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私生子宋堇年,在成為集團掌權人的當天,不光氣死親生父親,還高調迎娶了自己的小媽唐棠。
第一年,公司員工聊八卦,說宋堇年娶小媽,有違常倫。
宋堇年聽說後,把那個員工流放到了非洲。
第二年,宋家有名的混子在家宴上喝醉了酒,調侃唐棠跟宋堇年父親的那兩年,肯定解鎖了不少變態的玩兒法。
一向沉穩的宋堇年當場發飆,把混子打進了重症監護室。
全上京的人都說宋堇年愛慘了唐棠。
唐棠也這麼以為,然而就在他們的婚姻走到第七年,一切都變了。
一個叫沈枝枝的女人被宋堇年接回了家。她自稱是南詔國公主,因為意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宋堇年說,她跟書房掛著的那幅貴女圖中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他覺得她自稱本宮很可愛,就連跋扈訓斥傭人的模樣都可愛至極。
沈枝枝作為古人,沿用的還是古時候的生活習慣。
當看到唐棠穿著及膝的短裙時,沈枝枝大發雷霆。
“有傷風化!身為女子竟如此不知檢點,本宮豈容你敗壞宋家門風?!”
她抬手就要給唐棠一耳光,卻被唐棠攔下。
“沈枝枝,適可而止。”唐棠咬牙甩開沈枝枝的手。
沈枝枝鳳眼微瞪:“放肆,你敢直呼本宮名諱,你該死!”
“我的公主,誰惹你生氣了,發這麼大的火?”一個寵溺的聲音從旁傳來。
宋堇年剛從公司回來,他徑直走到沈枝枝麵前。
“在本宮的國家,隻有風塵女子才會穿得如此暴露,”沈枝枝指著唐棠,憤憤道,“堇年哥哥,你救了本宮的命,本宮有義務幫你管教家中女眷!”
宋堇年淡聲問:“在你們那兒,都如何處置?”
唐棠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指尖又涼又麻。
沈枝枝正襟危坐,高傲地仰著下巴:“念她還是初犯,將她的指甲拔掉以示懲戒便是。”
“宋堇年?”唐棠攥著手心,聲音發顫。
“棠棠,”宋堇年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你穿的確實有些暴露,再者,你的小腿有疤,穿短裙不好看。枝枝注重禮義廉恥,這次就照她說的做。”
唐棠啞然地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保鏢用老虎鉗生生拔掉她的大拇指指甲,唐棠疼得滿頭是汗,卻恍惚想起從前的時光。
二十歲之前,宋堇年生活在小縣城,不被宋家承認。
唐棠和他是鄰居,兩人住在潮濕的巷子裏。她爸爸是酒鬼,喝醉了經常打她,是宋堇年一次次把她護在身後。
最黑暗的那幾年,他們是彼此生命中的光亮。
唐棠為了幫他成為宋氏集團掌權人,跟了宋堇年的父親宋城。
做出決定的那晚,宋堇年在閣樓裏緊抱著唐棠,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黑暗裏隻有他低低的哽咽聲,滾燙的淚水燙得唐棠心疼。
啪嗒一聲,大滴的眼淚砸在手背上,這次卻是她自己的。
唐棠五根手指血淋淋的,五指連心,劇烈的疼痛幾乎要殺死她。
“堇年哥哥,本宮乏了,你送我上樓。”沈枝枝說話一如既往的頤指氣使。
宋堇年卻沒有半點虞色,他牽過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棠棠,以後多跟枝枝學學禮儀。”
唐棠躺在地上,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識越來越模糊。
宋堇年,你可還記得身上這條黑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宋堇年,你可還記得我腿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唐棠又做了噩夢。夢中宋城將融化的蠟燭滴在她腿上,卻不許她發出任何聲響。
蠟液滾燙,在腿上漸漸凝固,開出一朵朵粉色的花,絢麗又殘忍。
“不要!”
唐棠猛然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的水晶吊燈。
這裏不是禁閉室,也沒有宋城,她鬆了口氣。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臥室的沉默。看到是弟弟唐奕打來的電話,唐棠用包著紗布的手化開了接聽界麵。
“小奕?”
“棠棠姐,唐奕出事了!他從高樓墜落,目前正在醫院搶救,你趕緊來醫院一趟吧。”
唐棠心臟一澀,手機滑落在地。
等她匆匆趕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長椅上的沈枝枝和宋堇年。
唐棠來不及詢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魂不守舍地抓住唐奕的朋友王路:“小奕怎麼會從高樓墜落?”
王路抹掉眼淚,指著沈枝枝哽咽道:“是她!她慫恿小奕站上星宇大廈的天台,還不許他下來......”
唐棠頭皮發麻,星宇大廈足足有五十層高!
“沈枝枝,我弟弟從小就有恐高症,你為什麼要逼他!”唐棠就要衝過去教訓沈枝枝,卻被宋堇年一把攔住。
“唐棠,你冷靜點,枝枝也是為了唐奕好。”宋堇年擰眉道。
沈枝枝臉上沒有半點愧色,點頭道:“在我的國家,父皇不允許皇子有任何弱點,本宮的哥哥們能文能武,輕功更不在話下。我隻是想讓唐奕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而已。”
唐棠氣得渾身顫抖,但想到唐奕還在搶救,她指著宋堇年和沈枝枝,“你們,滾!”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手術終於結束。
唐奕的命保住了,卻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還是個未知數。
醫生說他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兩周。
一夜間,唐棠的心境判若兩人,眼淚更是已經流幹。
她沒料到,好不容易帶著弟弟逃離了原生家庭,如今卻被她最信任最親近的男人背刺。
最後那點希冀能和宋堇年回到從前的念頭徹底粉碎。
唐棠定了兩周後前往倫敦的機票。
往後的路,她不想跟宋堇年一起走了。