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送走了司儀,在婚禮的舞台中央站定。
陳鋒跟在我身後,聲音裏滿是被人欺騙後的憤怒:“林晚,你真行啊!這五年,你躲在哪裏看我們笑話?”
“看我每天活在愧疚裏,你很開心是吧?”
“竟然連一條消息都不留給我。”
我隨口敷衍:“不是你說,希望我永遠消失嗎?”
五年前,我出車禍變成植物人,醫生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能醒來。
陳鋒在我病床前守了三個月,然後,他和我最好的閨蜜蘇晴滾到了一起。
我媽去看我,撞見了他們在病房裏親熱。
她沒有罵他們,反而勸我,說蘇晴是個好女孩,能替我好好照顧陳鋒。
我“死”後第二天,他們就迫不及待地領了證。
此刻,他聽了我的話,不自然地幹咳一聲:“那都是氣話,你也當真了。”
他站直身子,目光在我身上那件高定長裙和珠寶上掃過:“你是怎麼知道今天婚禮的?還穿成這樣......”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你不會覺得,消失五年後,隻要裝得有錢一點,玩什麼欲擒故縱,我就會回頭重新愛上你吧?”
“我告訴你,你不在的這幾年,蘇晴對我很好,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否則我絕不會......”
“你想多了。”
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
“我今天回來,是給我媽送份大禮。”
“還有......”我頓了頓,轉身朝主桌走去。
“既然結婚了,就別再戴我送你的那塊表了。”
“都過時了。”
陳鋒愣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主桌上,我媽趙蘭正拉著蘇晴的手,低聲安慰著什麼。
看到我走過去,她立刻鬆開手,換上一副慈母的麵孔。
“晚晚,你這孩子,剛回來就跟你弟妹開這種玩笑。”
她歎了口氣,跟旁邊的親戚抱怨:“都怪我,把她寵壞了。”
“當初她出事,我就不該賣了老房子給她治病,讓她受點苦,現在也不會這麼不懂事。”
曾經最疼我的二姨也跟著附和:“就是,當初為了給她治病,把準備給小浩結婚的錢都花了,這孩子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沒人問我這五年過得好不好,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覺得無比諷刺,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站住!”
趙蘭喊住我,表情複雜:“晚晚,你連你弟弟的喜酒都不喝一杯嗎?”
這話說的,好像五年前躺在醫院裏,因為交不起醫藥費被停藥的人,不是我一樣。
我還沒開口,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頭發,緊接著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打我的人是我舅舅,他用了十成的力氣,我被打得偏過頭,臉頰火辣辣地疼。
“你這個不孝女!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你知不知道你媽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跪下,給你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