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到錢和房子之後,我在這個家的待遇一落千丈。
他們不再讓我住原來的臥室,而是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扔進了那個不到五平米,又陰暗又潮濕的雜物間。
那裏堆滿了家裏的廢品,散發著一股黴味。
每天吃飯,他們也隻給我留一些吃剩的殘羹冷炙,好像我不是這個家的人,而是外麵來的乞丐。
我爸媽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憎恨。
林笑笑更是變本加厲,時不時就讓張偉來家裏,兩個人當著我的麵卿卿我我,故意說些話來刺激我。
“親愛的,等我病好了,我們就拿著姐姐的錢去環遊世界。”
“這五十萬,再加上賣掉房子的錢,足夠我們瀟灑好幾年了。”
“還是你對我好,不像某些人,冷血無情。”
我毫不在意。
我吃著盤子裏冰冷的剩飯,看著他們在我麵前演戲,心裏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等手術成功的那一天。
等我沒了利用價值,才是他們真正對我動手的時候。
而我,也在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手術的前一天,我按照醫院的安排,去做最後的術前檢查。
林笑笑的病房裏,我爸媽和張偉都在,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吃著水果,聊著天,其樂融融,仿佛我才是那個外人。
我走進去,脫下外套,故意將它“忘”在了林笑笑病房的椅子上。
那件舊外套的口袋裏,是我新買的一支錄音筆,並且在我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悄悄按下了錄音鍵。
做完檢查,我假裝一切如常地回了家。
到了晚上,我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找了個借口,說有東西忘在醫院了,要回去取。
我爸媽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我快去快回,別耽誤了明天的手術。
我拿回外套和裏麵的錄音筆,回到那個冰冷的雜物間,鎖上門。
夜深人靜,我戴上耳機,裏麵清晰地傳來了一家三口的對話,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鋼針,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是我媽的聲音:“笑笑你盡管放心,那房子和錢隻是暫時放在她那兒保管一下。”
“等明天手術做完,我們就找人說她術後精神失常,把她送去精神病院。那房子和錢,不就又回到我們手裏了?”
林笑笑擔憂地問:“那錄取通知書的事呢?這麼多年了,萬一她突然想起來要去查怎麼辦?那可是名牌大學,檔案都能查到的。”
我爸冷哼一聲,聲音裏滿是狠毒:“查?等她進了山溝裏,是死是活都由不得她了,她還拿什麼去查?”
“張偉已經聯係好了買家,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出價八萬塊,就喜歡大學生。”
“沒錯,”我媽的聲音充滿了惡毒的快意,“一個沒了腎的廢物,身體也垮了,正好賣到山裏給那些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當老婆,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張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阿姨你放心,到時候給她多灌點藥,讓她變成傻子,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了!”
聽到這裏,我按下了暫停鍵,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凝固了。
原來,上一世的悲劇,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連一個人都算不上,隻是一個可以隨時犧牲和買賣的“廢物”。
我攥緊了手裏的錄音筆,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
你們等著,明天,就是你們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