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我手握著那份致命的錄音,王濤暫時沒敢再明著逼我去給他老婆當牛做馬。
但這口氣,他顯然是咽不下去的。
從那天起,他開始變著法地給我穿小鞋。
一些最重要、最核心的項目,不再交給我負責。
反而把一堆陳年舊賬、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卻毫無產出的垃圾活兒,全都丟了過來。
他美其名曰“鍛煉我的耐心和基礎能力”。
我心知肚明,這是職場裏逼人走的老套路。
通過邊緣化你,讓你績效墊底,拿最少的工資,幹最累的活。
直到你自己受不了,主動提離職,他們連一分錢的賠償金都不用付。
我沒有吭聲,照單全收。
他給我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越是想刁難我,我就越是做得滴水不漏。
每一項工作的交接,我都用郵件溝通,詳細記錄他的要求和完成時限。
每一份完成的工作,我都附上清晰的過程記錄和結果說明,並且抄送部門所有相關人員和我自己的私人郵箱。
他想在工作內容上找我的茬,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看著我每天按部就班,毫無怨言,王濤反而急了。
他挑不出我的錯,隻能每天拿實習生撒氣,辦公室裏雞飛狗跳。
我懶得理他,見招拆招。
他再怎麼刁…難,也終究隻是個部門總監,權力有限。
隻要我不犯錯,他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一份堆積了五年的紙質檔案,需要全部錄入電腦存檔。
這項工作枯燥又繁瑣,但我做得很仔細。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醫院的電話號碼。
我的心猛地一沉。
“您好,是林微女士嗎?”
電話那頭,護士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
“您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剛剛出現了急性心衰,正在搶救室搶救......”
“醫生說情況很危急,讓家屬趕緊過來!”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
周圍同事的說話聲、鍵盤的敲擊聲,瞬間都遠去了。
我的世界裏,隻剩下護士那句“情況很危急”。
我掛掉電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王濤的辦公室。
我甚至忘了敲門,一把推開,闖了進去。
他正悠閑地靠在椅子上,端著一杯茶,看到我像瘋了一樣闖進來,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
“懂不懂規矩!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王總!”
我的聲音在發顫,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我媽......我媽病危,在醫院搶救,我必須立刻過去!”
“我已經提交了緊急事假申請,求您快審批一下!”
他聽到“病危”兩個字,先是一愣。
隨即,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點開了電腦上的審批係統。
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墜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