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那場多年前那場震驚朝野的舊事,他無聲的歎了口氣。
壓下心中的煩躁,跟了上去,不容置喙地牽住她的手。
他的出現,讓前院討論聲戛然而止。
不等沈月卿開口,顧硯行先上前一步,將之前那幾個嚼舌根最厲害的人請出了府門。
“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不知道心神不寧的人經不起刺激嗎?”
“今日不想來的,現在就可以走,我顧硯行絕不勉強。”
“但別讓我在我的府裏,聽到任何不該有的話!”
薑晚煙見他這副維護沈月卿的模樣,神色 微微一動。
可下一秒,她又變回那副天真無辜的模樣。
她手裏捧著一個用錦緞包裹的木盒,道:
“叔母,你別生小叔叔的氣,都是我不好。”
“我知道你還在氣我,我不怪你。”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忘了以前不愉快的事。”
說完,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揭開了錦緞。
木盒裏,是一卷用金粉工整抄寫的經文。
字跡娟秀,佛光隱現。
“哇,好美啊!”
“薑姑娘真是大度!”
在所有人的讚歎聲中,薑晚煙捧著經文,走近沈月卿。
然後,用一種隻有她們兩人能看清的角度。
飛快地將卷軸的末端展露了半寸。
那是一副用朱砂畫就的小小水墨畫。
灰色的海浪下,一個女人在水中無力地掙紮,七竅流血,麵容痛苦扭曲。
畫上,赫然用血紅的朱砂,寫著沈月卿的生辰八字!
沈月卿腦子裏最後一根緊繃的弦。
啪地一聲,斷了。
“啊!”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猛地將那卷經文打翻在地。
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劇烈地顫抖。
經文摔在地上,所有人都隻看到了那麵金光閃閃的字跡。
他們看著狀若瘋狂的沈月卿,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和厭惡。
“她瘋了吧!薑姑娘好心送她禮物,她居然......”
“真是給臉不要臉!”
顧硯行當即衝過來,卻不是扶她。
而是第一時間,將受驚的薑晚煙護在身後。
他看著滿地狼藉,眼中的失望再也掩飾不住:
“沈月卿,你鬧夠了沒有!”
她......鬧夠了沒有?
那聲音像一把利劍,瞬間穿透了她的心臟。
沈月卿視線模糊,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她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到那年上元燈節,街上人潮洶湧。
她不小心崴了腳,疼得走不了路。
他一邊無奈地點著她的額頭,笑她是小嬌氣包。
一邊卻在萬人矚目之下,穩穩地蹲在她麵前:“上來,我背你。”
他的背寬闊而堅實,帶著她最喜歡的書卷氣。
她趴在上麵,臉頰貼著他溫暖的後頸。
在他耳邊撒嬌,說要讓他背一輩子。
他低聲地笑,應了她:“好,那就背我們月卿一輩子。”
她記得自己那時隻顧著笑,完全忘了問他。
一輩子,到底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