息一下。”
“孕婦身子金貴,要多注意。”
陸清雅本來還想繼續給我臉色看,見老爺子都發話了,隻好閉了嘴。
溫如意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
6
合約到期前一個月,名媛圈裏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傳得更厲害了。
都說江燃川馬上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了。
我助理偷偷給我發微信,說外麵都在下注,賭我能不能賴著不走。
溫如意更是變本加厲,天天給陸清雅發我的“黑料”。
她找人偷拍了好多我在奢侈品店購物的照片。
實際上,我是在寶寶的指導下,買了一堆孕婦用的護膚品和嬰兒的小衣服。
但照片拍得極有技巧,隻露出奢侈品店的大logo,和我拎著好幾個購物袋的背影。
陸清雅把照片直接轉發給了江燃川。
附言:“這種貪得無厭的女人,早點打發幹淨,別讓她臟了我們江家的門楣。”
我無意中瞟到了江燃川的手機屏幕,心涼了半截。
我想解釋,又怕越描越黑。
【媽!別慌!溫如意在給他洗腦,說你想騙錢騙婚,母憑子貴!】
我沒有哭鬧,反而對江燃川更加溫柔體貼。
他晚上應酬喝多了回來,我就給他煮好解酒湯,端來熱水給他泡腳。
以前我最討厭他滿身酒氣的樣子,躲都來不及。
現在,我卻主動幫他按摩太陽穴,照顧他睡下。
有一天晚上,我主動提起了合約的事。
“燃川,下個月合約就到期了。”
“我會按照約定,安安靜靜地離開。”
“我隻有一個請求......以後能讓我......偶爾看看孩子嗎?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