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律師的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說不出話。

“你......你說什麼？”

“準備後事？”

我把燒成灰燼的律師函拍在手心，吹了口氣，黑色的灰燼四散飄落。

“聽不懂人話嗎？”

“我說，讓顧家，準備後事。”

我的聲音不大，卻驚住了在場都每個人。

直播間徹底瘋了。

【瘋了！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她想幹什麼？】

【她要殺了顧言嗎？臥槽！這是死亡威脅啊！】

【快報警！立刻報警！這已經不是家庭糾紛了，這是刑事案件！】

【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感覺精神不正常了。】

律師被我的話嚇得連連後退，他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要報警！”

“去吧。”我無所謂地攤開手，“正好，讓警察也來看看這場好戲。”

律師落荒而逃。

顧言守在門外，顯然也聽到了我的話，他臉色鐵青，但沒有再衝動地砸門。

他隻是隔著門，冷冷地說：“周玉蘭，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我沒有理他。

接親的時辰到了。

屠夫朱老三和他那群五大三粗的親戚，吹著嗩呐，敲著鑼鼓，就要把沈曉雯帶走。

沈曉雯死死地扒著門框，哭得撕心肺裂。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媽！你救救我！我才是你女兒啊！”

我鐵著心腸，掰開她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現在知道叫媽了？晚了！”

“上了朱家的門，你就是朱家的人。”

我把她硬生生塞進了那頂簡陋的轎子裏。

朱彪滿臉喜色地跟在轎子旁邊，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就沒從轎簾上挪開過。

送親的隊伍，在村民們鄙夷和唾棄的目光中，在直播間幾百萬人憤怒的咒罵聲中，浩浩蕩蕩地朝著村東頭的屠夫家走去。

顧言沒有放棄。

他開著跑車，帶著保鏢，不遠不近地跟在隊伍後麵。

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在最後一刻，衝上來，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然而，一直到屠夫家門口，他都沒有動手。

他隻是站在不遠處，痛苦地看著，拳頭捏得死緊。

屠夫家門口，擺著一個簡陋的拜堂場地。

一個火盆，一張供桌，上麵擺著豬頭和香燭。

朱老三扯著嗓子喊：“新娘子下轎——”

我把沈曉雯從轎子裏拽了出來，按著她的頭，讓她跨過火盆。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我把沈曉雯和朱彪按在一起，強迫他們彎下腰。

沈曉雯的身體在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二拜高堂！”

他們轉向我和朱老三。

朱老三笑得合不攏嘴。

我看著女兒那張絕望的臉，心如刀割。

快了，曉雯，再忍一忍。

馬上就結束了。

“夫妻對——”

朱老三的“拜”字還沒喊出口，我突然一聲大喝。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